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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四章 等待

  侍其軸兩眼一翻,說道:“你想太多了!人家可沒說要嫁給你。”

  “她不想嫁給我?”趙權有些難以理解。

  “而且,就算她想嫁,一個敵烈部的女子,這事也不是她說了能算了。”

  “要狄歷族長同意嗎?我這就讓人去提親?還是得…得…”

  “好了,老侍你別難為權總管!”梁申終于看不下去。

  他拉住正在機要室里打著轉的趙權,摁在椅子上,而后說道:

  “老侍說的沒錯,不過你想娶這個姑娘沒有任何問題,只是她的身份只能是妾室,而不可能成為正妻。

  這是其一。

  其二,赤玫蝶姑娘如果所生為女,倒也好辦。若是生子,只能是庶長子,其地位與權利會有受到很大的限制。

  另外,我個人建議,即便你要娶她,也得等正妻入門之后再說。

  當然,你隨時可以收她入房,但不得舉辦任何儀式。”

  趙權雖然已經平復了自己激動的心情,但聽著梁申的話,卻覺得自己更加迷茫了。

  娶個妻子,要這么復雜嗎?

  “赤玫蝶姑娘的安全,你倒是不需要擔心。她離開時,有派了一支百人隊,以保護商隊與猶太人的名義,如今已經駐扎在多泉子了。隨時都可以就近保護赤玫蝶…

  嗯,還有她的孩子。哦,你的孩子!”

  辛邦杰一邊說著一邊看著趙權的目光,有些赦然。

  “意思是,你們都知道這件事?”

  “那誰能預料得到?只是防范于未然而矣。”

  “當然,不是為了赤玫蝶考慮,當初只是想,萬一權總管留下骨血,卻為敵利用,那對南京府會是件極為不利的事。”侍其軸說得相當坦然。

  趙權一陣陣的心塞。

  一個與自己有了密切關系的女人、一個已經正在成形準備出生屬于自己的孩子,此后都得為了南京府而讓路嗎?

  不過想來,似乎也沒啥毛病。

  自己的生命、身邊所有的家人與兄弟的性命,都已經與南京府緊緊相系,更何況是一個未出生的孩子,以及一個自己都不知道愛還是不愛的女人?

  辛邦杰繼續說道:“等多泉子的信使過來,了解最確切的消息之后,我會馬上再派一支千人隊,駐扎在多泉子,力保那邊的安全。人員已經基本挑選完畢,只要軍令一下,隨時都可以出發。

  這事,就無須權總管操心了。”

  “我,我總得去看下她吧…”趙權猶豫著說道。

  “不可!”幾個人竟然異口同聲的反對。

  “南京府如今萬事舉頭并進,你怎么可以在此關鍵時刻離開?”

  “你去了,其實反而會給赤玫蝶母子帶來危險,如今其實真正知道她為什么懷孕的人,并不多。”

  梁申與辛邦杰都苦口婆心地勸著。

  侍其軸卻吹了吹胡子,不屑地說道:“人家懷孕期間,你去了什么也干不了,就是想偷個歡,好歹也過幾個月再說。”

  趙權怔怔地看著侍其軸,只能在心里大罵了一聲:

  老流氓!

  “而且,郭娘子馬上就要到南京府來,你作為他們的長輩,怎么可以在此時離開南京府?”梁申又勸道。

  “申哥,你過分了啊!陳耀老婆生孩子,可是我的孩子也快要出生了啊!”

  “人家生的,是嫡子!”

  這個回答,讓趙權只能撫額長嘆。

  錦州到南京府城,道路已經基本修筑完成,而且在剛剛進行的這場大戰中,也已經厘清了境內隱藏的危險因素。因此即使郭筠有孕在身,也可以保證她平安而舒適地來到南京府。

  可是多泉子到南京府城,要翻越大興安嶺。冬日將至,路上若是遇上一場稍大的雨雪,便可立時絕了交通。

  而且,這一路過來,隨時都可能遇到塔察兒殘部的攻擊,甚至一些依然隱藏于大興安嶺中的野人。

  這對于一個懷孕的女子來說,完全沒有必要非要在這個時候,去經歷這種兇險。

  所以,即便趙權心里再有不甘,他也只能安安靜靜地等待著。

  而等待,似乎很容易就可以成為一種習慣。

  比如,等待戈多…

  還好,自此之后,緝偵局加大了對多泉子至南京府城海東青的投放力度,并保證每五天都有一封信件送來。便可以讓趙權全方位地了解那邊的情況。

  包括猶太教堂的建設進度、敵烈部幾乎每一個人詳細情況,以及多泉子方圓五百里之內,所有牧族的動靜。

  在大興安嶺第一場落雪之前,南京府派出了一支千人隊西行多泉子。

  這支隊伍中,不僅包括一百個戰兵與大量的生活物資,甚至還有兩個老媽子。

  郭筠的到來,只是讓趙權心里起了一丁點的波瀾。

  兩人相互正式施禮之后,在郭筠看著陳耀幸福而堅定的眼神之中,昔日一切,若過往云煙,再不留一絲的芥蒂。

  至于陳耀欠下的六百萬兩巨款,趙權只能讓他自己想辦法來填補這個漏洞。

  以免被郭筠發現到事實的真相。

  “小舅,你說遼東這鬼地方,咱們原來根本不屑于來的,怎么就一口氣呆了這么多年了?”

  “小舅,咱們會不會回中原去定居?”

  “小舅,你說海外會不會有仙山,咱們去找個仙山看看,我覺得一定比這里更加漂亮…”

  深秋的涼風,寒氣漸重。

  趙權與陳耀兩人,已經在城東之外的這個小亭中,呆了大半個的晚上。

  亭外,是汩汩東去的合蘭河。亭內,伴著溫暖的火爐,陳耀一邊繼續飲著酒,一邊嘴里不停地嘮叨著。

  趙權卻呆呆地看著黑漆漆的天空,神游天外。

  “小舅,我看你還是別要那個女人了,讓我叫她舅媽,太丟份了!

  不過,算了,我也不能管你的事。

  我們家小筠,這次真的是原諒你了,我也放心了。你想娶誰就娶誰吧…

  但別太多啊。

  我叫舅媽倒也算了,你讓小筠叫這么多舅媽,她會生氣的!”

  趙權終于從夜空中收回目光,無語地看著滿臉已經赤紅的陳耀。

  “你放心,我不會喝多的。這么多年,你什么時候見我喝多過?我知道自己身份敏感,我每時每刻都得讓自己保持著絕對的清醒,哪里敢讓自己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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