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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 毀關誅心,我只要將軍(全)

  衡國數百將士聽段舍離說得如此狠辣惡毒,登時紛紛鼓噪大嘩。

  然而段舍離卻根本不加理會,雙眼兇光湛然,死死盯住過文亭施壓。

  其實“不共戴天咒殺符”雖有,但絕沒他說得那樣容易。什么“寫個名字或畫個樣貌,就能萬里之外施法咒殺。”純屬胡說八道。明著欺負不通術法之人,聽不出其中破綻罷了。

  想要咒殺一個目標,首先就是要取得被咒殺目標鮮血,用于繪制施法。而且施咒距離越遠,咒殺成功率越低。超過十里范圍,基本就很難再產生效果。

  先前那個看似直接被咒殺的兵士,不過是他彈入對方體內一絲魔力。等符咒發動自燃之時,引動魔力爆體,將其弄成被咒殺的假象而已。

  但在過文亭和衡國將士眼中,段舍離在關下瞬間升起大地壁壘屏障,召喚巨大熔巖魔衛拆毀關城的印象,極其直觀強烈。

  以至于完全不懷疑這個強大可怕的妖人,有施展邪術咒殺國君,甚至屠戮十五萬衡國子民的能力!

  過文亭面對段舍離施壓,怎么敢把自身區區性命和名譽,和整個衡國存亡掛起鉤來?

  他畢生以忠君護國為志。段舍離口中威脅哪怕只有萬分之一實現的可能,也是會令他心膽俱裂,光想想都無法承受的天大壓力。

  過文亭臉色慘白,雙眼漲得通紅,略顯佝僂的身軀搖搖晃晃,頹然跪倒在地。嗓音沙啞只喊出半句:“我降…!”便口吐鮮血,直接倒地昏死過去。

  他身后眾多衡國將士,眼見將軍被逼迫得吐血倒地。登時群情激憤,紛紛握緊手中兵刃,便要沖上前和段舍離拼了。

  其中先前那個在關城上,最初讓段舍離“來者通名”的年輕校尉,大概是過文亭身邊親信。他沖得最快最猛,超出其他衡國將士好幾步,咬牙切齒直奔段舍離而來。、

  段舍離見狀微微皺眉,距離那年輕校尉最近的熔巖魔衛,如同小山般熔巖巨掌轟然拍下。將那年輕沖動的衡國校尉,“噗嗤”一聲當場拍成肉泥。

  眾多衡國將士落后幾步,驚見同伴如此凄慘遭遇,腳下禁不住都是一緩。

  此時段舍離滿含殺氣的目光,已向他們橫掃過來。口中森然冷笑道:“嘿嘿,你們過將軍為了國君、子民安危,已親口向我請降。

  怎么,你們打算逼他死不瞑目,讓我現在就毀了衡國嗎?”

  他口中說著,手上那張畫有血符咒和衡國國君本名的素帛,已然離手向上飄起。眼看著就是要發動符咒,憑空自燃的架勢。

  這一下那三百多殘余衡國將士,就像同時被打斷了脊梁。齊刷刷停住前沖腳步,有的當即無力跪倒,有的則灰心癱坐在地…。

  段舍離冷哼一聲,向身后宴國眾人擺手道:“把這些不開眼的蠢貨都先繳械,捆到邊上等候處置。”

  說罷邁步上前,魔力導入過文亭體內。給他疏理氣機,緩解臟腑累積暗傷。

  衡國將士此時再無絲毫勇氣相抗,宴國眾人上前,很快就把他們手中兵刃收繳,捆起來丟在一旁。

  眼見場中大局已定,虞有年和文六兩個領頭的,湊近到段舍離身旁。

  虞有年看看在段舍離手中,臉色明顯漸漸好轉,卻仍然昏迷不醒的過文亭。躬身向段舍離進言道:

  “貴人行事如同天馬行空,往往出人意料之外,卻總能卓有成效。有年愚魯,有些話不知當問不當問?”

  段舍離瞥了滿臉小心翼翼神色的前虞國宦者令一眼,笑道:

  “我身邊可不缺阿虞奉承的宦者。你本身有足夠能力,也不止是做個看人臉色,小心侍候的角色。

  日后有話盡可直言,暗世里以實力為先,無需再像以前那般行事。”

  虞有年聞聽此言,臉上不禁顯出幾分激動神色。他脊背稍稍上挺,深深吸口氣平復了下心情,繼續道:

  “貴人待有年,當真是天高地厚之恩!那咱日后,就盡量少說沒用的廢話。

  不過大半輩子養成的習慣,怕是一時半刻很難全改過來。有時候控制不住,溜達出幾句阿諛之言,貴人您大人大量,千萬別嫌有年啰嗦。”

  段舍離無語,白了虞有年一眼。老太監立刻知機,趕緊接著道:“有年雖然遠在虞國,當年也曾風聞這位‘衡斷將軍’的名頭。

  咱看他乃是真正性情剛烈之人,有股子寧折不彎的硬脾氣。

  這樣人雖然遠遠不是貴人您的對手,但如此硬生生強壓下來,難免醒來后心喪若死。怕是不太容易為貴人您所用。

  有年是想著咱身段柔軟,慣于伏低做小,沒所謂面子不面子的想頭。貴人要徹底收服這員大將,咱有幾下水磨工夫的手段,或許能替貴人分憂。”

  段舍離聞言點點頭道:“你有心了。按理說寧折不彎的家伙,通常都吃軟不吃硬,這想法沒毛病。

  但這過文亭應當算個特例,想讓他精神起來為我所用,大概有一兩句話就夠了。”

  段舍離剛說到這里,過文亭口中接連吐出兩口紫黑色淤血,已悠悠醒轉過來。

  段舍離見狀輕聲一笑道:“到底能不能行,咱們先試試看就知道了。”

  虞有年見貴人這樣說,當然不會提出異議,但臉上神色未免還存著幾分猶疑。

  旁邊文六卻已經是少東家的鐵桿腦殘粉了。少東家既然這么說,那就肯定沒問題。他臉上可完全是深信不疑的模樣。

  過文亭醒來,果然一副聽天由命,死氣沉沉的架勢。反正你厲害,我既然弄不過你,那就愛咋地咋地!算是自發掌握了非暴力不合作的精髓。

  段舍離看著他微微一笑,輕聲道:“你雖然只是被迫歸降,我卻不會太過虧待。帶你去打宴國,如何?”

  此言一出,原本哭喪著臉全無半點生趣的過文亭。霍然抬頭,目光灼灼盯著段舍離,直接開口嘶聲問道:

  “你…?你要過某歸降,莫非就是為了去打宴國?

  這…,你…,你不會是在哄我吧?”

  他語氣之中,聽起來竟然滿是患得患失的味道。

大熊貓文學    我為人間斬太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