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回家這個問題,凌遲最開始來的時候還抱有一定樂觀情緒的。
然后...
就沒有然后了...
娘希匹誰信誰就是個傻子!
作為一個視996為福報的社畜,且舉目無親、且存在感極低、且基本沒有繳稅資格...
綜上所述,他除了偶爾會懷念有WIFI的日子之外,基本也沒啥別的想法了。
可惜了哥賺下的大筆打賞分成啊,這要是在現實世界還不是開了掛一樣的直接起飛,球的荒野主播,直接轉型神豪文不香?!
嗨呀...
生活也可以很容易,如果想要的沒那么多的話,這么念叨了一會兒,一大一小悠然睡去。
雖然第一場春雨還沒到來,但一冬積雪的融水足矣支撐外面的花花草草瘋長一陣,凌遲一連幾天都在移植移栽各種野菜,主要是口味好的、用得上的...再就是糖槭樹花椒樹這種東西,甚至還有幾窩蜜蜂,也不知道搬過來的時候被凍死了多少。
噸位不會帶來任何困難,有小白和凌遲兩個大力怪物在,鼓搗這些東西反掌觀紋一樣簡單。
浮空山上用于種植的面積約莫有個一平方公里的樣子,凌遲費了好幾天力氣移栽過來的野菜樹木之類的在第二座浮空山上不過是占了一個不起眼兒的小小角落。
小油菜、白菜、草莓、芥藍...
各種植物規劃整齊,分成一壟一壟的,每種都來之不易,第一次種植不允許有任何失誤。
凌遲今天種下的是秋天是采集的益母草和蒲公英種子,
“其實益母草這東西就只是一種蒿子而已,野生的話,大概苦味要重些,在幼苗階段,很配清粥或者豬紅湯,味道棒極了”
“那邊那幾壟地是野米和野麥子,不多,我還留了很多,準備一直吃到秋收。”
“今天就到這兒了,我已經把能種的能栽的基本搞完了,再在荒野上發現其它有用的東西可以隨時移栽過來,畢竟這座浮空山一年四季都是恒溫的。”
他扛著城市廢墟里撿回來的破鐵片綁成鋤頭,慢悠悠的下山,帶著小卿卿去找羊群。
春天是個很棒的季節,除了蚊蟲有點多。
雖然凌遲整個人渾身上下都充斥著蚊香的味道,蚊蟲根本不咬他,但人類的本質畢竟就天然厭惡蟲蠅的聲音,總覺得特別煩躁。
最驚喜的就要屬小白了,剛開始凌遲和卿卿把它往味道奇葩的蚊香煙氣旁推的時候小白還挺不樂意的,結果它慢慢發現不管是蚊蟲還是惱人的牛虻之類的玩意對自個兒避之不及,情緒一下子就歡快起來了。
坐在小白身上,凌遲一邊尋找羊群一邊說,
“距離上次吃羊肉感覺已經過去半輩子了,好饞啊...”
最近羊群的數量一只都沒有增加,小家伙還沒幸運到再發現一群山羊,吃是肯定舍不得再吃了,只能這樣等著雞生蛋蛋生雞,天知道什么時候能到子子孫孫無窮盡的那天,但愿自己不會在那天之前饞死。
“羊呢...奇怪...”
羊群已經被凌遲調教的很聽話,基本每天的路線就是那樣,但他卻沒在羊群的老路線上發現它們。
凌遲生怕羊群出現意料之外的狀況,不停催促小白走的快些。
在那在那,11點鐘方向 靠,它們圍在那搞毛啊,開會?
到點了還不回家,不是乖孩子 羊群也看到了小白,整整齊齊的轉過頭來,咩咩直叫。
等凌遲靠近時才發現,草地上躺著兩只身量很小的羊羔,身上還濕漉漉的沾著羊水,明顯是剛出生不久。
然而這兩只新生的小羊羔實在太孱弱了,或者兩只都沒有發育正常的一只羊羔重,它們甚至都沒辦法正常的站起來,更別提走上十幾公里的路回家了——羊群遲遲不肯離開的原因正是這對新生的小可憐兒。
凌遲一臉懵逼。
這啥情況?
誰生的!
明明都已經檢查過了啊,懷孕的兩只母羊已經生完小羊羔了。
其實很好判斷。
因為它們旁邊就站著它們的媽媽——某只半大母羊。
這只小母羊體型還不到大母羊的一半大呢,這就下崽啦?
