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奧地利的一片山林。
雨水拍打著茂密的枝葉,又從枝葉上滴下,最后在泥地中匯聚成一攤泥水洼。
一陣奔跑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家養小精靈那雙沒有穿鞋的,黝黑粗糙的腳板踩在泥地上,濺起了大片的泥垢。
它跌跌撞撞的跑著,看起來慌不擇路卻又無比的小心,因為它的懷中抱著一個嬰兒,一個襁褓當中的嬰兒。
這里的禁幻影移形魔法十分強大,連家養小精靈也無法例外。
它只能在山林的最外圍顯形,在按照那記憶中的路線奔跑著前行。
嬰兒被它保護的很好,防水咒讓襁褓中依然干燥舒適,男孩睡得很香,似乎沒有被周圍惡劣的環境所干擾。
它跑了不知多久,在黑夜的朦朧中,一個斑駁的,冰冷的高塔漸漸露出了它的輪廓。
For The Greater Good!
它抬頭看著高塔的入口處那一行已經變得模糊的文字,大眼睛中滿是哀傷與失落。
名叫紐蒙迦德的監獄無人看守,家養小精靈一路暢通無阻,抱著男孩跑進來高塔內部,沿著陡峭的螺旋形石梯不斷的往上。
它一直跑到了臨近高塔的最頂層時,才喘著粗氣放緩了腳步。小心的將自己腳板上的泥垢在石階上清理干凈后,它踏進了高塔的最高層。
這是一個狹小的房間,地面,天花板還有四周的墻壁都是有漆黑的石塊構成。
讓這一小方空間顯得莫名的壓抑。
除了石頭,這里唯一的家具就只有一張木板床,床上坐著一個抱著膝蓋的老人。
他形容枯槁,頭發稀疏,身上穿著一件破破爛爛的袍子,露在袍子外面的兩只腳和手,骨關節被薄薄的皮包裹著,瘦的讓人害怕。
他聽到家養小精靈制造出來的動靜,目光從窗外轉向石梯的。
老人的眼神平靜,但卻讓人不敢與之對視,因為那雙眼睛中仿佛隱藏著無盡的黑幕,令人不寒而栗。
“老主人…”
家養小精靈悲鳴著,抱著男孩跪倒在地上,只喊出了稱謂,隨后便泣不成聲。
老人勾起了嘴角像是在笑。
“奇拉,我記得你第一次來的時候我就說過,你永遠也不要在回到這里,所以…你現在在違背我的命令?”
奇拉顫抖著,那張丑陋的臉上布滿了惶恐。
它舉起懷中的孩子,恐懼的解釋道。
“不是的!不是的!老主人!奇拉一輩子都不會違背老主人的命令,但是,但是格林德沃家族已經要沒了…”
它痛哭流涕道:“有人去瑞士殺死您的侄孫,他們一家都死了,只剩下他了,他是您的家族唯一的后代了!”
老人搖頭。
“沒有所謂的格林德沃家族,他們早就已經改姓了,世界上唯一的格林德沃只有我。”
“可,可是,這個孩子身體里流淌著的,是和您一樣的血!”
老人輕笑一聲:“一樣的血?是啊,血脈啊,巫師最看重的血脈啊…”
“你知道是誰殺了他的父母嗎?”老人忽然問道。
奇拉搖晃著自己的大腦袋。
“奇拉去的太晚了,太晚了,他的父母都死了,死在了索命咒下,但他們把他藏了起來,奇拉在地窖里找到了他…奇拉沒看見兇手是誰,但奇拉覺得…覺得兇手是鄧布利多!”
它突然尖聲叫道。
“肯定是鄧布利多干的!一定是他!只有他才會對您的族人趕盡殺絕!”
“我的仇人有很多。”老人說,“但能做出這樣事情的人最不可能的就是他。”
他盯著墻壁在發愣,像是在回憶過往。
“他或許有時候會表現的陰險狡詐,比我還不擇手段,但他是個復雜的人…他所做的任何事,都發自內心的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那可笑的愛。”
他轉頭看向奇拉手中的男孩。
“如果你沒有帶他來到這里,這個男孩無疑是最安全的,可是現在就不一定了。”
奇拉哭嚎著:“但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只有您了,奇拉不知道,不知道還能把他帶去哪!”
老人沉默了片刻,定下了男孩以后的命運。
“把他帶到英國,帶到鄧布利多的眼皮子底下,這樣他才會安心。給他制造一個假身份,不要和巫師有任何的關聯,然后把他送進一家麻瓜孤兒院,你可以在暗中保護他,但不能讓他知道你的存在。
如果他以后沒有展現出魔法的天賦,這樣最好,你就看著他,讓他做一個安安穩穩,一輩子都沒有意外的麻瓜。如果他擁有巫師的天賦,那自然會被阿不思關注,這就只能看他自己了…”
“還有…”他思索著,最終說道,“如果他成為了巫師,在你覺得合適的時候,把他帶到阿布羅斯,隨便你用什么辦法,讓他去拿那枚徽章。”
奇拉抽泣道。
“那他該叫什么名字呢?”
蓋特勒.格林德沃用手指指尖敲了敲床板,思考了片刻。
“就叫林恩·貝洛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