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東西心心念念的小餛飩正式上綱上線。
一鍋漂亮的、沒有一絲油水的高湯,原材料用到了狍子骨頭、松雞以及飛龍的骨架,凌遲都沒意識到這些個原材料即使是在高端料理界也能稱王稱霸了,它們在凌遲眼中就只是簡單的食材而已,隨取隨用。
值得一提的是,即使沒有一絲油星,這鍋清湯依然呈現出非常美觀的淡黃色。
“對我個人來說這鍋湯的顏色還是重了點,所以,現在再用松雞肉茸掃一遍湯。”
掃湯這種操作,水友們早就見怪不怪了。
廚子的湯,唱戲的腔 這荒郊野嶺的,我特么居然能見到在大廚房里都不那么常見的上湯嘛?
清如水、色如茶,牛皮!
凌遲抿了一口湯,
“很好,味道相當完美。”
他取來兩條比目魚,放到通紅的炭火邊上炙烤著。
僅僅一天的干制,比目魚干其實不太合格,骨子里的水分含量稍高。
不過凌遲對這玩意的要求也沒那么高,烤出香味后,就把它們放在石臼里頭有一下沒一下的舂著。
完整的比目魚干很快變成了碎碎長長的茸狀,又是幾百次敲擊,魚干徹底成了粉狀。
“嗯,還挺細的,也不知道吃起來會不會有石頭味。”
凌遲直接把整個石臼都放到炭火上,準備炙烤一段時間后再繼續進行研磨。
“魚粉先放著,我們來做餡兒。”
魚肉餡要從一條條活蹦亂跳的老鼠斑開始處理,掐頭去尾,去內臟,扒皮,剔出魚肉。
凌遲的動作一絲不茍,一般分過尸的朋友看到這兒就能知道,凌遲真的是專業的。
“其實做魚肉餡很簡單的,只要用巧勁摔就成了,直到把魚肉摔到起膠黏手,一整團拿在手上不會直接分散掉落就可以。”
細細的魚茸油脂豐富,摸上去就像是在摸一團果凍。
當然,這是魚肉小餛飩而不是魚丸湯,所以凌遲還要在魚茸里加入斬得細細的飛龍肉茸、河蝦丁、蒲菜芽以及水薺菜,淋入老鴉蔥浸泡出來的水攪打上勁至水份被魚肉吸收后,再分兩次加入用浸泡出花椒味道的草籽油。
水潤潤、油汪汪,包在野麥粉中扁扁的一團。
“皮要盡可能的薄,餛飩皮的兩個角兒要長長的露在外面,這樣煮出來的餛飩才夠漂亮,我想要的是那種餛飩皮像是飄帶一樣在湯里浮著的效果,嗯,肚大皮薄,煮好之后皮要半透明,幾乎能看到里面的餡兒....”
主播又開始吹牛逼了,煮出來要是和你說的不一樣,老子頭都給你打歪 好家伙我算看出來了,你丫根本不會包餛飩,這特么也忒丑了吧?
hiahiahia,比卿卿的手藝差遠了,卿卿看你包了兩個就學會了,依然比你包的漂亮一百倍上次包餃子也是,這次包餛飩也是,主播啊,放棄掙扎吧,你已經失去搶救的價值了 然后凌遲就又像上次一樣,放棄了親手包愛心小餛飩的想法。
搟皮兒的間隙,凌遲端起那一鍋海帶濃湯,面色悻悻然。
“你們看啊,這是我聽了你們的建議之后用海帶熬出來的玩意——emmm,真的,看著比剛下缸的大醬還惡心人,而且賊拉苦啊,對你沒聽錯,這玩意是苦的!”
凌遲將那些粘稠的膏狀物弄出一丟丟,用一碗溫泉水化開,嗞溜一口。
“很好,很棒,依然是苦的,這一早上的工夫白費了。”
啊這,這跟我想象的不一樣是啊是啊,不是說以前的味精是從海帶里熬出來的么沒那么簡單的吧,我聽說要先把海帶發酵,然后用化學物萃取什么的反正這幾十斤海帶是白熬了,心疼主播一波 凌遲抽空又研磨了一次烤得徹底干透的比目魚,終于把魚粉磨到的他滿意的細膩程度。
沒多久,心靈手巧嘴又饞的卿卿鉚足了勁兒把小餛飩一個個的包好了。
索性也不用燒開水,餛飩直接就在沸泉里煮上了。
一回兩碗的量,煮熟后放進加了紫菜碎、老鴉蔥和比目魚粉的清湯中。
“嘗嘗”
“嗯嗯!”
潔白細膩的小餛飩真如凌遲所說,皮質將將透明,可以看到內里餡料的顏色,入口時,咬破韌性十足的餛飩皮,一包鮮香四溢的滾燙汁水頃刻間唇齒流香——是的,流香。
“我小時候校門口就有這么一家超級奈斯的魚肉小餛飩,用的也是走地雞和魚肉,小學吃了整整三年,餛飩攤子的老爺子告訴我一個據說非常內行的技巧,那就是餛飩的餡兒要放鹽,鹽味重些也沒關系,至于湯里頭,千萬不要放鹽,要在桌子上擺上鹽,顧客覺得淡了自己隨意放,老爺子說,這樣的餛飩吃起來才夠鮮夠香。”
“當時我聽著就覺得很神奇,這是什么道理?直到后來我才想明白,這不就是餛飩攤子老大爺版本的‘有味使其出,無味使其入’么,只有在確保餛飩比湯口味更重的情況下,才能突出餛飩的鮮美味道。”
學到了學到了啊這,這個真是第一次聽說大多數老餛飩攤子都是這么做的吧,只不過我們沒注意到而已莫得白胡椒粉的餛飩是莫得靈魂的 吃小餛飩的樂趣就在于餛飩內外的湯,一勺餛飩半勺湯,當你咬破餛飩時,餛飩內的鮮湯再次流出,與外部的湯汁共同在勺中彼此交融,然后再把勺中的半個餛飩連同湯汁一起抿在嘴里。
“嘶爽”
凌遲呼出一口帶著鮮香的熱氣,那幸福感從肚子一直上升到腦子,非常奇妙。
兩碗餛飩對兩只填不滿的飯桶來說還是太少了,凌遲繼續煮著下一碗。
餛飩這種東西,泡得太久餛飩皮的味道就會變得很奇怪,現吃現煮,吃一碗煮一碗才是最棒的。
“小東西,味道怎么樣?”凌遲扯起個笑臉,“嗯?”
“唔唔——”
卿卿已經混亂了,臉上寫著茫然,
“爸爸你說神馬?”
凌遲:......
算了,我啥也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