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只在一剎那就降臨在了幾位存活的嫌疑人身邊。
慘烈而又絢爛的色彩,使得他們有些驚愕,更有些恐懼。
雖然之前歐的突然死亡,給了凱文足夠的心理準備,但僅僅只是一個父親對待自己死去兒子的下意識反應,很明顯是人之常情,就連這也要定為破壞現場的罪名嗎?
看來這個所謂審判空間的地方,規則向來就是如此嚴格。
打斷裁判長說話要判處死刑,而破壞現場也要判處死刑,這其中到底埋藏著什么詭異恐怖而又神秘的規定?
終焉,會經常與自己擦身而過,而自己,只要做到活下去,這一點就足夠了。
在剛剛萊的父親艾被處刑的那一剎那,凱文在錯愕之余掃了一眼剩余三人的表情。
這一眼,讓他得到了一些算是比較有價值的線索。
首先是歐薩利,作為萊的鄰居,不得不說,他的長相與平時跟他處事的經歷,確實能和麗薩產生一樣的“錯覺”,黑色而又巨大的船錨紋身,讓人想到了海上的水手。
當他看到艾眨眼間的死亡后,他的神情顯得有些反常,不,也不能說是反常,他像是之前見多了這種場景一樣,對于艾先生的死,沒有一絲一毫的作為普通正常人該有的恐懼,驚愕,甚至是昏厥。
這個人,有問題。
但這個現象,僅僅只能證明歐薩利有重大的問題之外,不能證明萊就是他殺的。
而三位嫌疑人剩下的那位,麗薩,死者萊的妻子,看到這一現象的時候,身形明顯顫抖了起來。
緊接著,她一個踉蹌跌倒在地,雙手抓住地上的那些雜草,眼眶之中,瞳孔顫動,腥臭的液體浸濕了她的褲子,順著大腿淌到了草地上,豆大的水珠讓這片草地“再現生機”。
“嘔!”
正當凱文的胃部液體翻滾起來的時候,麗薩再度張開嘴,粘稠而又令人作嘔的惡心粘液從她的喉嚨中流淌出來。
或許電刑并不能讓死亡的剎那瞬間盡顯出來,而碎石痛擊要害處,四處噴濺出來的液體就能讓一個人徹底瘋狂。
腥味,臭味,粘稠無比的液體。
白色,紅色,雜亂無章的畫像。
光是想象之中,就能讓人體驗到從腦海中畫面自靈魂深處的那股令人作嘔的感覺。
更不要說是,現實中看到了。
凱文瞥了一眼正在身后抱著手監督他們的裁判長,看他并沒有什么動作,不禁有些好奇。
理論上來說,麗薩的行為,污染了草地,也就是污染了案發現場,可裁判長并沒有去處刑麗薩,這是什么道理?
如果說行為問題的話,麗薩的行為屬于下意識的生理現象,而艾先生也能算作下意識的行為,這兩者之間區別不大,但都造成了一個下場,就是污染了場地,破壞了現場。
問題再一次回到最開始,這是一個死循環。
不過,凱文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既然這里是案發現場,既然他們幾個嫌疑人的最終目的是找到事情的真相——萊的死因以及藍寶石的去向,那么線索理所當然的是存在于死者的尸體上的,艾先生的行為判定為破壞現場,大概就是因為觸碰了事情中的線索才會被處刑的吧。
由此可以推斷出,草地中可能并沒有很重要的線索,所以裁判長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當然,這只是一個猜想,并不能代表這空間中的那些怪異規則。
五位嫌疑人,就剩下了三位。
第一位電刑,第二位被砸中要害。
都是因為觸犯了這空間中的規則,才淪落至此。
誰知道這個空間中會有什么其他的另類規則,現在看來,尋找線索也要小心為上了。
“小心翼翼,不做出頭鳥。”
凱文的準則,變得有些謹慎起來了。
他再次望向那邊被嚇尿的麗薩,說來也怪,這空間中像是有自動風干機一樣,麗薩褲子上的那灘腥臭液體形成的漬印很快就消失了,而她腳底的草地,也恢復了原樣。
“下不為例。”
正當凱文有些疑惑之際,裁判長冷冰冰的聲音響起在他的耳旁,讓他的心臟猛然一跳。
等等,下不為例?
這四個字是在對麗薩說嗎?
剛剛還在利用規則將兩個嫌疑人處以死刑,現在怎么就突然有......嗯,人情味起來了?
不,這是錯覺。
正當凱文在猜想裁判長行為的同時,這位身穿黑色長袍的高冷男子,從抱手姿態變為了雙手插口袋的姿態。
“各位嫌疑人,如你們所見,你們現在已經來到了案發現場,記住之前我跟你們說的規則,現在就去尋找答案吧。”裁判長的冰冷聲音頓了頓,“另外,從現在開始,你們可以去探索現場,可以去破壞現場,但是一旦做出出格的舉動,我可以隨時對你們進行處刑。”
隨時對你們進行處刑......
這句話一直縈繞在凱文的耳旁,看來自己無論做什么都在他的眼皮底下,無法逃脫,無法逃避。
這樣的話,就要更加謹慎的行動起來了。
裁判長的話音落下不到幾秒,三位嫌疑人就意識到了事態的發展,現在的他們已經可以“自由”行動起來了,雖然還是在這個古怪男子的監視下。
有了這樣的念頭,歐薩利率先來到尸體的身邊,開始搜尋起來。
麗薩也從剛剛失神的情況下恢復過來,她迅速來到歐薩利的身邊,試圖用自己的身軀擠開這個體型雄壯的中年男子。
為什么都要往尸體旁邊擠呢?
不管是普通人,還是專業的法醫,案件發生之后,首先就會從尸體上尋找線索,而后再是環境,以及對相關人員的考察詢問。
說起來也很好笑,為什么案發事件之后,要讓這些“相關人員”去尋找答案,而不是去讓專業人士進行分析,而且看他樣子貌似還是知道最終真相的,所以這有什么意思呢?
這純粹就是在玩弄他們,在股掌之中玩弄他們。
話是這么說,凱文并沒有說出來,畢竟“禍從口出”。
面對這兩人毫不專業的行動,凱文嘆了口氣,并沒有跟他們一樣,而是朝不遠處的房屋走去。
環境中找到的,才是最難以發現的,也是最具有價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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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章寫了幾個小時,難得這么詳細的思考過一本小說了,謝謝各位大佬的推薦票,合同已經寄出,各位一起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