這兩只羊羔怕是養不活好家伙,人家還是個孩子呢,就開始生孩子了?你這樣搞是要蹲笆籬子的 茫然不知自己做了錯事的頭羊擺出一籌莫展的姿態,直愣愣的立在那,看上去并不在乎,顯然沒有悔過自新的意思。
凌遲也是哭笑不得——
之前他甚至都沒發現小母羊已經懷孕了,或者說沒往這方面想過。
雖然看起來肚子確實大了些,但它畢竟只是六七個月的半大孩子而已。
緊走兩步,抱起兩只新生的羊羔,
“唔,感覺像是早產營養不良的樣子,先帶回家再說。”
晚上,凌遲顯得出奇的忙碌——并且被折騰的手忙腳亂。
兩只小羊羔太虛弱,即使它們的食堂窗口前邊兒沒有擺起長龍,它們也根本打不到飯。
凌遲囑咐卿卿用獸皮縫個口袋,自帶奶嘴...呃...奶嘴形狀就算了,是個錐形扎個眼兒能擠出汁就行。
然后他親自上陣,抱著個超級大碗就去對線小母羊了。
說起來目前能擠奶的母羊攏共三頭——
那個,別問,總之呢,就是聽說山羊奶好像也挺好喝的??
凌遲自詡是有經驗的,他是親手擠過牛奶的,然而面對比奶牛小了不止一號兩號并且上躥下跳完全安靜不下來的山羊,凌遲懵了。
最最最重要的是,在他將罪惡的雙手伸向瑟瑟發抖的小母羊時,頭羊不干了!
——無恥小賊,焉敢打朕后宮的主意?
蹬蹄,低頭,沖鋒,一氣呵成。
凌遲正蹲那琢磨從哪兒下手呢,一個沒注意就被頭羊的懟在后腰眼兒上了。
“鵝滴個腎吶...”
兩敗俱傷,超疼。
哈哈哈哈草,奶還沒擠呢,先挨了個腎擊主播太難了這頭羊恁地小,摸一下你媳婦咋啦,生殖隔離知道不,他又不能真做啥,過過手癮得了↑,我怎么越聽越不對勁呢滿腦子都是奈子 凌遲呲牙咧嘴的揉著后腰,一JIO把頭羊卷出幾米開外。
這下可把羊群嚇著了,可圈撲騰。
沒辦法,干脆弄根繩把三頭母羊全給捆了。
凌遲搓搓手,擼胳膊網袖子的撲上去...
水友:
呆滯呆滯呆滯,發生甚么事了?
讓我想起水手和山羊的古老傳說人工辭典:羊腸九曲,羊腸小道,羊入虎口等等,我還沒上車啊 這破路也能上高速??
生活,就是在尸吊做的叢林里舉步維艱 將近倆小時,凌遲頂這一身可疑的濕痕從羊圈里鉆出來,連頭發上都有,十分狼狽。
“握草,哥辛辛苦苦的干活拯救美好幼小又無助的小生命,你們就這么拿老子尋開心,辣雞粉絲,我要把你們全關進黑名單!”
敗吹牛逼了,這直播間有那功能?
喲喲喲,人家大主播牛逼了都是草粉,輪到你咋這么清新脫俗呢,和自己家粉絲干架?這點出息!
米蜜小可愛:是嘛是嘛,有這好事?老公老公,你也跟人家學習一下嘛!害羞 滿滿一海碗的羊奶,三只可憐的母羊真的一滴都沒有了。
灌進獸皮口袋的不過半斤的量,這些基本已經夠兩只小羊羔今晚上的2頓飯了。
凌遲讓卿卿扶著小羊羔,自己捏著獸皮口袋,
“滋滋滋”
兩只小羊羔雖然從母羊身上吸不出奶來來,但吞咽進食的本能還是有的,見小羊羔真的喝下去了,凌遲放下心來,
“很好,能喝奶就說明有活下去的希望。”
凌遲沒敢喂多,怕小羊羔漲肚,給它們身上蓋了點獸皮保暖,自己顛顛的跑去煮奶。
一口石鍋,一碗羊奶,不一會兒就咕嘟嘟的翻騰起來。
凌遲眉頭都擰到一塊堆去了,
“不對勁,這和我喝過的山羊奶不一樣啊,怎么膻成這樣呢??”
