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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8)夙愿得償

承接番外1和番外8,和特蕾莎一起隱居成為文豪的世界線  1835年3月,早春的寒風帶著萬物復蘇的號角降臨人間,讓原本被白雪和灰泥覆蓋的世界開始重新煥發生機,樹林和草叢當中竄起的嫩芽,頑強地點綴著原本孤寂蒼涼的大地。

  原本這是一個充滿希望的時節,然而,在維也納的美泉宮當中,此時卻看不到迎接春天的喜悅,相反比起冬天時更顯得壓抑了幾分。

  因為,就在不久之前,神圣羅馬帝國末代皇帝弗朗茨二世、即奧地利帝國開國皇帝弗朗茨一世陛下,與世長辭了。

  皇帝的逝世讓舉國為止震動,這位已經統治帝國接近四十年的統治者,見證過帝國最為驚濤駭浪的時刻,他也許并非是一位完美或者全能的君主,但是在漫長的統治期間他也成為了帝國的某種象征,而他的離世,不可避免地讓帝國陷入到了暫時的茫然無措。

  這種茫然無措,還有一部分原因體現在繼承人身上:眾所周知,皇太子費迪南殿下患有嚴重的癲癇病,經常神志失常,治理國家的能力飽受質疑。

  但既然他是皇太子,那么哪怕他如此令人不放心,依照古老的繼承法,他必將繼承皇位,誰也不知道在他治下帝國將會向何處去,多數人只能在心里暗暗希望,一直掌權的梅特涅首相能夠繼續得到信任,輔佐新皇帝治理這個國家,引領帝國平穩地走向新的時代。

  不管未來怎樣,依據古老的傳統,皇帝離世必然要舉辦隆重的國喪,生前統治著這個帝國的老人,在死后也要向世人展現自己的威儀,讓人銘記哈布斯堡家族的延續。

  這場葬禮,當然少不了各種盛大的場面,帝國的貴族、政要以及各界名流們紛紛齊聚到了美泉宮當中,一時間讓這個原本孤寂的宮殿又變得熱鬧非凡。

  皇帝的靈柩,此時就放在了接見大廳的最中央,周圍放滿了鮮花。

  為了讓人們見到皇帝的最后一面,靈柩并沒有被蓋上,人們都能夠看到皇帝躺在其中,仿佛在安然沉眠,又仿佛是在慶幸,這個多災多難的帝國終究還沒有在自己這一代完結,自己終究還是可以問心無愧地前往天堂面對歷代先祖了。

  圍繞著靈柩最近的,是皇帝的血緣親戚們——也就是帝國最高貴的哈布斯堡皇室成員們,早在皇帝重病昏迷期間,就已經得到了通知,此時他們都已經一個個都齊聚到了美泉宮當中,為他們的族長最后送行。

