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環繞著點點煙霧的光點,在黑暗之中異常的顯眼。
和天草撫子決戰之后還沒過幾年,神裂十手鬢角已經有了點點白霜。
之前有天草撫子時,與外界勢力打交道的,基本上都是她的天草十字凄教,而神裂十手則帶領著自己的天草式十字凄教,一直隱藏在暗中。
天草十字凄教被覆滅后,神裂十手的天草式十字凄教就成了例如神道、土御門、源氏、學園都市等勢力的結交對象。
和這些人打交道很費心神,但神裂十手又不敢徹底放權,怕有一天也有人像他一樣,推翻他的位置,所以他只能強撐著一天一天的應酬。
更讓他無比頭疼的是,自從那次決戰之后,他們天草式十字凄教經常都在死人。
從守護落水結界的漁夫開始,已經死了不小的數目。
有時候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外圍教眾,有時間卻是無比重要的核心成員。
沒有固定的時間,也沒有固定的地點,唯一的相同之處,就是他們與天草式十字凄教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更加讓人感到心驚的是,那些死去的人,死狀極其凄慘,全都化為了一堆枯黃的骨骸。
據他的手下統計,兇手至少能在一分鐘左右,將一個足以稱之為精英的魔法師,變成一堆枯骨。
兩個月前的一次聚餐中,某個核心成員只是出去上個廁所,就出了事。
從他走出去,到有人發現他的尸體,不過一分鐘而已。
這種匪夷所思的手段,讓天草式十字凄教上下都人心惶惶。
已經有不少人開始選擇退教。
他懷疑是天草撫子的手下在暗算他的人。
可是除了三船以外,天草撫子的所有手下都被他給清算了啊,就連小孩子都沒有放過,難道是鬼魂干的不成?
若真是鬼魂的話,那反而好辦了,就算天草式十字凄教不是專門滅靈的機構,但作為十字教的分支,他們還是有對付惡靈的手法。
就怕不是惡靈啊。
看了看自己身邊的孩子,他又忍不住摸了摸對方那毛茸茸的腦袋。
這是他和天草撫子的孩子,也是他唯一的兒子。
盡管他的這個孩子對他的行為一直很不滿,但他依舊十分的溺愛他。
為了防止這段時間的死亡事件影響到他,神裂十手幾乎是時刻都將這個臭小子帶在自己的身邊。
可這位不領情就算了,還經常對他耍小性子。
若不是就這一個兒子,神裂十手都忍不住想拔七天七刀砍人了。
“我出去一下。”
“等一下!”
神裂火云站起身,想要離開,卻被他父親神裂十手何止住。
他瞥了自己父親一眼,沒有聽從他的命令,自顧自的站起身,直接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二橋。”
“是!神裂大哥!”
這幾年的時間,二橋出落的更加水靈了,她依舊是那身暗色的水手服,和自己的好姐妹三船相比,穿內衣都是有些多余的,就算她十分倔強的換掉了一直穿著的小背心,也是一直被三船吐槽:“比起大人的內衣,果然你還是適合小背心啊。”
唯一拿得出手的,可能就是那修長的美腿吧。
可惜她總是喜歡穿這一身比較含蓄的水手服,就連腳踝都被裙子蓋住,完全沒有展示自己美腿的打算。
二橋對著神裂十手行了一禮,跟著神裂火云走了出去。
“唉,真是讓人頭大啊。”
看著桌子上剛剛由人送來的文件,神裂十手感覺自己的發際線都有往后移動的跡象了 “所以說,為什么我們要晚上趕路啊?”
抱怨的修女,名為蒂塔.蘿蓮潔蒂,原本為羅馬正教的一名普通修女,可現在大概“被迫”叛變出了正教。
或者說是背叛了整個魔法界,加入了名為學園都市的科學側。
“還不是你一定要收拾屋子,導致我們到下午才出發。”
芙羅蘭趴在白井的背上說道,也說不上是抱怨吧,語氣十分的平淡。
她緊緊的抱著白井的脖子,兩只白鴿一只在她腦袋上,另一只在白井的腦袋上。
不過那只在白井頭上耀武揚威的鴿子還不知道,白井已經盤算著要不要拿它燉湯了。
“可可屋子明明很亂對不起!大佬!我錯了!”
