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叫我米勒娃,”麥格揚起下巴,沖納爾遜挑了挑,“準備好了嗎?納爾遜。”
納爾遜點點頭,他感覺麥格是一個驕傲、嚴厲并且難以相處的人 “老實說我不想幫斯萊特林輔導什么,斯萊特林在競技體育方面沒什么底線,除了那個普林斯高布石玩得不錯,其他人哪怕下個巫師棋都想要出老千…這太過于爭強好勝了,殊不知這種勝利和你們一直宣揚的榮耀是相悖的。”她繞著納爾遜漫步,打量著他。
納爾遜挑了挑眉毛,他有些不快,這樣劈頭蓋臉的開場白實在難以給人留下好印象,顯得麥格仿佛一個尖刻的女人,而且他也不喜歡這種從頭到腳被人觀察的感覺。
“不過——”她仿佛沒有看到納爾遜的表情,話鋒一轉,“不得不承認,這種必勝的信念適用于變形術,而且極度契合…在進行變形的時候,心志不堅很容易導致魔法出錯,施展出蹩腳的魔法,甚至釀成事故。”
“而且我經常自詡為被拉文克勞看中的人,更應該明白個體的行為不應該用來統稱整體,而整體的內涵也不能用于武斷地定義某一個人。”麥格用她琥珀色的眼睛緊緊地和納爾遜對視,自顧自地說著,又移開眼神,掏出魔杖,輕輕地敲擊剛才站立的木樁,幾塊樹皮脫落下來,“對所有不了解的東西都要一視同仁,這是我二年級就明白的道理,我希望你也可以明白…來,納爾遜,把它變成你想變的東西…其實能變出羊皮紙就不錯了,不過還是讓我看看你的變形術。”
納爾遜抽出魔杖,看著納爾遜十四英寸的魔杖,她微微張大了眼睛,確鑿地說,“你會長得很高的,納爾遜。”
納爾遜在麥格凌厲眼神的注視下覺得芒刺在背,他謹慎地揮舞著魔杖,在腦海里想象著一張講桌的模樣。
“手腕很穩定,但是不夠靈活…揮舞魔杖的力道似乎過大了”
“嗯,黑胡桃木和…”麥格用魔杖一指腳下的另一塊樹皮,它晃晃悠悠飛到她手里,在飛行的過程中變成一個小本子。
“龍的心弦。”納爾遜在一旁開口,和剛才弗立維魔杖下繩子突然變成講桌的場景不同,納爾遜指著的那一小張樹皮緩緩的拉伸,扭曲。
“木制的,因為用了一些年頭所以有些發黑的講桌。”納爾遜心里想著,樹皮的紋理和顏色發生著改變。
他竭力思考著一張講桌的大小,那張樹皮隨著他腦海中課桌的樣子逐步填充完善而不斷拉伸、生長。
“好的,龍的心弦。”她在小本子上寫著什么,“用一小塊樹皮變形了…嗯,一張桌子,一張講桌。”她目睹著一張課桌在黑湖邊不斷成型,最終立在草地上。
她走上前去,用手敲著講桌,“材質沒有問題,”她一邊敲,一邊寫,又把手塞進抽屜,不一會兒伸出來,“里面還是有一些樹皮的粗糲感,不過很不錯了。”
她把本子揣進兜里,走向納爾遜,“今天我們的內容主要是糾正你的一些錯誤的施法動作和施法習慣。”
揮動魔杖,那些散落在地上的樹皮“嗖嗖”地飛到他們面前,整齊地排列在腳下的草地上。
“你先嘗試一下和我做這個動作…”
“你這樣的動作是錯誤的,施展變形術時人的狀態應該是身體放松而精神集中的,這樣才能進行高效精準的變形…”
隨著太陽爬升到最高處,麥格的輔導也進入了尾聲,納爾遜已經熟練掌握了不拘泥于大小、材質和形狀的無魔力非生命體的變形,他對于這種基礎的變形已經得心應手,施咒的動作簡潔而高效,變形的結果也符合預期。
“一般人入門變形術,都需要進行大量的準備與練習。而你不同,你很有靈性,一點就通,也能夠極快地嫻熟起來。”麥格夸獎著,她似乎對斯萊特林存在著極深的偏見,又補充道,“你一點也不像一個斯萊特林。”
“難道人的一生,一定要靠一頂帽子決定嗎?米勒娃學姐?”納爾遜終于忍不住了,他收起魔杖,直視著麥格問道,“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被分到斯萊特林,但是分到斯萊特林我就要下棋出千嗎?”