  身為皇室成員,他們自然都飽經嚴格的禮儀訓練,此時不管心中帶有何等心思,他們的表情各個都莊嚴肅穆,面帶哀容,顯得為陛下的離世而深感悲痛。

  身為皇帝的外孫,萊希施泰特公爵就在這群人的行列當中,他的前邊是自己的母親帕爾馬女大公路易莎,右邊則是自己的岳父卡爾大公,而緊挨著他的,是他的妻子特蕾莎公主。

  這對夫婦都身穿著黑色的喪服,融入到了整個莊嚴肅穆的環境當中。

  站在艾格隆的位置,很容易就能夠看到路易莎的眼角帶有淚痕,顯然剛才哭泣過——雖說皇家注定親情淡薄,但是畢竟身為父女,路易莎對父皇的離世自然也會有些悲痛。

  相比于母親,艾格隆卻截然相反,他表情嚴肅,但那只不過是禮節性的冷漠。雖然這是國喪的日子,而且逝者是他的外祖父,但是他并無任何悲痛,也沒有人在意他悲痛與否。

  他現在已經被認為是哈布斯堡家族成員了,一部分是因為血統,一部分是因為婚姻,但是無論是旁人還是他自己,都不覺得他是真正哈布斯堡。

  皇帝生前并不信任他,也從未想過要重用他,而他也對“匡扶皇室”興趣缺缺,反而在婚后選擇了一心一意地和妻子特蕾莎公主隱居鄉間長相廝守,把精力用在了筆墨文字上面。

  如今,他們雖然都才二十幾歲,但是已經結婚快10年了,早早地組建了一個大家庭,他們的孩子作為皇室成員,自然也參加了這場葬禮,就排在行列的末尾。

  自己雖然站在這里,但是卻又好像被隔絕在外,雖然他在這里長大、在這里組成了家庭,但是他永遠顯得像個局外人。

  艾格隆對這種疏離感并不感到難過,他已經習慣了,對他來說,離群索居投身于文學的精神世界當中,比參與這個國家的政治生活要有趣得多,他有特蕾莎陪伴在身邊也已經滿足了。

  他又抬頭看了看靈柩當中閉目沉眠的外祖父。

  即使到現在,艾格隆心里對這位外祖父也沒有幾分敬意,但是,既然人都已經死了,再跟他計較過去的事情又有什么意義呢?

  愿您一路走好,陛下。艾格隆在心中默念,也算是在最后時刻盡了一位外孫的義務。

  就在這時候,艾格隆突然感覺心臟的跳動陡然加快,他本能地感覺到,自己正在被人注目著,他連忙轉開了視線,看向了目光傳來的方向。

  然后,他愣住了。

  就在靈柩的旁邊,正有一位貴婦人在注視著自己。

  這目光既冷冽又溫柔,既憤怒又寬容,既在責備又在安慰,仿佛在哀怨嘆息,又仿佛是如泣似訴,艾格隆從未見過一個人的眼神能夠同時包含這么多含義。

  他知道她是誰,也知道為什么她會這么看自己。

  雖然兩個人隔著一段距離,但她銳利的目光,仿佛割裂開了時空,直接透入到了他的靈魂當中。

  在她的注視下,他的靈魂因為被刺穿而在戰栗顫抖,那些被埋藏在腦海深處的記憶,也隨之瘋狂地噴涌而出,讓他目眩神迷,也讓他原本冷漠的心,突然急速跳動起來,甚至呼吸都隨之變得急促。

  “殿下,你沒事吧?”特蕾莎關切地小聲詢問丈夫的狀態,一邊恰到好處地拉了一下丈夫的手,讓他的身體側到了自己這邊,避開了遠處的視線。

  “我沒事,特蕾莎。”艾格隆陡然驚醒了過來,知道自己絕不能在這樣的場合當中失態,連忙定了定神,苦笑著回答妻子,“抱歉,我心中的悲痛讓我難以自持。”

  “嗯,嗯!”特蕾莎點了點頭,完全接受了丈夫的說辭,“這對我們來說都是難以承受的打擊,但是我們應該鼓起勇氣迎接未來,就像這個國家一樣。殿下,不管未來會發生什么,有我在身邊,你什么都不用擔心的…”

  夫婦兩人的親密私語,完全落入到了那位貴婦人的眼中,她也轉開了視線,不過嘴角邊卻漏出了一個不屑的冷笑。

  葬禮仍在繼續,在午餐的間隙當中,參與者們得到了難得的喘息時間,等到了下午,皇帝的靈柩就將被送往陵寢下葬,帝國將會正式告別之前的主人了。

  艾格隆今天并沒有多少胃口,不過并不是因為悲痛,而是因為心事重重。

  他倒不擔心新皇帝繼位之后,帝國的政局會變得如何——反正跟他沒有多少關系,而且有岳父在,他也不會面臨什么危險。

  他只是不知道,她今后會怎樣?

