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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找了點幫手而已

  “何主任,什么風把你給吹來了?”祁鏡送走了阿杰,笑著迎了過去。

  “喲,裝傻呢。”遠處的何天勤指著身后那棟行政樓,“好歹一院也是防治的主力,這一星期我們急診科全員一天都沒休息,我來出席表彰大會不也挺正常的嘛。”

  祁鏡點著頭,看的卻是老頭身后的那位年輕人:“這位是?”

  年輕人沒等老頭開口就自己主動走了上來:“我叫徐佳康,一院急診科的,久仰了。”

  “幸會。”祁鏡看了他兩眼,又看看表說道,“大會才開始你們怎么就出來了?一院這次可是費了不少人力物力,表彰會上肯定少不了你們啊。”

  “我坐不住,出來透透氣,他呢也想跟著出來看看。”何天勤嘆了口氣,“不過這次是真的累啊,又要忙急診,又要管滅蚊防蚊,還要對每個來急診的病人家屬做登記宣教!”

  老頭越說眼神越幽怨,眉頭皺起后也讓他眼眶周圍的黑眼圈變得更深了。

  “大家都一樣。”祁鏡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笑著說道,“誰都不容易。”

  “呵,不容易?我看你小子挺容易的,這幾天也是出盡了風頭啊。”

  何天勤哈哈大笑了三聲,抬手一巴掌扇中了他的胳膊:“你躺床上動動嘴皮子,丹陽那么多三甲醫院的醫生護士就全被調動了。什么老祁的兒子真厲害,丹陽醫院出了個能人啊......”

  剛照面這老頭就唾沫星子亂飛,拿著鋪天蓋地的好詞兒想把祁鏡一把淹沒掉。

  “瞎說......”祁鏡臉皮再厚也經不住他往死里磨,“我記得你們劉副院長可不是那么說的。”

  “嗯?”何天勤一愣,然后又笑了起來,“老劉那家伙就是這樣,又懶又無賴。你腦袋一拍整出來的那個防治模式可是把他給累壞了,一個堂堂副院長天天往隔壁居民區的信箱里塞傳單,你想想......”

  祁鏡腦門降下三根黑線:這老頭真是什么都敢往外說啊,好歹是自己上級領導,多少留點面子吧。

  說到這兒,何天勤有點納悶了:“我看老祁,額,就是你爸,還有老王,就是那個王長鴻,開會時都挺自在的。怎么,你們醫院人手夠用?”

  “還行吧。”

  “不至于啊,我記得王廷那老東西一直吐槽自己手里沒人......”何天勤瞥了祁鏡一眼。

  “找了點幫手而已。”祁鏡指著遠處幾位白大褂,“積極發動群眾才能維持醫院的日常運轉。”

  “群眾?”

  何天勤順著他的手看去,幾位醫生模樣的年輕人正拿著疾控中心送來的滅蚊殺蟲藥,對幾片花園草地進行噴灑。

  “這......”

  “這是醫學生吧?”徐佳康走上前笑著說道,“老師,我們當初也想到的,可咱們那兒的學生實在是......”

  “是啊,一言難盡。”

  登革熱爆發第二天,劉坤就找上了醫學生想讓他們當志愿者。不過學生很少有站出來幫忙的,很多人都以學業和實習任務太重為由拒絕了,把他氣的不行。

  “你們這里的實習生可真好說話。”

  祁鏡只是笑笑沒答話,沒過一會兒就有位女學生就跑了過來:“祁學長,身體怎么樣了?”

  “挺好的,昨晚上就退燒了。”

  “好,退燒了就好,等身體好了可得給我們上課啊。”女生笑著指向另一邊的長條椅,“現在我們要噴灑殺蟲劑,你們換個地方聊吧。”

  “好。”三人起身走向了長廊的另一側。

  待女生走后,何天勤拿胳膊肘頂了祁鏡兩下:“原來是你的小迷妹啊。”

  “何主任,話不能亂說,這屆醫學生男女比例4:6,雖然女生更多些,但還是有很多男生在幫忙的。”

  “哦,還有小迷弟呢。”

  祁鏡被他氣笑了,當初專家組問話的時候這老頭不是這樣啊。他想了想直接把話說死,想要盡快結束這個話題:“他們都是出于自愿,我可沒說過什么。”

  “唉,你們醫院的醫生好命啊。”何天勤嘆了口氣,彎過一條岔路向行政樓的方向走去,“你們聊吧,我回去了。”

  “這就走了......?”

  還沒等祁鏡要告別,何天勤已經大步流星地離開了花園。

  “老師這是老毛病了。”徐佳康幫著解釋道,“這次出來就是為了去廁所而已,半路看到你在這兒就想先來打聲招呼。”

  祁鏡點點頭:“前列腺增生,沒去做手術?”

  “嫌麻煩,想等退休了再做,現在保列治吃著還算可以吧。”徐佳康說著說著,轉移了話題,“我這次來并不是為了開這個會。”

  “難道是來找我的?”祁鏡笑著試探了一句。

  “你可真夠厲害的。”徐佳康不吝嗇自己的贊賞,開口問道,“記住病人的體貌特征還算說得過去,可計算她的體重,就連下降的速度都能預估出來就有點過分了,能不能說說你判斷的依據?”

  “只是和她閑聊了幾句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

  祁鏡輕描淡寫地想要一筆帶過,但徐佳康肯定不同意。他把話題繞了兩圈發現逃不掉,只能繼續說道:

  “m國料理偏甜辣又最喜歡用大量香料,不太適合她的口味。本來的體重只有9293,但回來這幾天猛吃了不少家鄉菜,反彈得厲害,發燒前應該快9798了吧。”

  “你們急診還給病人稱體重?”徐佳康不解。

  “喂,看年齡看身材啊。”祁鏡兩手做了幾個簡單的手勢,在半空中勾勒出了一位年輕女性的苗條身姿,“一個人站在面前,你連預估現在的體重都做不到,還怎么預測之后有可能發生的變化?”

  “這......怎么預估?”

  這超出了徐佳康的理解范圍,單單給個十幾二十斤的區間很容易,可祁鏡預判的數值上下限都非常接近,簡直就像機器一樣。

  祁鏡又想起了那晚找紀清外出采風的精彩場景:“下次帶你出去玩玩,多學多練就行了。”

  玩玩?

  徐佳康不太懂這個字疊在一起后的真正意義,但本能讓他覺得不會是什么好事兒。所以他只能暫時略過,又重新換了個話題問道:“那性格判斷呢?”

  “我本科選修的心理學和指紋學。”祁鏡回看了他一眼,說道,“想學嗎?想學我可以教......”

  “你別急著點頭。”

  祁鏡往他蠢蠢欲動的迫切心情上澆了盆冷水:“你在一院工作交流起來不方便,不如改入急診救治率最高的丹陽醫院,考王主任的博士生。反正都是丹陽醫大的體系,都是一家人。而且我爸是院長,往急診插個住院醫生再簡單不過了......”

  徐佳康越聽越不對勁,自己是來詢問情況的,怎么沒聊上幾句,這人就開始挖起墻角來了?

  關鍵這些話句句切中要害,甚至一度讓他產生了進入丹陽醫院后的各種聯想,簡直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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