“…”
兩個人都沒有講話,麥格只是掏出本子,低下頭在本子上寫著字,此刻正是一天中最曬的時候,哪怕是常年不見太陽的英國人也不會選擇這個時候出門閑逛,黑湖邊上只有三三兩兩的學生游蕩,彼此之間都相隔甚遠,在這片封閉的廣闊天空下,只能聽到黑湖的波浪涌動的潮水聲和麥格筆尖與紙張摩擦的“沙沙”聲…空氣都因此尷尬了起來,納爾遜開始思考應該說什么。
“抱歉,納爾遜。”麥格率先打破了平靜,“我——”
她又打斷了自己的話,沉默片刻再次開口。
“一頂帽子確實不能決定我們的人生,”她把一張寫滿字的紙從本子上撕下來遞給納爾遜,“我列出來的這些書都是需要你去看的,有些是你以后會用到的課本,有些不是;大部分你都可以在圖書館借到,有幾本你可能需要去求助麗痕書店或者老師的私藏,至于背面的幾本書,能夠找到就盡量看看吧。”
“其實我最看不慣的魔法就是占卜,我覺得它只是在故弄玄虛。沒有什么東西能決定還沒發生的事,”她重復著自己的話,像是在說服自己,“沒有什么東西能決定還沒發生的事情。”
“沒有什么東西能決定還沒發生的事情!”她加重了語氣,似乎已經成功說服了自己,“納爾遜,我列給你的書單你都需要認真地閱讀、學習,之后的課程我會用和今天一樣的方式通知你。”
“鄧布利多有很多其他的事情要忙,雖然他很看好你,但是也沒法對你進行單獨的輔導,所以如你所知,這項工作交給了我——現在我懷著和他一樣的想法。”麥格語氣嚴肅地說,“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我希望你能夠在我畢業前開始我們最后的學習,以期望掌握和我一樣的變形能力,納爾遜,你知道是什么嗎?”
“是阿尼馬格斯。”納爾遜有些激動,他對于完全地變成另一種動物這種幾乎最高深的魔法充滿著好奇,他也對這位豁達的學姐充滿欽佩。
“沒錯。”麥格用充滿欣賞又充滿審視的眼神看著納爾遜的眼睛,“我認為我們可以做到。”
“去吃飯吧!下午還有訓練,我們下次見。”麥格揮動魔杖,之前用來練習的“教具”全都變回樹皮的樣子,排著隊飛到樹樁上粘好,短了一截的樹樁很快就變得和一開始一樣了。
她右手一抬,靠著樹樁的飛天掃帚飛到她的手中,她橫跨上去,蹬地起飛。
“可是一根魔杖卻可以決定兩個人的未來…”臨走的時候,她看起來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變得傷春悲秋起來,輕輕地自言自語。
“我可能知道這棵樹是怎么變成樹樁的了。”納爾遜用右手架在額頭上遮住太陽,抬頭仰望著麥格快速飛走的背影。黑湖偶起秋波的湖面上倒影出一道長發和長袍在空中飛舞的影子,向著驕陽飛去。
納爾遜把書單仔細疊好,塞進長袍內襟的口袋里。
找到一片向陽的整齊草坪,一屁股坐下去。
“嗷!”納爾遜猛地跳起來,草里藏著一塊石頭,他揉著屁股撿起石頭,抽出魔杖輕輕一指,石頭馬上變成了一個竹制的枕頭。“旋風掃凈!”把那片草地上藏著的東西都清理一空之后,他把枕頭丟到地上,慢慢地躺下,枕著枕頭,把手舉高,讓正午陽光透過指縫灑下來,聽著清風拂過草地的聲音,昨晚夜游到凌晨的疲憊忽然涌來,他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納爾,你怎么在這里?”納爾遜被一陣聲音吵醒,“找你半天了,沒想到你還有在草地上睡覺的愛好呢。”
他睜開眼,眼前是一片暖洋洋的橙黃色,他揉揉眼睛,湯姆站著他旁邊,彎著腰看著他,太陽已經西垂了。他伸出手,湯姆伸手把他拉起來。
站起來緩了一會兒,納爾遜跺跺腳,看向城堡的方向。
“別看了,這會兒已經沒飯了。”湯姆拿出兩個盒子,“烤鵪鶉和小西紅柿,湊合吃點,晚點可以去赫奇帕奇的廚房弄點吃的。”
納爾遜看著他。
“別擔心,我一點事沒有,畢竟我可是里德爾——”湯姆高傲地用鼻孔看著納爾遜。
“我知道斯拉格霍恩教授不會拿你怎么樣。”納爾遜揮揮手,打斷了他的吟唱,“我只是好奇你怎么能在每頓餐里都精確找到這種蔬菜。”他指著其中一個飯盒。
“這是水果,”湯姆興奮地說,“今早這樣‘自首’,他們應該都拜倒在里德爾大人腳下了吧。”
“大家都很欽佩你。”
“那是當然,但是說老實話,幫一群蠢材承擔罪責讓我感到惡心,哪怕我明白這能夠收獲忠心。”
“湯姆,沒有人是蠢材。”
“起碼那些格蘭芬多和赫奇帕奇都是蠢材。”
“赫奇帕奇的那個斯普勞特背完了整本魔法草藥大全,你行嗎?”
“呃,我只是對草藥學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