簡直是靈魂拷問。
秦秋秋豈會再輕易信人?
尤其相信西門慶這樣,長的這么好看的男人。
但她有危機迫在眼前,一兩年后那人便可能擊毀法陣,到時候她只有兩種下場,淪為玩物爐鼎,或被吸食修為,魂飛魄散。
至于先被當做爐鼎,玩膩了再當做補藥煉化掉,這種更悲慘的結果,她很單純,似乎沒有想到。
西門慶也不好出言提醒,好像他真要乘人之危似的。
不僅如此,她全家的血海深仇未報,如果她魂飛魄散,秦家只能冤沉海底,再無人知曉。
所以秦秋秋必須要活下去。
她對西門慶,自然不敢完全信任,但他是她十幾年來吸引來的修士里,唯一沒有表現出敵意的。
他是新任縣尉,來查鬼宅,只是職務使然。
何況他不被自己的美色誘惑,人品一流!
無論是起初以丫鬟的幻象直接勾引,還是自己楚楚可憐的哀求,他都不為所動。
這樣的人不是極有原則的君子,就是那方面有問題,以她的修為,能感應到不是后者。
僅此一點,至少他已經超過之前吸引來的所有修士。
還有,他在進門前,能給手下驅邪符,足可以看出他是愛護手下之人,在她以陰風試探后,他立即讓手下回去。
秦秋秋堅信,一個能夠在情況不明時,不讓手下做下炮灰,還要保護手下退去的人,品質不可能太壞。
所以即使無法完全信任,秦秋秋覺得做筆交易還是可以的。
秦秋秋道:“現在問我對你是否信任,我不知該如何回答,不如我們做筆交易,公子幫我破除封印法陣如何?”
對方講完產品背景,打過感情牌,終于要談價錢了,西門慶道:“秋秋姑娘且慢,在下還有幾個疑問,希望秋秋姑娘能為在下解惑。”
秦秋秋道:“公子請講。”
“我的疑問,主要有三個。”西門慶道:“首先,那人暗中勾結外人害你全家,為什么只有你會成為幽冥,而別人都不在了。其次是,以你幽冥級的修為,加上日夜揣摩,仍破不去封印的法陣,憑什么相信我能做到?最后一個問題,告訴我害你全家的人是誰,并且我要知道你的籌碼是什么,我再考慮是否做這筆交易。”
秦秋秋笑道:“你這人果然很謹慎,剛才交手時,身上有近二十道防御,光金甲符就激發了七張,整個人被套了一層又一層,還不忘拿出更高品階的符箓護身,公子越謹慎,小女子越覺得,公子是可靠的交易對象。”
西門慶大有深意地笑笑:“媽媽說,男孩子在外邊,要學會保護自己,多些安全措施總是沒錯的。”
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古代人,秦秋秋聽不懂這個梗,她道:“第一個問題,我沒有魂飛魄散,是因為我有一顆寶珠。”
秦秋秋伸出手掌,掌心烏光旋轉纏繞,凝聚成一顆圓球,乒乓球大小,通體烏黑,其中有磅礴的氣旋涌動,如同圍繞中心旋轉的星系。
她解釋道:“這顆陰沉珠,為秦家先祖所收藏,原本只是一個稀有物件,后來忽然就有了靈力。我開始修行后,祖父將它給了我,因此我的修行功法與它有關,帶有玄陰屬性,這也是狗賊沒能將我徹底殺死的原因。”
她頓了頓,繼續道:“我當初只有練氣三層修為,魂魄遁入陰沉珠中,不僅躲過一劫,還借此珠的蘊含的玄陰之力,修煉到了幽冥境界,前不久我剛剛突破到幽冥中期。”
“等等。”
西門慶捕捉到一個重要信息,他道:“你以幽冥中期的修為,借住法陣之力,還對抗不了那個偷襲者?”
秦秋秋一臉苦笑,“那人若不是受傷極重,恐怕我早已被掠去了,就算他有傷在身,實力也在我之上,我擔心那人受傷前恐怕并不止筑基期修為,可能傷勢使他跌落了一個大境界,他一旦恢復,后果不堪設想。”
秦秋秋看著西門慶,繼續道:“有件事情,我很好奇,剛才他為什么突然出手偷襲你,若說他借我之手殺你,再讓你的師門來尋我復仇,他得漁翁之力,似乎有點說話不過去。”
西門慶也在琢磨這個問題,心里有些不好的猜測,但一時沒有定論,聽了秦秋秋的話,反而思路清晰起來。
那人想殺他,卻又要假借他人之手,很有可能是想掩人耳目,至于借刀殺人對付秦秋秋,可能性反而不大,那人只要再過一年半載就有對付她的能力,又何必引來其他勢力覬覦?
