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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圣骸鎮衛,北疆戰報

  這是一種極其復雜的感覺。

  那些暴動的骨頭不知何時恢復了平靜,肌肉還殘留著之前的疼痛。同時卻能感覺到,從身體內部涌上來的一汩汩熱流,正在修復著受創的軀體。

  但這又與森林的自然生命之力不同,森林的力量要更加柔和,像是綿綿的春雨。而這股力量則更加洶涌,如同一陣又一陣的浪潮。

  他大概只從前世的文學作品里見過類似的情節,卻沒想到會真的發生在自己身上。

  “該死的,這玩意兒不會是把我的骨頭都換了一遍吧…”

  西里爾一直在地毯上躺著,從深夜到天明,窗外的天逐漸亮起,嘈雜的聲音也從窗戶流入——在之前的狀態下,他甚至無法維持隔音結界。

  他終于有力氣站起身,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身軀,從外表上并看不出有什么變化,肌肉也沒有突然漲大一圈,依然是精靈常見的流線型身材。

  西里爾緩緩地把自己挪到床上,重新靠下,才打開屬性面板。

  “西里爾·亞德里恩,半精靈,男性銀刃騎士團代理團長月之鴉:月之泉的守望者(面板二)(可共存)

  職業:圣骸鎮衛。

  特性:圣骸之軀:特里斯對自己的屬民有著嚴苛的要求,祂將神力分享于自己的追隨者。但神民也并非不死不滅,當祂們逝去,散落的、由神明賜福過的骨骼誕生了自己的意識,它們擁有新的使命。

  擁有圣骸之軀的你將擁有一副全新的骨骼,或許…它可以用來刺穿巨龍的鱗甲?

  誓言:永恒封存圣骸鎮衛向‘黑廳’許下誓言,將自己永恒地封禁在時間的長河之中,以鎮守那扇封存著不可言之物的門。這一與詛咒無疑的背負為其換來了一種獨特的力量,圣骸鎮衛能夠使用一定與‘門’相似的封禁之力。

  神眷馭術神明賜福的骸骨保留了神民生前的意念,神民為偉大的祂破開迷霧,駕馭戰車,行走于荒蕪之中。據說在屬于諸神的年代,巨龍都是神明的車輦。”

  一串串的文字看的西里爾眉頭直跳。

  雖然又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謎語人文案,但三條特性都有著非常明晰的指向。

  第一條,圣骸之軀,翻譯一下:骨頭梆硬,能徒手撕巨龍。

  第二條,誓言:永恒封存,翻譯一下:封禁之力。雖然按著那長串的文案,什么時間的長河,什么不可言之物弄得一副很玄乎的架勢,不過以西里爾的游戲經驗,大概率是禁魔。

  但就算只是禁魔,就已經非常imba了。

  在交手的過程中,哪怕只是極短時間的禁魔,也足以讓法師瞬間失去戰斗力,近戰職業失去戰斗的節奏——如果這個封禁之力是指向性選定目標,那未免太過恐怖。

  第三條,神眷馭術,翻譯一下:騎術高超,會騎馬會開戰車,騎乘能力拉滿,甚至連龍都能騎給你看。

  而這還僅僅只是特性所表現出來的。如果放在游戲里,光是第一條圣骸之軀就代表著,這一職業擁有著極高的成長數值加成。

  長長的文字看下來,西里爾甚至感覺自己的力量爆棚,可以一拳就把這座房子都打爆。

  無論從哪一方面來看,這一職業都未免強的太過離譜,放在隱藏職業里也是最高階的一項。

  不過轉念想想也正常,神明為第一紀元,神民為第二紀元,神民的骸骨對應的至少也是第五紀元之前的事情,按照實力提升全靠考古的規律,又怎么可能弱呢?

  只不過這么強的職業,就因為一塊靈魂核心而憑空加持在自己的身上…

  這未免太過奇怪了。

  西里爾深深呼吸了幾次。圣骸之軀確實給他換了一副邦邦硬的骨頭,此刻來自骨骼內的力量已經讓他的肌肉徹底舒緩,甚至當他低頭看去之時,能感覺自己的身上有這一層瑩瑩的光澤。

  奶白奶白的,看著怪誘人的。

  他也不是那種得到一個好東西就會狂喜到不能自已的類型,突然的實力提升讓他甚至覺得有些惶恐,圣骸鎮衛好歸好,但其特性里隱藏的信息也未免太過龐大——

  它與所謂的“黑廳”直接接軌,而按照等階的順序,黑廳甚至凌駕于白環之上。可‘黑廳’賦予神民遺骸的使命,會是簡單的任務么?