蒂塔本來想說屋子里太亂了的,但注意到白井那已經逐漸危險的眼神之后,強烈的求生欲讓她立馬改了口。
“沒關系,晚上也挺不錯的。”
托了一下背上的芙羅蘭,白井淡淡的說道。
他們此行,是打算去御坂家送東西的。
這是在英國時,御坂美紀拜托給他的事情。
御坂美紀非常的照顧他,所以對于她的事情,白井也是很上心。解決掉蒂塔的事情之后,他就帶著芙羅蘭準備去御坂家。
本來他沒打算帶上蒂塔,但蒂塔聽說要去見御坂美紀的家人之后,就一定要跟來。
畢竟她和御坂美紀也是十分要好的朋友。
她對御坂美紀口中的弟弟和母親也很感興趣。
不過她似乎忘了,上一個讓她感興趣的人,是她面前的白井。
而見了白井之后,她就經歷了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情。
這次出門,沒有開車,他是徒步來的。
純粹是想出來散散心。
本來按照他們的腳力,黃昏時足以到達附近一個小鎮的,但剛出院的蒂塔看到白井的豬窩之后,女仆之魂爆發,足足打掃了一上午,三人吃了午飯才出的門。
這也導致他們到了晚上還沒到小鎮上。
不過對于他們三個而言,趕夜路也不是什么危險的事情。
除非是遇到魔神那個級別的存在,白井還是有自信在大部分人的手中帶著蒂塔和芙羅蘭逃脫的。
他頭上那只該死的鴿子除外!
再說了,因為他未知體質的影響,在月色下趕路,反而讓他比在白天趕路更加的暢快。
簡直就像魚兒進了水里一樣。
不多時,白井已經借著月色,看到了一個小鎮的輪廓。
只是接近之后,他反而皺起了眉頭。
“在這里等著我。”
將芙羅蘭放在了地上,順便將頭上的鴿子也趕走,白井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怎么了?”
本來蒂塔也想揉揉芙羅蘭那軟乎乎的小腦袋的,但想想后果她忍住了。
得罪白井肯定會死。
得罪這個小惡魔就是生不如死。
“小鎮里有臟東西。”
芙羅蘭閉上眼睛感受了一下,說道。
“臟東西?!”
蒂塔下意識的擋到了芙羅蘭的身前,兩把金色的長槍已經出現在了她的手中。
“沒錯,臟東西。”
另一邊。
白井無聲無息的落到了房頂之上,潔白的月光灑在他的身上,似乎在他的身上渡了一層保護膜。
下面的院子里,名為三船的少女已經趴在地上昏迷不醒,看起來十分的狼狽,衣服都破了許多,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膚。
她的四周一片狼藉,有鋼絲劃過的痕跡,也有重物砸過的痕跡。
她的船槳再次被人折斷,而且看樣子是被從中間踹斷的。
皺起眉頭,白井看向了那團已經向三船飄去的鬼火。
沒錯,就是鬼火。
但也不像是鬼火。
因為鬼火是幽綠色的,但這團火卻和普通的火焰一樣,是橘黃色的。
除了外表是人形以外,其他看起來很普通,就好像是路邊被人點著的稻草人一樣。但就算白井離這么遠,都能感受到這之上的威脅。
這最起碼和老漢克的民生之火是一個基本的。
甚至更強!
為了穩妥,白井伸出了自己的雙手,試圖控制住這團火焰。
也就在白井試圖控制它時,鬼火居然緩緩轉了個身。
“唔啊啊”
鬼火之中,赫然是一張痛苦的人臉。
他踉踉蹌蹌的走向了白井,那表情不像是想要襲擊他,反而更像是向白井求助。
但沒有走幾步,他便已經化作一副枯黃的骷髏,散落在了地上。
火焰里的人化作骷髏之后,他身上燃燒著的火焰就像是一件火焰編成的羽織,從骷髏的身上剝離了下來。
它本來可以將那個人直接燒成灰燼的。
可它卻沒有這么做,倒像是故意留下這一副骸骨。
不知是不是錯覺,白井總覺得那團火焰在看自己。
片刻之后,火焰爆開,化作一團青煙,消失在了院子里。
白井一驚,迅速使用自己的能力去感知這團火焰。
然而在他能力范圍之內,再也沒有這團火焰的任何氣息。
更讓他感到驚異的是。
火焰消失的時候,他隱隱感受到了空間的波動。
那股波動來的快,去的也快。
若不是空間是他的主要能力,恐怕他也會察覺不到。
仔細回味一下,那種波動也并不完全是空間的波動,更像是 “虛數學區”
白井緩緩吐出了一個詞匯。
沒錯,他那次和老漢克戰斗結束后,曾經以另外一種形態,進入過虛數學區.五行機關,剛才的那股波動,就和虛數學區的差不多。
與其說是空間波動。
不如說是相位之間的波動。
那團火屬于另外一個相位嗎?