傻眼了吧,人家賣的羊奶都是經過除膻的喜聞樂見 如意算盤打的倒是噼里啪啦響,結果...大快人心...
然后,凌遲幾乎捏著鼻子嘬了一口。
“嘶...”
表情十分猙獰,整個人宛如凝固。
你倒是說詞兒啊嘿嘿,現擠出來的山羊奶,我小時候家里養羊,能想象那個味道了不得不說,這都敢下口去喝,主播也是個狠人東北口音:喝不了別喝了好家伙,你這喝個奶怎么比喝白酒還費勁呢?表情猙獰的雅痞要不你喝啤酒吧斜眼笑不喝?不喝你上小孩那桌吧狗頭哈哈哈哈我就樂意坐小孩那桌吃,吃不飽還能吃小孩狗頭 卿卿小臉皺巴成可愛的形狀,眼睛呆呆的望著奶,喉嚨蠕動,但就是不敢再下嘴。
有一個算一個,至今能讓小家伙望而卻步的就只有干鯊,看來今天過后還得再加一樣。
“太膻了,”凌遲皺眉道,“這沒法喝啊...倒掉又有點浪費...讓我想想...”
琢磨了老半天,凌遲上冷庫摸出幾個沒熟透的青棠梨,擠出汁,把羊奶重新加熱,一點點的加入酸度超高的果汁,乳白色的羊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出豆渣狀的綿軟白塊。
好家伙,奶豆腐嘛?
這個好這個好,平時我吃的都是水牛奶的,羊奶會不會顯得有點怪聰明人,掛起來風干之后,膻味應該能小很多 凌遲將石鍋從火上挪開,先用棍子攪,待冷卻一些后直接下手,很快把其中改變形態的奶渣團成一個團子。
滿滿一下卿卿吃飯用的海碗的羊奶,只團出一個包子大小的奶豆腐團,韌性十足宛若膠質,剩在鍋里的已經不能稱之為奶了,那顏色淡的和食堂的紫菜蛋花湯差不多。
“嘗嘗這個!”凌遲扭下一捏捏羊奶豆腐,放進卿卿嘴里,“味道怎么樣?”
“emmm,”卿卿猶豫道,“有點酸酸的,還有膻哦,已經很好吃了。”
凌遲自己也嘗了一小口,覺得很棒。
于是找了根竹子把它抻成薄皮狀纏上去,掛起來晾曬。
卿卿全程眼都不眨——這種操作對小家伙來說堪稱是魔法。
“好厲害!”
凌遲只會覺得很失望。
說起來他有多久沒喝過高蛋白的奶了,emmm,既然羊奶不行...
凌遲將目光投向莽蒼荒原。
決定了!
我要捉一頭母鹿!
該死的,當時干啥要把那只難產的母鹿放走呢,鬼迷心竅了?不然豈不是可以喝超久的鹿奶!它的食堂看起來明顯就比自己家這幾頭羊的更加寬敞明亮...
午夜,熟睡超級加倍。
壁爐里的火焰已經熄滅,徹底冷卻下來,一條赤鱗蟒蛇從灰燼中鉆進地暖洞。
渾身披著紅綠相間的斑斕鱗片,約莫有正常人的大腿粗細,長度也超過了6米,嗯,這是一條在這個世界大可不必用“體型巨大”這種詞來形容的家伙。
畢竟這里有有直立身高超過三米半的座山雕,有肩高同樣三米半的駝鹿...
它最初的目的或許僅僅只是感知到了這里面的溫度而已,夜晚外面的溫度會下降到個位數,然而,它很幸運的看到了床上的兩個溫暖的血肉之軀。
一大,一小。
“嘶”
赤鱗蟒蛇吞吐著芯子,緩緩游移而去,窸窸窣窣的攀上藤編的大床。
還在修仙的水友:
握草握草,似曾相識的畫面 它它它張嘴了,咦,怎么沒咬?
emmm,也許是比量一下大小?
啊啊啊啊,它轉到卿卿那邊去了,怎么辦怎么辦,該死的,丫為啥不咬主播,他皮糙肉厚可勁造,給我離卿卿遠點啊喂....
彈幕畫風一轉:
危卿卿危小家伙快醒醒啊,救命啊完了完了,爬上去了,要開始絞了怎么辦怎么辦該死的,為啥這個直播間沒有聲音提示啊該死,辣雞主播睡這么熟的嗎,這都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