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事情?”
農伯微微一愣,壓低了聲音問道:“錢幫主,可否具體說說…”
這位錢幫主湊近了,壓低了聲音說道:“有一天,我的手下經過他們家窗前的時候,不經意見看了一眼,發現他們好像在吃生食喝人血…”
“生食?!”
“恩!我那個手下說,他們用刀子、叉子在餐盤上切肉,那肉血紅血紅的一整塊,像是什么活生生的腱子肉…兩個大人杯子里倒的也是血紅血紅的,看著像血…”
“…”
農伯頓時迷了,下意識地打量了這位錢幫主一眼,神色有些詭異。
也對,盡管是一幫之主,但其實也就是仗著自己有點武力,有點眼力勁,在這個小鎮上拉起來的烏合之眾而已,一幫人其實也就能欺負欺負他們這種小地方來的小商行,要是換成鎮上那繁華的主大道的商戶,他們怕是連靠近都不敢吧…
只因為,那些商鋪大多是洋人的,出入那些地方的大多都是洋人,偶爾有華夏人也肯定都非富即貴,身邊有高手護衛,他們這種泥腿子根本無法靠近,最多也就是能遠遠羨慕嫉妒恨地看上一眼。
也不怪這些人沒見識,不知道那是牛排、紅酒,實在是以他們的層次根本沒有機會見識到上流社會到底是什么樣子的,這位老人心下嘆息,明明就在同一個鎮子里,生活在同一個地界上…
可彼此卻在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里生活,隔閡之大,令人無語。
義氣幫的人來得快,去得也快,并沒有引起什么波瀾,至于這什么義氣幫的人方旭是真的提不起出手的興趣。
那位錢不仁看著身形高大、孔武有力,可方旭如今功力漸深,眼力也上來了,只一眼就看出了筋骨僵硬、練力不練氣,一身功力猶如竹籃打水…就實力而言盡管也是二流高手層次,可卻屬末流層次,別說方旭了,就是一般的門派弟子也能輕松擊敗他。
翌日。
方旭照例在太陽升起之前就起來,奔行出這個鎮城,要去昨天自己來時在大道邊上所見的一處小山丘。
那里沒有人居住,地勢也是這附近最高,是這附近最適合練功的地方。
只是…
他還未到山丘的最頂部,就遠遠地聽見了一個呼喝聲,隱約間還有清冽、悠長的破空聲,方旭聽著感覺像是長劍劃破空氣發出的聲響。
到了山丘丘頂,便見一個看上去比自己小兩三歲的少年郎,正揮舞著手中的長劍,翻轉騰挪,手中的長劍舞得飛快,發出陣陣劍吟聲…
卻見他揮劍聲高一聲低一聲,有些錯雜,似乎練法上出了點問題。
在少年身邊,還有一個身寬體胖的中年男子,正一邊看著他舞劍,一邊不住地和他說著什么。
而方旭剛到這里,這名中年男子立刻有所覺察,轉頭看了過來…
“唔?”看見是一個約莫十七八歲的年輕人,中年男子臉上的警惕之色頓時消散不少。
方旭知道江湖規矩,像這種情況最好不要靠近,若是讓人誤會偷師,可不是什么小事,這個世界的江湖門派同樣極為看重傳承,若發現外人偷師——
輕則將其打成廢人,重則當場格殺!方旭可不想因為這等誤會招來生死搏殺…沒必要。
朝對方點點頭,他轉而去了山丘的另一側,到了看不到那兩人的一個小空地上,面朝東方匍匐而下,開始修行化龍樁。
終于,第一縷陽光落下來了,迎著陽光的方旭幾乎是在朝霞落在自己臉上的瞬間,同時長長地吸入一口氣!
“轟隆隆隆…”
隨著氣息壯大,他體內的筋骨也瞬間鼓蕩起來,發出了宛若雷鳴般的聲音,就連不遠處那樹上的樹葉、地上的草叢,也被這聲音震得瑟瑟發抖,其上沾染的露水紛紛滑落下來!
這山丘很小,盡管方旭與那一老一少彼此看不見,但那是因為小樹林的阻隔,其上雙方的距離也就五六丈遠…
“生奴叔,你有聽見了嗎…好像打雷了?!”
剛練完一路劍法,這位看上去也就十五六歲的少年有些疑惑地朝天空看去,可此時太陽初起,整個天空一片淺藍,也只有幾縷淺淺的白云,根本沒有烏云,從哪里傳來雷聲?!
“我也聽見了…”
這位叫做生奴的中年男子也四下張望,憨厚的圓臉上也有些困惑之色,而身前的少年郎比他敏銳多了,轉頭看向了山丘的另一側,抬腳走了過去。
“劍雄,你去哪?”
生奴連忙跟上去,“早上的功課還沒完成呢…”
“生奴叔,打雷聲好像是從那兒傳來的!”少年指了指前面,臉上滿是好奇之色,聽自家侄子這么一說,這位身寬體胖的生奴叔這才發覺那隱隱的雷鳴聲還真是從前面傳來的,這一下,他也好奇了,跟著走了過去。
不過幾步路,他們叔侄二人便穿過這并不濃密的小樹林…
卻見剛剛那個年輕人匍匐在地上,忽地騰空而起,一躍足有丈高,原本聽起來有些沉悶的雷鳴聲猛地一炸,震得這邊上的樹木跟著一顫!
呼轟!
方旭落到地上一掌劈出,發出沉悶的破空聲!只這一手,便看得邊上這兩人臉色震駭,可想而知,這一掌的威力有多可怕…
早年也在江湖上闖蕩過,甚至出過國的生奴仿佛看見了,這一掌下那開碑裂石、金鐵寸斷的畫面!盡管這種程度的實力,還遠遠不如當年師父與那位來自東瀛的劍客,可這已是他遙不可及的領域,他清除無比地感覺到——
一掌,只需要一掌這個年輕得過分的年輕人就能打死自己!
方旭自顧自的練拳,仿佛沒感覺到他們的靠近,每一拳一腳都發出了十分可怕的呼嘯聲,那崩散開來的剛猛勁氣甚至卷起了地上的灰塵敗葉,看得那位名叫劍雄的少年郎雙眼發亮,滿是驚嘆!
明明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大…
可卻這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