跳進了院子之中,看了看三船。
除了作為武器的船槳已經不能使用了以外,并沒有受到什么致命的傷,只是暈過去了而已。
但更不妙的,是那團火焰。
和相位扯上關系的,都不是什么簡單的東西。
就像魔神們呆的隱世,就屬于一個相位。
白井曾經去過的虛數空間,后來更是成為了人工天界。
難道是魔神?
不,不是魔神。
白井很快就將這個想法拋之腦后。
若是魔神的話,就算沒有辦法進入現世,也是有很多的辦法弄死一個人,完全用不了那么麻煩。
而且剛才那就像被人看了一眼的感受 讓他有一種感覺。
控制著那團火焰的人,應該是認識他。
因為那種看向他的感覺,有驚訝,也有驚喜,更多的是懷念。
就好像見到了多年未見的好友一般。
“唔”
抓著壞船槳的手動了幾下,三船緩緩睜開了眼睛。
當她看到站在她面前的陰影時,頓時一驚,原地打一個滾遠離了眼前這人。
因為角度的原因,三船沒有看出眼前這人是白井,只是覺得有些熟悉。現在月光照在了白井的臉上,她頓時露出了復雜的表情。
“你”
“╬ヽノ╬大佬!我來了!”
就在這時。
手持金色十字長槍的蒂塔,從天而降,不等三船說些什么,在白井目瞪口呆的表情下,哐哐兩槍砸在了三船的腦門上。
三船悶哼一聲,再次昏了過去。
而蒂塔則耀武揚威般的將金色十字長槍插到了地上,一屁股坐到了三船的身上,氣勢十足的大喝道。
“芙羅蘭!”
“嗯?”
“給我綁起來!”
“好。”
說起綁人,芙羅蘭眼前頓時一亮,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了自己的麻繩,直接撲了過去。
一頓眼花繚亂的操作之后,蒂塔一臉懵逼的躺在了三船的身邊。
“不是為什么綁的是我?Σ︴”
“你不是說給你綁起來嗎?”
“我”
有些頭疼的看著眼前耍活寶的二人,白井有些后悔帶他們出來了。
事到如今,白井后悔也沒用,右手一招,昏倒的三船和被綁起來的蒂塔一起飄了起來,跟在他身后進了屋里。
屋子里已經沒有人。
除了角落里被收斂起來的另一副骸骨以外,再沒有別的東西。
可以看出,這里的人走的應該很匆忙,就連桌子上的飯菜都沒有收拾,旁邊暖壺里的水甚至還溫熱著。
他覺得,三船原本也是要離開的,但不知什么原因,又返回到了這里,遇到了那個渾身著火的人。
或許三船遇到他的時候,他身上還沒有著火,而且他還和三船進行了一番戰斗,院子里戰斗過的痕跡可以說明這一點。
很顯然,三船輸了,而且輸得很是徹底,就連她手里的武器都被破壞掉,人也昏了過去。
應該就是這個時候。
這個將三船擊敗后,不知道要做什么事情的神秘人,身上著火了。
而剛好到附近的白井,也感應到了那團詭異的火焰。
接下來,就不用猜了,白井已經趕到,并且親眼目睹了一個人被燒成了一具枯黃的骸骨。
想起那團火,白井又是一陣皺眉。
這團火和老漢克的民生之火很像。
民生之火其實有兩種,一種是萬家福,一種是萬家禍,
萬家福燃起福報,給人帶來生機。
萬家禍燃燼生機,給人帶來死氣。
他可是吃過萬家禍的苦頭,左臂瞬間被風干,變成了塵埃。
而這團火,看似燃燒的很慢,且很旺盛,但給人一種十分陰冷的感覺。
那是來自于靈魂層面的陰冷。
給人的感覺就像是這火燃燒的是靈魂!
“叮鈴鈴”
白井正在思索之際。
神樂鈴的聲音忽然在外面響起。
明明聲音很小,卻十分清晰的傳入了白井的耳中。
白井眉頭一皺,將被芙羅蘭捆起來的蒂塔放了出來。
“蒂塔,保護好芙羅蘭,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