  顯然不會。

  圣骸鎮衛鎮守的‘門’是什么,門里封存的東西又是什么,神明時代的荒蕪從何而來——這都是屬于第一第二紀元的史前問題,無比神秘,卻又讓人難免恐慌。

  “要謹慎,要謹慎,西里爾。路要一步步一走,步子太大,咔,容易…”西里爾念念叨叨著,打開房門——天已經亮了,進入十一月的他們又要開始忙碌。

  他們并不打算繼續向北推進,西利基軍的戰斗力經不起接下來的損耗。回到西利基之后,他們還有很多的事情要處理,安排陣亡的將士,訓練新人…

  光是想想,西里爾就覺得頭大。

  是的,現在可不是什么值得開心的時候,我們要謹慎,謹慎,再謹慎…

  他“步履平穩”地走出房門,正好看到門口路過的法師小姐和阿茨克,兩人手里拿著地圖與戰報,正不斷地交談著。

  “所有陣亡人員的信息都已經整理完了,會和戰報一起交給北風之塔的總指揮。”

  “回去的路上應該不會再有戰斗吧?”

  “應該不會了,托奇城的援軍已經補充到了北風之塔,教堂軍也對后方進行過清查…啊,領主大人。”阿茨克抬起頭,看到門口的西里爾,臉上露出怪異的神色:“領主大人的心情…好像很好?”

  “對啊,維先生走路都快飛起來了,而且氣色很好。”米婭瞇眼笑道。

  “啊,有么?”西里爾“平靜”地回答著,渾然沒有意識到自己臉上的笑容究竟有多燦爛,他隨意地擺著手,向著樓下走去,“今天的早飯是什么,我已經聞到香味啊啊啊啊——”

  “領主,領主大人從樓梯上滾下去了!”

  自托奇城而來的士兵源源不斷地補充到北風之塔。十一月一日,克勞德·阿特利率領的雪鸮軍團補員完畢,立刻啟程前往原定的駐地。

  十一月三日,北風之塔派出的私軍已經重新在駐地集結完畢,這一次他們一改東西兩線鋪開的方式,轉而集中東線,撲向邊境線上被亡靈占領的城鎮據點。

  洛維薩和奧爾德尼的完整戰報也在最近傳到了北風之塔。

  北風之塔的主人,吉爾伯特·埃迪森以“晴空萬里”驅除洛維薩的風雪,洛維薩開始向亡靈發起反攻。在大量輕甲部隊都被派往北疆腹地的情況下,亡靈部隊與洛維薩部隊鏖戰一日半,最終選擇退回梅特蘭山脈。

  隨后洛維薩部隊并不選擇追擊敗退的亡靈,而是選擇奔襲奧爾德尼,與奧爾德尼的駐軍里應外合,殲滅亡靈軍三萬有余,剩余的亡靈敗退入梅特蘭山脈。

  而在此之后,國王凱爾森·赫爾曼親自率隊,前去奪回兩座重城周邊的附屬要塞。捷報頻傳,四座要塞依次被奪回,但在進攻第五座要塞時,一群完全由巫妖組成的隊伍奇襲了凱爾森·赫爾曼的部隊。

  國王率領的部隊傷亡慘重,凱爾森·赫爾曼本人差點死于巫妖的圍剿。但關鍵時刻,從梅特蘭山脈沖出的寥寥幾十人的隊伍牽扯住了巫妖,據說領銜的是一名女騎士。

  那名女騎士在亂軍中,以掌中一劍湮滅七名巫妖,并追擊巫妖頭領,再次進入梅特蘭山脈。

  凱爾森·赫爾曼在這支部隊的掩護下,得以退回第四座要塞。

  “女騎士?”

  這個消息令西里爾等人都有些亢奮,他立刻興沖沖地將這個消息分享給了銀刃騎士團,銀刃騎士們歡呼了片刻之后,卻又黯然神傷。

  “她有別的隊伍了,她不要我們了嗎?”

  “想來團長大人應該是有難言之隱…”

  銀刃騎士們的言論讓西里爾汗流不止:“喂喂喂,女騎士又不一定是克里斯汀團長——”

  但他話還沒說完,就被騎士們打斷了話語:“代理團長大人,難道您還能在拉羅謝爾找出一個那么能打的女騎士么?”