  心事重重的他回過神來之后,發現自己已經把餐點吃得差不多飽了。

  “我去一下盥洗室。”艾格隆輕聲對特蕾莎說。

  “殿下,早點回來。”雖然這很正常,但是特蕾莎卻似乎好像鄭重其事,特意叮囑了丈夫,“我和孩子們都等著你。”

  “嗯,我知道的…”艾格隆點了點頭。

  接著,他起身離席。

  在侍從的引領下,他走出了大廳,穿行在殿堂之間。

  他對這里太熟了,因為他是在這里長大的,哪怕結婚之后搬了出去,他也能夠認得出這里的一草一木。

  熟悉的一切都還在,但內里早已經面目全非。

  那時候陪伴在他身邊,無私地為他提供幫助的人,早已經離開了他——或者,更準確來說,是他早已經離開了她。

  看著熟悉的一幕幕場景,久遠的記憶在腦海當中翻滾,艾格隆發現自己的胸口越來越悶,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看來,中午還是喝多了吧…

  侍從并沒有帶著他前往盥洗室,而是經過一道走廊的時候,為他打開了旁邊的一扇門,然后躬身請他走進。

  艾格隆沒有立刻邁動腳步,他深吸了一口氣,仿佛在害怕,又像是在猶豫。

  但是最終,他還是邁出了那一步,然后走入到光線陰暗的房間當中。

  房門慢慢緊閉,光線更加暗了,就在暗影浮動之間,一個人影快速地向艾格隆撲了過來。

  她穿著裙子,在這動作之間,裙裾也隨之飄揚,速度之快足以說明她是何等不顧一切,又是何等迫不及待!

  艾格隆猝不及防之下被撞到了,差點摔倒,好不容易才扶著旁邊的矮柜子穩住了平衡,而接下來,一股香風透入到了他的鼻尖當中,這股熟悉又陌生的氣息,讓他的胸口突然抽痛,眼角也隨之酸澀起來,差點流下了眼淚。

  接著,他被人緊緊地擁抱住了。

  她緊緊地貼在了他的身上,仿佛要以此來讓兩個人融化在一起一般。

  她埋首在他的懷中,貪婪地呼吸著,以此來彌補她失去的時光。

  “終于結束了,十年的苦刑!”夫人一邊說,一邊流出了眼淚,“原以為看不到盡頭的苦刑,原來終究是有結束的時候啊,艾格隆…我們馬上就可以自由了!”

  艾格隆心里清楚,她確實有資格這么說。

  她是已故的弗朗茨皇帝陛下的兒媳婦,也是皇帝唯一的孫兒的母親。

  皇帝過世之后,瘋瘋癲癲的皇太子費迪南繼位,而他注定沒有生育能力,所以這位孫子勢必將會成為哈布斯堡家族和皇位的繼承人。

  正因為如此,在皇帝去世的那一刻,夫人的地位也將水漲船高,現在再也沒有人能夠在宮廷當中壓制她了。

  以她的性格,她將會為所欲為。

  設定,在這一條世界線里,珂麗絲忒爾生而成為了男孩子(所以也不叫這個名字了),并且成為了弗朗茨一世皇帝唯一的孫輩,皇太子繼位之后唯一的侄子,也就是說,帝國未來注定的繼承人。

  很明顯,只要討好了她,接下來就將會在宮廷當中擁有莫大的影響力,進而可能權勢或者撈到大筆的財富。

  不過,對艾格隆來說,這都已經無所謂了,他已經有了比這些更重要的東西——最美滿的家庭。

  熟悉的氣息艾格隆難以自持,但是他還是勉強定了定神。

  “夫人,雖然在這個悲痛的日子里恭喜您并不合適。但是…看到您終于苦盡甘來,我發自內心地為您感到高興,我祝福您接下來萬事順遂。”

  這句話說得誠懇十足,但是夫人聽了卻并沒有任何喜悅,她抬起頭來,難以置信地看著艾格隆,猶如是看到了什么鬼怪一樣。

  “悲痛?何曾有過悲痛?這個老東西早就該死了,死得好死得太晚了!他把我們坑害到現在這副模樣,我巴不得他趕緊下地獄呢!”

