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
“大家也傳閱看看吧。”
趙郢沒有下令,其他人也沒動,而唐興也是不在意,畢竟還有個實權領導在這呢。
將信將疑的幾位熊貓眼看完對比圖,再看向唐興的目光里,頗有某某某后繼有人的老懷欣慰。
“是啊,唐顧問巾幗不讓…不對,年少氣短,一看將來必成大氣。”
“許顧問真是好眼光啊,竟挑中了如此出眾的苗子。”
“以后定是我們曲風市督法界的美談呢。”
“就是就是。”
蕭葉宇拍了拍自己的屁股,滿臉的不痛快,他記得這些話在昨晚好像出現過一遍。
趙郢問道:“唐顧問可還有其他吩咐?”
今天,在唐興來到市執安局后,他已經讓人將其擋在門外,無非是不想唐興卷入這明顯的漩渦之內,發生不測。
可唐興非想方設法,一頭扎進來…
現在,他倒想看看,經過一晚上的思慮,這年輕人又想到了什么。
“若是可以,還請再做一份死者妻子何倩孃的軌跡比對。而且,我希望她與死者的行動軌跡繼續往前推,就以一年為限吧。”唐興輕飄飄道。
趙郢眉頭微皺,他不希望何倩孃有問題,但他也不確定,自己的判斷是否正確,又是否被私情所左右。
既然唐興想查,便讓他查好了。
剛剛還夸贊連連的熊貓眼們臉色刷地變了,周邊瞬間死寂,好似一切陷入了冰點中,顯然都有些不樂意。
“小…唐顧問,你知道監控往回推一年,全程需要耗費多少人力物力嗎?”
“最關鍵的是時間,就算加了24倍速度也沒辦法快速看完啊。”
“是啊,唐顧問,要不您減減?您看,要不三個月…”
唐興不為所動,道:“辦法總比困難多。就算你們找來365個人,一人看一天也成。
總之,我要他們倆一整年的行動軌跡以及大數據分析,而且,是七天內就要。”
他總覺得,那個何倩孃有大問題,或許不是與兇手有關,但至少知道點什么。
一名熊貓眼急眼了,正欲叫苦,卻被身體其他人拉住。
他們滿是忌憚地看著唐興胸前顧問牌上的許嘉楠三個字,不敢再吭聲。
“媽的,還真是上位者一張嘴,下位者忙斷腿。好不容易走了個許瘋狗,現在又來了個小瘋狗。”
“他這是哪門子的上位者?狐假虎威的小屁孩,真以為自己是顧問了。”
“唉!不然你能怎么辦?趙督法督跟許嘉楠是同學,這唐興又是許嘉楠收的學生,我看他們就是借機立威,新官上任三把火唄。”
“難怪了…唉!我是要倒霉了,一年的監控要七天排查完,只能調幾組人過來晝夜顛倒了。”
“默哀,哈哈哈。”
感受到周邊不斷震動的精神力波動,趙郢嘴角的笑意一閃而沒,雖然不知道他們說些什么,但這臉色還是很精彩的。
他又問道:“唐顧問可還有其他吩咐?”
眾熊貓眼心中一緊,還來?
唐興也沒客氣,繼續說道:“查,許嘉楠父親那起案子前后,到許嘉楠進入執安局期間,林天正、何倩孃以及林天正嫡系親人的所有銀行流水賬,有沒有頻繁向某個賬號轉賬,或者是一次性支付一大筆錢。
具體多少我不清楚,但一定是足夠長期請一位私家偵探的錢。不過,如果是頻繁轉賬的話,可能是月結或者季結,每個月的日期應該一致。”
眾熊貓眼心中松了口氣,這倒是不難。
趙郢若有所思道:“你是覺得這個私家偵探有可能也是林頭關系相近的人之一?”
“嗯。錄影帶里,可以看出林老對許頭青少年的時候比較關心,那這委托可能是個長期行為。若這私家偵探是一個人,那是否相當于林老至少有十年左右的時間與他有聯系?
基于這十年相交,那林老要是有什么不方便的事情,是否會找他幫忙呢?當然,也可能是委托。”唐興回道。
曲風市精神病院 “那位坐著看報的,就是你們要找的宋鐵鐵。”一位的醫生指著前方曬太陽的粗獷大漢說道。
“真的是他,聲震曲風市的私家偵探宋鐵鐵。也難怪這兩年沒有他的消息。”
唐興與趙郢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無奈。
銀行流水賬單還沒查出,他們二人倒是先找到了。只是不知,他是不是青少年時候,將許嘉楠情報發給林天正的人。
“你們來了,是來找我的嗎?我叫宋鐵鐵,萬獸國人,2971出生。”宋鐵鐵回頭,露出一口潔白大牙。
好個陽光中年大叔。
不對,都79歲了,比起年紀還小他幾歲的林天正年輕了不少。
黑框醫生低聲道:“很多時候,精神病人的思緒都是清晰的,但他們的話,你們…聽聽就好。你們先聊,我還有點事,注意,千萬千萬不要刺激他。精神病人攻擊人,可是受到法律保護的。”
唐興兩人連忙表示感謝。
趙郢拿出準備好的林天正照片,放在正曬太陽的粗獷大漢身前,單刀直入,問道:“你還記得林天正嗎?就是這個人。”
“記得啊,老林啊,他死了對吧?”宋鐵鐵一臉期盼地望著趙郢。
趙郢心頭一震,難不成…
“哈哈!他沒騙我,他說他會比我早死,我沒比過他。”
宋鐵鐵的表情從期盼,又到失望,他喃喃自語道:“我為什么要傷心啊,都是他把我害得這么慘,他死了我該高興才是。
可是他死了,以后就沒人來看我了啊…以后就沒人來看我了…沒人了,什么都沒了…”
趙郢滿頭的黑線,林頭到底是把他要死了的消息告訴了多少人。
“宋先生,可以回憶下,林天正上一次來找你的時候,你們說了些什么。”趙郢探詢道。
“說了些什么,說了些什么…”
宋鐵鐵表情呆滯,呢喃道:“他說,他要死了,下一個就是我了。我說,我要死了,下一個就是你了…他說,他要死了,下一個就是我了。我說…我說什么了?”
宋鐵鐵雙手抱頭,不斷地揉搓著,語氣逐漸急促,“我說了什么?我到底說了什么?”
“宋先生,冷靜!冷靜一下!深呼吸…對!深呼吸,吐氣。”趙郢雙手握著宋鐵鐵的小臂,意圖分開。
而宋鐵鐵掙扎得越發厲害,唐興上前幫忙,兩人合力這才讓他冷靜下來。
這時,剛離開不久的黑框醫生這才帶著兩人跑過來,他看著表情呆滯的宋鐵鐵,稍微檢查了下,確定他沒有受傷,這才松了口氣。
“你們先帶病人回去休息吧。”
“好的,劉醫生。”
黑框醫生轉向兩人,無奈道:“你們…算了,他們就這樣的,而且宋鐵鐵最近兩年有點老年癡呆。一犯起病來這樣,不過你們剛才應該也說了什么刺激他的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