所以那人想殺他,又不想暴露自身,這個人會是誰?
西門慶的腦海中浮現一個恐怖的名字:丁春秋。
只有這種被朝廷和江湖通緝的魔頭,最怕引起別人的注意。
如果這個假設成立,教給吳道官《倀鬼噬魂筑基秘法》的大佬,極有可能也是他…
見西門慶的鼻尖冒出細密的汗珠,秦秋秋遞過去一方香帕,關切道:“公子,你熱么?”
“不熱,”西門慶隨便抹了兩把,冷著臉道:“第二個問題。”
又碰一鼻子灰,秦秋秋幽怨地看著他。
這人長得英俊,氣質瀟灑風流,卻忒不懂風情,難怪他扛得住誘惑,是不是那方面真…
俏臉紅了紅,秦秋秋道:“因為我不懂法陣,我憑借陰沉珠的能力,一個人獨自修煉到幽冥,既無人指點,也沒有人可以切磋,空有一身修為,神通術法卻寥寥無幾。這些年下來,我只能摸索出法陣的一些操控法門,諸如幻化,防御等等,對破解之法仍舊一籌莫展。”
她拿出一個玉簡,道:“我對法陣做的所有探索,都記錄在這里,公子可以拿給師門長輩看看,也許會有幫助。以公子使用的符箓看,您的長輩絕對是符箓方面的大家,說不定對陣法也有極深造詣。”
西門慶接過玉簡,簡單查探一番便收進儲物袋。
我的長輩何止有造詣,簡直跟這個世界不在一個維度…
秦秋秋道:“現在回答你的第三個問題,害我全家的狗賊,叫董平,現在應是三十出頭的年紀,修為恐怕早已達到武道真意之上了,他更偏武修。”
“至于答謝公子的籌碼嘛,”秦秋秋將修長白嫩小手送到他眼前,“公子仔細看看這顆珠子,雖然我無法再從里邊吸取玄陰之氣,但以此物煉制法寶,威能定然不俗,除此珠之外,小女子祖上收藏的珍惜器物,還有不少沒被那狗賊掠去,公子想要什么都依你。”
西門慶的視線從陰沉珠上移開,沿著她的手掌手臂緩緩移到她的臉上,看到她臉色微紅,眼神懇切。
不像在說謊。
這個交易可以做。
難得遇見一個多寶女,他最缺能煉制法器法寶之物。
至于董平,西門慶自然知道他在何處,此人年紀輕輕,近些年升官速度極快,此時正擔任東平府的兵馬都監,除統領駐扎的普通軍隊外,手下還有一支由修士組成的神威軍。
只是破陣救秦秋秋出去,自己又不直接去替她報仇,這事可以考慮做。
西門慶道:“另外,偷襲我的人,你了解多少,都講給我。”
秦秋秋道:“那人十分狡詐謹慎,每次來都是試探性攻擊法陣,而且只用最基本的術法,從未動用法寶法器,或是威力更強的神通,因此我對他也知之甚少,除了此人修為極高以外,我知道此人的功法系陰毒一脈。”
看來只有這么多信息了,西門慶略微沉吟道:“除了你提供的籌碼外,我再提個建議,你考慮下。”
“公子請講。”
眼下正是用人之際,一個幽冥中期修為的鬼修,絕對是大臂助,西門慶道:“若我能破除法陣,你要幫我做兩件事,一個是協助我對付一個敵人,這個敵人很可能就是打你主意那人,第二,我聘請你做教員,教導孩子們修煉,期限為三年,三年內我會求師門盡量幫你提高修為,否則以你現在的實力,想要報仇,恐怕不容易。”
秦秋秋眼眸閃了閃,“就這些?”
打她主意那人,始終是心腹大患,若能聯手西門慶的師門除去此人,她自然求之不得,至于旅行三年之約,看起來也是利大于弊。
見西門慶點頭,她果斷答應,“我愿意。”
答案誠如西門慶所料,她沒有別的選擇,何況自己給的條件十分公道。
下一步就是回去請教王干娘,尋找破解法陣的方法了。
晃了晃手里的玉簡,西門慶起身道:“我回去研究一下法陣,如果能找到破陣之法,我們的交易便成交。”
忽然,秦秋秋柳眉皺了皺,神識探向大門方向,“又有修士來了,是個武修,此人修為也不弱。”
西門慶也發現了來人,正是疾馳而來的武松,道:“是自己人,本官這就離開,免得他擔憂,硬闖進來。”
秦秋秋起身送客,道:“公子什么時候再來?”
西門慶道:“三日之后。”
請:m.bqg99.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