  說完之后,她又抬起手來,捧住了艾格隆的臉,“我的心肝兒…再也沒有人能夠妨害我們了…我們自由啦!”

  仿佛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話,她雙手扯著他的頭往下壓,主動把讓他湊近自己高聳的峰巒。

  熟悉的白色峰巒在實現當中占據越來越大的面積,艾格隆心頭狂跳。

  即使過去了這么多年,她的身體仍舊對他有著莫大的吸引力。

  可是,就在外面,特蕾莎在等你,還有孩子們…

  心里頭突然想起了一個聲音,讓他的動作僵住了。

  “夫人,我們不能這樣…”他以微弱的聲音開口了,接著,強行抬頭,遠離了那對雪白的峰巒,然后他看著夫人,正色提醒了對方,“別忘了,今天是帝國的國喪,如果出現什么意外的話,對我們兩個來說都是滅頂之災。”

  夫人一下子僵住了,她似乎絕沒有想到,多年后自己重新擁抱他的時候,得到的卻是這樣的回答。

  巨大的打擊,讓她的身體顫抖了起來。

  “你怎么能這么對我說話?你…!”她柳眉倒豎,然后氣急敗壞地瞪著艾格隆,“你忘了我們曾經的一切了嗎?”

  “我沒有忘記,我永遠也不會忘的。”艾格隆搖了搖頭,然后無奈地回答了她,“可是現在,時過境遷了,您有您的光輝前途,未來必定將會決定這個國家的命運;而我也有了我的家庭…”

  “家庭!該死的家庭!你的家庭只是那個老死鬼糊弄你的玩意兒罷了,那是拴住你的鎖鏈,只是外表偽裝成絲帛罷了!”夫人憤恨地打斷了他的話,“你自己難道心里不清楚嗎?他們到底是怎樣對你的,又是怎樣對我的?艾格隆,你真正的家人在這兒…就在你的面前,她渴盼著和你團聚,她干涸的心需要你的滋潤…難道你感受不到嗎?”

  夫人每一句話,都讓艾格隆心里一陣抽痛。

  他知道,這些年來,兩個人到底付出了都少代價。

  可是…在另外一方面,他得到的東西,卻也足夠多了,至少現在讓他滿意。

  “也許,確實是鎖鏈,但是特蕾莎很愛我,我的孩子們也很可愛,他們足以彌補我心中的缺憾了,我對現在的安寧生活也并無不滿。”艾格隆回答,“夫人,對我來說,這個國家給予我的一切已經足夠了。”

  “足夠呢?那我呢?”夫人冷笑了起來,然后大聲反問了他,“那我呢?!你心目中的未來,把我置于何地了?你打算心安理得地把我當成代價,然后去享受自己悠閑的隱居生活嗎?大文豪先生?”

  “不!我從沒那么想過。”艾格隆連忙否認。“我只是覺得…現在這樣,對我們都好,我們不應該再給彼此添加更多的危險。”

  “好,或者不好,現在都應該我來決定了,這個帝國以后就要由我說了算!”夫人斬釘截鐵地回答。“而我的決定就是…你得在我身邊!”

  伴隨著這聲宣告,一開始她外皮上所涂抹的溫柔、無奈和哀求都已經統統褪去,那緊皺的眉頭、還有怒瞪的雙眼,以及眼中那憤怒到幾乎可以灼燒一切的實現,都巨細無遺地透露出了這位王妃骨子里的蠻橫和傲慢。

  接著,她又伸出手來,抓住了艾格隆的領帶,然后執拗地往下拉扯著,“聽著…艾格隆,我們已經付出了足夠多了,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難道你心里不曾有過憤恨,有過遺憾嗎?我知道你一定有,我太了解你了,我是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而現在,就是我們彌補遺憾的時候了,怎么彌補都不夠…我們不要再浪費時間了…”

