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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時間博弈

  “不對勁,按照正常車程,現在應該已經到了目的地…該死!被耍了!他故意放慢速度,拖延時間,一定有人先他一步去了精神病院!”

  “啊?那怎么辦?我早說了,直接聽命把那裝瘋賣傻的老東西處理掉,什么事都沒有了,你非要廢物利用,把那瘋狗引來…”

  “呵。萬十七,計劃是我們商議后定下的!怎么,有功勞一起領,有雷我一個人扛,是嗎?”

  “十三,我、我沒這個意思,我是怕那老東西說了不該說的話。”

  “那老東西能安安穩穩活這么久,上面都放心著呢,哪需要我們操心。”

  “那現在怎么辦?”

  “斬斷一切便是。放心,不用我們動手,對手可是聲名赫赫的許嘉楠,我是不會留下尾巴的,早就有人急不可耐了。”

  “那就好,可惜了,那就東西還是沒有下落。”

  “呵呵。”

  通往曲風市精神病院的某段必經之路上,許嘉楠緊合著的那只眼下有東西鼓動著,他輕嗯一聲,一邊調轉車頭,一邊說道:“我知道了,看來只能拖這點時間了,也不知那位蠢偵探能否逃過一劫。”

  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

  他還記得,自己在確定那個偵探對自己沒有惡意后,對他進行了反跟蹤。他依舊記得,自己敲門時那蠢偵探臉上的震驚。

  最后,兩個壞了心眼的人,就開始商議將林天正給的酬勞瓜分…

  “我去了,說不定你會死得更快。所以啊,我只能相信他們倆了。”

  許嘉楠輕輕一嘆,暗道:“林老頭,我倒想知道,你們都查出了些什么。沒理由,我還沒找到關鍵點,你們居然能領先我那么多…”

曲風市精神病院副院長辦公室  “胡院長!當今社會,多少當牛做馬的父母在老年被子女棄養,甩給了養老院,這不是卸磨殺驢又是什么?想想,在數十年以后,我們也有老去的一天,捫心自問,他們現在的模樣,會不會就是我們數十年后的樣子?

  胡院長,社會風氣需要改變啊!

  正所謂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我們趙督法督愿意起先鋒帶頭作用,收養位老人,您應該支持才是啊。”唐興義憤填膺道。

  發覺宋鐵鐵是在裝瘋賣傻后,令他最為在意的,就是宋鐵鐵的那一句,“他要死了,下一個就是我了”。

  宋鐵鐵留在這里,很可能會出事,得把他帶走,這是唐興的第一反應。

  本還想先回去與許嘉楠商議一番,再做萬全打算。但再想,自己與趙郢已經查到了這里,那不知是否存在的幕后之人是否會做出快速應對。

  思慮再三,他也只能想出“收養”宋鐵鐵這個辦法。

  至于協助調查?

  因為外界的人死了,請個精神病人回去協助調查,程序都不一定走得下來,而且也耽誤工夫。

  依照宋鐵鐵身具兩種元氣,細細檢測林天正體內的經脈通道,若是檢測出不同元氣的痕跡,就足以證明林天正是自殺,還許嘉楠清白。

  可還有太多的謎團未解開。

  比如說,宋鐵鐵一個正常人,又為何會出現在精神病院?

  林天正為何一口咬定許嘉楠會殺他,為何會讓趙郢回來,而他與宋鐵鐵為何會相繼“確認”自己的死期?

  那是否說明,林天正若是不自殺,也會死。想殺他和宋鐵鐵的人,又會是誰?

  這兩個人背后,一定牽扯到了其他事。

  已過花甲之年的胡院長望著窗外,那里有藍白之色交雜的大花朵,藍白之色交雜的大蘑菇,藍白之色交雜的路燈…

  她心中腹誹道:“我可是正常人,就算以后兒女不孝,也不至于來這種地方。不過,這畢竟是個督法督,不好得罪…

  算了,只能這樣了,賣他們個好便是。”

  胡院長那啃的雞爪式的手掌親昵地拉起唐興的手,輕輕拍打著,她的臉上也擠出苦菊式笑容,和藹道:“小唐、趙督法督,你們與社會不良風氣作斗爭的想法很偉大,我也很支持。

  可我們這是精神病院,不是敬老院、福利院之類的收容機構啊,你們找錯地方啦!