  西里爾無話可說。

  他確實找不出來。

  簡·克里斯汀,無疑是拉羅謝爾最閃耀的星星之一,游戲歷史上的她早夭于北風之塔的毀滅,而此刻從戰報的描述來看,這一世得以幸存的她正以飛速進步著,實力恐怕遠勝過北風之塔那日的她。

  現在再讓簡·克里斯汀和鳶尾交手,估計鳶尾會被摧枯拉朽地擊垮,畢竟在北風之塔之時,鳶尾就已經敗退于克里斯汀之手。

  西里爾在無比慶幸這么一位“怪胎”能夠存活的同時,又忍不住的自豪——畢竟沒有他,歷史不會有現如今的走向。

  十一月十三日,捷報再次傳至北風之塔——各地私軍同時對邊境據點發起的進攻卓有成效,近半數的據點被清除,大量的亡靈軍選擇放棄據點后撤。

  而圍繞其中特別重要的三座據點,打了三場大的攻防戰:梅特蘭河——霜木鎮戰役,鉑西山丘戰役,以及塔普戰役。

  十一月二十三日,亡靈軍放棄對梅特蘭山脈下東線據點的控制權,退回梅特蘭山脈中。

  據斥候的消息,亡靈軍在梅特蘭山脈中集結后,集中到西線它們占領的據點中,但后續的兵力不知為何,遲遲沒有抵達,這使得亡靈短期內想要重新發起攻勢成了天方夜譚。

  但不論它們是否還會再在短時間內再對拉羅謝爾的邊境發起進攻,至少現在,這在游戲歷史上,困擾了拉羅謝爾長達十年,使得拉羅謝爾分崩離析的罪魁禍首,在拉羅謝爾的手下迎來了一場大敗,并且因此而萎靡不振。

  邊境的據點由于人口問題,并沒法迅速重建。抽離了私軍之后,兵力也不足以完全撐起兩座重城加上五座要塞這完整的邊境城防鏈。

  九個月的戰爭,對北疆邊防軍、霜雪大公的飛龍軍團的損耗都是極其嚴重的,接下來將會由索爾科南重新調集部隊,接管北疆的防御。

  戰爭并未結束,這只是階段性的勝利。

  而西利基軍在十一月中旬,已經踏上了回鄉的道路。

  “你知道么?如果北疆的戰事一直如此不利,那奧圣艾瑪一定會和瘋狗一樣的湊上來,狠狠地咬拉羅謝爾一口。”西里爾放松地坐在馬背上,向阿茨克說道。

  “我認同,奧圣艾瑪從來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創傷拉羅謝爾的機會。”阿茨克深以為然地點頭,“不過我更加好奇他們要怎么干擾到拉羅謝爾和亡靈間的戰爭,畢竟想跨過森林從阿瑪西爾進軍并不可行…”

  “所以他們在和帕蘭尼亞拉近關系啊。”西里爾微笑道,“你身在阿瑪西爾并不知道,幾個月前,帕蘭尼亞妄圖和拉羅謝爾聯姻,被長公主殿下直接拒絕——我懷疑這個聯姻的主意,就是奧圣艾瑪慫恿著提出的。”

  “和帕蘭尼亞拉近關系,得到帕蘭尼亞的軍事通行權,然后他們可以順利地直接捅入拉羅謝爾的北疆,從東線一直——”西里爾做了個橫向插入的手勢。

  “但源初教堂…”

  “源初教堂的主教堂可是在奧圣艾瑪的,大主教也是奧圣艾瑪人。”西里爾搖頭道,“不要把源初教堂看得如此公正,這是一個諸神已經許久未曾給過人類回應的時代。”

  阿茨克沉默不語。

  他是個無神論者。

  西里爾也不打斷他的思考,他回過頭,看著那些對于歸鄉無比渴切且心情愉悅的士兵們,心情也不由得輕松了許多。

  現如今的歷史與他所熟知的歷史已經完全不同,他的經驗不知道還能有多少派上作用。

  但他也已經在這一個陌生卻又熟悉的世界站穩了腳跟,一步一步地穩穩當當的前進著。

  西里爾·亞德里恩,你將有幸成為這片大陸上最閃耀的新星——

  那個初來乍到的少年如此說道。

  而現在。

  他已經在閃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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