  一邊說,她一邊帶上了微微的喘息聲,臉上也慢慢地浮現出了紅暈,顯然已經開始動情了。

  而隨著她的表現,另外一個人也慢慢地陷入到了其中。

  聽著這熟悉的聲音,聞著這熟悉的氣息,再看著她的臉,這一切都讓艾格隆突然意亂情迷,而脖子上傳來的壓力,更是讓他大腦突然一片空白,等他回過神來之后,他已經和夫人吻住了。

  夫人貪婪地索取著,幾乎呼吸都為之中斷,而他雖然心里為自己再一次“一時糊涂”而感到無奈,但是很快也被沖昏了頭腦,投入到了其中。

  許久之后,兩個人的嘴唇才重新分開。

  “哼,嘴上說得那么冷漠,但我就知道,你根本忘不了。”夫人鬢角凌亂,但是仍得意洋洋地看著他,仿佛在炫耀自己的魅力再度征服了這個混賬小子。

  艾格隆心虛地別開了視線,他承認自己確實忘不掉。

  那時候他們曾經留下過多少刺激又親密的回憶啊!

  而且,這一段旖旎時光雖然告一段落,但是卻遠未結束。

  夫人意猶未盡地看著他,然后指著旁邊的一張床。

  “艾格隆…來吧,我們好好享受一下獨屬于我們的時光。”

  艾格隆連忙搖頭,“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他的葬儀馬上就要開始了!”

  “我們還有半小時。”蘇菲固執地回答,“足夠了!”

  接著,她又撇了撇嘴,露出了一個充滿了憤恨和殘忍的笑容,“艾格隆,我們就用這個,來為老東西的升天送行,感謝他這么多年來對我們的照拂,豈不是挺好嗎?”

  艾格隆知道,她不光是生理上的需求,更是為了泄憤報復欲,她就是想要以這種方式,來狠狠地踐踏哈布斯堡家族的尊嚴,以此來宣泄心中多年積累的惡氣。

  何等傲慢又何等不知悔改的女子啊…

  十年的苦熬并沒有磨損她的意志,相反只是讓她在壓抑當中積累了更多的怨恨而已,而在得到了宣泄的那天之后,這種憤恨就會轉化為更加可怕的報復欲望。

  她從沒有悔改過,以后也不會有。

  當然,艾格隆也沒有——即使到今天,他也不曾為自己當年和她的私情而有過任何悔意。

  但殘存的理智,讓他知道萬一敗露所造成的后果,于是他試圖勸服夫人。

  “殿下…您不要任性了,現在太危險了。”

  夫人沒有回答他,只是默默地注視著他,她笑容里多了幾分戲謔,又充滿了魅惑。

  “我的心肝兒,正因為危險,所以才刺激不是嗎?難道你當初勾引你的舅母時就不知道危險了?還是說,這些年的時光,已經把你的意志和膽量都磨損干凈了?不…不會的,我的艾格隆是不會改變的,他至死都會是那個充滿憤恨和膽量的少年人,他會認輸,但是他更會報復!也許他會用很多文雅的舉止和道貌岸然的言辭去偽裝自己,哄騙自己,但是我知道,艾格隆就是艾格隆,是不會變的…來,我的心肝兒,你不是知道時間緊迫嗎?就讓我好好疼愛你吧…我的心肝兒…”

  這一聲聲的呼喚,猶如重錘一下,敲擊著艾格隆的心臟,似乎也在慢慢敲碎蒙在他心靈的外殼。

  是啊,我就是我…她也還是她。

  他的心頭慢慢點燃了火焰,而那份火焰,也正在她的眼睛當中燃燒著。

  既然時間緊迫,那還等什么呢?

  他猛地一把抄起來她,然后在她的嬌笑聲當中,把她重重地扔到了床上。

  一想到這是帝國的王妃,是未來的皇太后,他只感覺全身的血流都在加速。

  在重重聲響當中,過去和現在似乎重合到了一起,仿佛一切都沒有改變,他們十年的分別所造成的感情隔閡,幾乎就在一瞬間就被擊碎了,兩個靈魂又再度交融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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