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街道,離開大道后商隊一轉彎,來到了這個城鎮的西北區,方旭眼前的場景也一換——
只見原本繁花似錦、干凈整潔的街道一下子像是換了個世界,眼前的場景瞬間變得破敗不堪。入眼所及,街道上的人行色匆匆,穿著的衣服大多破舊樸素,面有菜色。而道路兩邊的房屋絕大多數只有一層,入眼滿是斑駁,商鋪零零散散,往前幾步路,其中有一家赫然寫著方圓糧油鋪。
商隊鋪子后面的莊園占地還挺寬敞,大門一開,商隊的人魚貫而入,便見這一處所謂的莊園沒有樓房,全都是只有一層的土坯房子,好在看上去和那種鄉下的土坯房完全不一樣,屋頂上是層層疊疊的紅瓦片,院墻上也壘了一層磚石,看上去干凈整潔。
“少爺,要不您還是…”
這里連廁所都是公用的,農伯有些擔心方旭不習慣,還是多說了一句。
“農伯,真不用!這里挺好的,很干凈,我很喜歡…”
晚飯很一般,盡管有些海鮮,可明顯很不新鮮,也就是蔬菜還行,肉也煮得爛爛的,沒啥滋味。別說方旭了,就是商隊的人也吃得大皺眉頭,還不如啃從老家帶來的大白饅頭呢。
這里貌似繁華,可那只是對上層而言…
就好如晚飯,之前在西山邊上的偏僻小鎮盡管貧窮落后,可山上有各種山珍野味,河里還有魚,吃得反而比這里好多了。
農伯知道他練拳需要營養,特地從郊外的莊園訂了牛奶過來,為方旭的晚餐增添上了唯一的一份好滋味。
剛吃完晚飯,正當商隊的人圍在一起打打牌,說話聊天的時候,一群不速之客登門了。
“哈哈哈哈…農老頭,這個你們商行在幫里的月錢可有備好啊,俺來了!”
幫里?
方旭眉頭一皺,轉頭看向了身邊正安排下人收拾碗筷的農伯,卻見他臉色微變,連忙向外走去,可還沒出踏出這大堂——
一行十數人便徑直闖了進來。
“錢幫主大駕光臨!老朽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只見這群人中最先之人體格壯碩高大,身量足有兩米,龍行虎步,濃眉大眼的光頭漢子走到大堂中。
“咦?”
這個大漢剛走進來,就見到堂內首座上坐著的居然是個毛頭小子,先是一愣,旋即看向了邊上的農伯,“這位是…”
“啊,容老朽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方家的少爺…”
喲?!
稀罕了,這位錢幫主頓時十分感興趣地打量起了方旭,卻見這位方少爺兀自坐著,也沒有要過來拜見一下自己這位幫主,他頓時笑起來,有點意思啊,這小子感覺還挺囂張啊,也很有個性…
“哈哈,原來是方少爺,在下義氣幫幫主錢不仁!仁者無敵的不仁!”
這位人高馬大的幫主名字還真有特色,幫派名字叫做義氣幫,可自己的名字卻叫錢不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鄙人方旭,見過錢幫主!”
這位方家少爺從對方進來后,屁股就沒有離開過座位,哪怕這什么不義幫的幫主是這附近方圓十多里地最強的幫派了,沒有之一。
而農伯很快就拿來了早就備好的月錢,正要遞過去,卻見這位錢幫主接了過去,略撥拉了一下手中的銀票,忽地眉頭大皺。
“這數目似乎不對吧…”
“什么?!”
農伯連忙站了起來,吃驚道:“不可能啊,我是事前準備好的,還反復確認了很多遍,不可能有錯啊…”
卻見這位錢幫主嘿嘿一笑,隨手將手中的銀元票甩了甩,“沒錯?足足少了一半啊,我之前沒和您老說過嗎?這個月前你們商行的月錢翻倍了啊!”
“什么?!”
農伯臉上浮現出一抹驚怒,深深吸了一口氣,正要說話的時候,卻見方旭伸了個懶腰,整個脊背發出了猶如雷鳴般的響動,站了起來,“農伯、錢幫主,你們就在這里慢慢聊,我先去休息了…”
說罷,這位方少爺自顧自地站了起來,徑直走了,走了…
“…”
他這一走,可義氣幫這十多個氣息彪悍,腰間挎刀的幫眾,以及幫主錢不仁卻全都沉默了,能在滬海這地界上混的,還能混成一個小幫派,這位錢幫主靠的不是關系,也不是有錢,而是自己的天神神力、還算不錯的功夫,以及最重要的核心能力——眼光。
“農老…哥”
這位錢幫主生生將這個稱呼最后那個“頭”給咽下去,換成了“哥”,臉上擠出了十分勉強的笑容,“你們這位方少爺,不知師出江湖哪一大宗派啊?哦對了,你們方家好像是在南方浙省一帶吧,莫非,尊少爺是出身天一門?”
這一方世界中,武林門派中僅有三大派為當世一流,為南方天一門、河南少林寺,以及遠在西域的昆侖派。
農伯只知道如今少爺也算是一方高手了,可從未見過他拜入哪個江湖大派,若真要說來,當初給了少爺一本秘笈的乞丐算不算?
這位老持穩重的管家并沒有照實了說,而是含糊了過去,盡管沒明說,但卻暗指少爺乃是出身某個不出世的隱宗門派,這宗門極為神秘,甚至有能夠占卜他人命運的能人異士…
“啊啊,啊——欠!!!”
滬海郊區,還是那棟破敗的房子,老乞丐正準備睡覺,絮絮叨叨地說阿星這小子不爭氣,居然就這么放棄了…
忽地,就打了個噴嚏!
這老貨吸了吸鼻子,愣了一會兒,旋即心血來潮地掐指一算——
“那個臭小子…搞什么呢?整天讓人念叨老朽作甚?!”
“農老哥,農老哥…您止步,止步!別送了別送了!以后方圓商行的月錢一律免除,而且我們還會專門幫你們商行收集一些市場上的情報,每日都會送來一些,或多或少,老哥您可千萬不要嫌棄…”
“呵呵,客氣了客氣了!”
“對了…”這位錢幫主像是想起來什么,神神秘秘地湊過來,對農伯說道:“你們莊園隔壁那個小洋房,住著一家三口的洋人,他們發生過一些奇怪的事情,最好不要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