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看的書很能透露自身的性格。
她老公房間的幾本書,無不體現出她老公屬于那種屬于那種人前嬉笑,人后孤獨的性子,不過周念卿也能理解,畢竟她老公今年三十歲,長相不錯,除了在家老實點,在外面交際很有一手,尤其擅長與女性聊天。
這樣的人,心里藏點不為人知過往很正常。
說不準談過的前女友都有很多,而對這些事,周念卿并不會深究,
因為真較真,她離異帶著女兒的事實才屬于問題,何況她明白,就以他們夫妻的相處方式,她確實沒有資格多問一句,所以現在聽到她老公說她爸喝得是酒,而他喝的故事,也僅當成笑話來聽,一笑了之而已。
只是接下來她老公的話,讓她笑容微瀲。
“小時候總以為喝酒是成年人的事情,而喜歡喝酒的人一般都不是好人,現在才知道,被愛和喝酒是變回小孩子的唯一合法途徑,我現在沒機會被愛了,那就喝酒好了”
趙三兩腦袋昏昏沉沉。
吐了幾次后,現在并沒有因為喝白酒發熱,反而很冰冷。
但思維很清晰,醉酒的反應,大概也只是身體對酒精的自然反應,。
可這恰恰不是他想要的。
醉一場,斷片一次,喝到忘記自己是誰,忘記以往。
“小時候我們每哭一次,都會得到一些東西,長大后每哭一次,就會失去最珍貴的東西,就像一次輪回一樣,而小時候得到的再多,終究抵不過長大后失去的一次”
周念卿坐在小區衛生院的塑料板凳上,細細聽著。
心里有一種莫名的感覺,這還是她第一次與她老公正常交流,但談論內容就像一把勾起回憶的鐮刀,攪的她一陣疼痛。
“你說的很有道理”
凝望她老公一眼,周念卿輕輕點頭。
有這種體悟的男人,成長過程中必定經歷過一些痛苦的事情,只是當她老公提及沒機會再被愛時候,周念卿還是輕笑兩聲。
她老公撩女人手段倒是劍走偏鋒。
玩起憂郁了。
可打點滴裝憂郁,委實讓她想笑,隨即周念卿手機響起來,接完扔正在吊水的趙三兩急忙趕回家。
十五分鐘后。
周念卿扶著嘴里嘟囔的老周出現在衛生院里。
“讓你們兩少喝點,偏偏沒一個聽的,現在好了,一個兩個全進醫院了”
徐蘭將老周安頓好,惱怒瞪了趙三兩,道。
“媽,我在這里看著,你帶謩謩回去,順便把房間拖拖,爸這次真是…”
接下來的話周念卿沒好意思,但神色無不透著無奈和氣惱。
她老公喝醉還能自己跑衛生間趴馬桶上吐,她爸一開始倒是穩如泰山,搖搖晃晃躺在床上,可不久后直接吐在床上了,搞得整個房間氣味異常難聞,然后捂著胃部喊疼,嚇的徐蘭趕緊打電話給周念卿。
“下次不許這兩人喝酒”
徐蘭扔下一句話,領著謩謩先回去收拾了。
“喲,大兄弟也來了啊”
趙三兩看著歪倚著身體的老周,調侃道。
老周仿佛沒有聽到趙三兩的話,手放在倚架旁,眼睛緊閉著,嘴里打著呼嚕。
“別瞎叫”
周念卿伸手拍打了一下她老公的胳膊,然后一臉驚奇問道“你沒事嗎?”
“你說呢?”
趙三兩翻了一個白眼。
酒這種東西,很容易將人暗藏的情緒疏導出來,致使人做出與平時不符的行為和言論,但到了趙三兩這里,雖然頭還是暈,身是很難受,但與生俱來的克制力和控制力,將大多數喪失理智的醉漢會做的動作,全部扼殺在搖籃里。
可以麻痹身體,也可以麻痹理智。
趙三兩醉酒后,一般都是身體受傷,大概因為他不常喝白酒的緣故,如果給他點時間鍛煉,也能做到身體與理智相匹配。
只可惜老周這次來的突然,挑釁的突然,以致他發揮失常。
所以老周已趴了,但他同樣也趴了。
兩人都進了醫務室,算得上棋逢對手,不分輸贏。
折騰到晚上十點鐘。
徐蘭收拾好房間,將老周安頓好,交代了女兒幾句,就帶著謩謩去睡了。
周念卿拿著睡衣走進了洗浴間,站在被霧氣蒸騰的淋浴頭下,她內心有點慌張臉色有點不自然,她媽剛才說“趙三兩這么年輕,哪怕有抽煙這毛病,但根本不影響孩子的健康”。
話里話外傳達的信息,就是讓她盡快再生一個。
捂著局促跳動的胸口,周念卿被熱水淋過的臉廓上浮現一抹無奈。
她無法告訴父母,她還想著前夫。
對已經躺在她房間的老公,沒有絲毫感情。
她也無法告訴父母,她與趙三兩的關系僅限與朋友間的正常交流,如果不是他們老兩口突然襲擊,她堅決不會讓趙三兩進入她房間,洗完澡,周念卿削了一個蘋果,輕輕咬了一小口,遲疑半晌后,暗暗做了一個決定,拿著鋒利水果刀轉身回房。
仿佛帶著一股蕭殺之意。
“從這道線分開,里面是我的,外面這部分是你的,楚河漢界,涇渭分明”
趙三兩被褥中起身在床中間比劃了一道線,直接道“你最好別對我生出窺欲之心,我們沒可能的,你今晚要敢偷偷越過這條線,別怪我真動手揍你”
周念卿一瞬間將自己要說的話咽下去。
神色異常惱怒。
雖然她沒想過與她老公發生點什么,但這話應該她先提出來。
現在她老公居然先開口。
她像什么?
惦記他身體的壞女人,想當他一輩子妻子的女人?
“你手里拿刀干什么?”
注意到周念卿手里握著一把水果刀,趙三兩更氣了。
他就知道她老婆對他有意思,老周剛查覺她們沒同房,她立馬說同房了,這完全就是變向逼他完成做丈夫的義務,現在更狠了,生怕他不答應,居然帶刀進房間,明顯是打算以死相逼,深吸了口氣,趙三兩認真道“實話告訴你,我不同意的時候,你拿刀也沒用,我今晚雖然喝的稍微有點多,但空手奪白刃的能力還是有的,你最好別多想”
周念卿抿著紅潤的嘴唇,眼神中充滿復雜色彩。
想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