  當然了,你們的偉大作風,我一定會在公眾號上宣傳,并讓全體員工轉發,廣而告之。擇日不如撞日,你們要是方便的話,我現在就可以讓我們院的宣傳部門進來給你們采訪,順帶拍幾張照片好掛到網上。”

  她的眼中,帶著看穿世俗的智慧光芒,已經將眼前這兩人當成了想要揚名的人。

  她似乎已經看到了,這兩人走遍曲風市福利院、敬老院,費盡千辛萬苦后終于收養了一個暮氣沉沉的“合適”老人。而后,各大媒體宣傳這善舉,他們也自然而然地被立作典范,名利兼收。

  不久后,這位暮氣沉沉的老人走了,他們又是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樣。

  這些年,這樣的炒作她聽說在國外很是流行,沒想到萬獸國內也有顯蹤的跡象。

  唐興默默抽回手,看向趙郢,示意他出招。

  “胡院長,您誤會了。趙某還不至于利用孤寡老人來做名聲,就算真要做,也不會挑精神病院,您說對吧?”

  趙郢臉上有些不悅,但緊接著,他臉色一整,黯淡道:“只是…唉!胡院長,實不相瞞,幼年時,我的父親在萬德山脈失蹤,母親日夜以淚洗面。

  我的童年算是比較凄苦的,雖然母親已經盡全力給我最好,但他唯獨給不了我父愛。

  打小,我就被同學、鄰居嘲笑,說‘那個有爹生沒爹教的誰誰誰’、‘你爸跟別人跑了,不要你了,以后你媽媽也不要你了’。我那會是真怕有一天,我媽真的丟下我,這些我到現在都沒敢跟她說。

  家里缺個頂梁柱,我的母親在外面受了氣都不知道跟誰講,天天跟我嘮叨著,要是你爸還在就好了。”

  “抱歉,失態了。”他抹了抹眼角,動情道:“其實不止是母親,我也一直在想,要是我父親還在,那會是什么畫面?

  剛才,乍一看那宋鐵鐵,跟我父親年輕時頗為神似,再想到他子女不孝,我的心中就很是憤慨。子欲養而親不在…我就想敬一份孝心,就當是為我父親敬上的那一份,還望胡院長成全。

  我保證,對宋先生就跟我一般敬重,絕不會苛刻他半分。”

  來辦公室前,唐興跟他說,必須將宋鐵鐵帶走,卻是與他的想法不謀而合。

  至于如何安頓,他已經管不了那么多了,先順著唐興意思便是。

  唐興閉上嘴,不敢應聲。

  這聲情并茂的,說的該不會是真的吧?把自己心中的柔弱展現出來,徹底打動這位淚腺發達的胡院長。

  不知幾時,胡院長已是摘去了眼鏡,她抽過紙巾抹著淚水。

  你感情越真,我賣的人情就越高,只希望我有鐵窗淚的一天,你也能記著我這人情吧。

  想到某位下屬已經落網,胡院長心中升起一絲緊迫感,她完全有理由相信,針對自己的調查已經開展了。

不過,也不能答應得太輕易,必須彰顯出自己的原則  “你們這是為難我啊。先不說這宋鐵鐵有精神疾病,就是他的家人也不可能同意…”

  趙郢誠懇道:“可我知道,宋先生來精神病院后,家人一直沒來探望過他,可見親情的單薄,說不定有這位精神病人的家屬,對他們而言只是負擔呢?

  他僅有的朋友也離世了,以后更沒人來看他了,不如您打個電話給他的家人,我們來說服他們。至于精神病,那也沒事,只要有禁元環在,就沒什么威脅。”

  “那好吧,但能不能說服宋鐵鐵的家人,還要看你們的本事了。”胡院長借坡下驢。

  正值旺季,松香平原上遍布著的折別鶴就開始蔫了,而河岸對面的高粱地,也壓彎了腰,這讓無數夜間喜歡在高粱地里鏖戰的公犬母犬很是不快。

  河邊,一只犬族族長懶洋洋地趴著,嘴里哼哼唧唧,看起來心情很是不錯。

  他的身后,一頭口鼻位置堵著層層白布的碩大黑犬漫步走來,他一不留神,前肢踩在了老犬的尾巴上,抱怨道:“這威力也太驚世駭俗了吧?元氣都封不住嗅覺,直沖腦門。”

  “這就是針對精神力的臭氣,單純的封閉嗅覺是沒用的。只要臭臭成長起來,一犬足以抵擋百萬雄師了。”犬族族長挺著脖子,喜滋滋道。

  這才是真正的大殺器,以后臭臭要是能夠晉升天人,也不知能否將這臭氣充斥整個藍宇星,哈哈,到時候一定很精彩。

  想起最近臭氣加劇,上吐下瀉的族人越來越多,大黃不由打了個寒戰,不管是百萬雄師還是百萬雄獅,似乎都不是沒可能。

  “咳咳,那個,老爹啊…有個事要跟你說一聲。最近大馬猴一直在催促我回去保護他。上次石莊市,我沒在場,他們幾個差點團滅了。我畢竟拿著他發的工資…而且幾位兄長不是也回來了,我就…”

  “嗯,沒錯,你就沒那么重要了。想走就走,唧唧歪歪那么多干嘛?”犬族族長頭都沒回頭,不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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