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舍離以意念操縱兩個巨大熔巖魔衛,撞毀關墻后緩緩向關城內推進。
“衡斷關”建在兩山夾縫之間,本身地勢狹窄細長,關城內房舍數量便很有限。熔巖魔衛沿途拆毀房舍,很快就推進到最為重要的守將府。
過文亭畢竟是老于戰事的名將,麾下守關兵士訓練有素。雖然從沒對陣過熔巖魔衛這等巨大非人的存在,卻仍能組織起陣型,依托守將府建筑激烈抵抗。
可惜普通人族兵士只能打出低烈度物理攻擊,打在熔巖魔衛這樣靠魔力凝聚而成的龐然大物身上,根本無法造成有效傷害。
隨著關城內最高大堅實的守將府被層層拆毀。以過文亭領兵之能,也只好率領衡國守關兵士節節抵抗,朝關城面向宴國的那道關墻退卻。
然而段舍離早有準備。“大地魔衛”本命異術,同時可召喚出四個熔巖巨人。
此時“衡斷關”朝向宴國那側,大地再次隆隆震動。地表開裂,熔巖涌出,另外兩個熔巖魔衛凝聚成形,開始沖撞被震裂的后方關墻。
那道關墻因為面朝宴國方向,故而建得遠比先前面朝衡國腹地方向關墻要高大堅實許多。但先經地基震裂,再被兩個龐大熔巖魔衛狠狠撞擊百十次,最終還是徹底垮塌下來。
那道關墻一毀,等于整座“衡斷關”至此不復存在。只剩下過文亭率領幾百衡國兵士,被前后四個巨大恐怖的熔巖魔衛,圍困在最后十幾處矮小房舍之間。
過文亭環顧四周情形,心知僅憑剩下的這幾百殘兵,根本無法力敵。
他性格剛烈,又極重自身名譽。眼見堅守了半輩子,全數心血凝結其上的“衡斷關”頃刻瓦解。自己和麾下殘兵,也再沒有絲毫扭轉敗局的余地。登時萌生死志!
過文亭朝著身邊的將士們團團拱手道:“諸君勇烈,多年來隨文亭殺敵無數,從未怯陣。可惜文亭無能,數夜以來對敵妖魔鬼怪不利,竟致軍中兄弟折損大半。
今日更是不敵妖人邪術,令我等堅守二十余年的雄關被毀。文亭愧對諸君,今生無以為報,只能期盼來生再做補償!”
他說罷轉過身,向段舍離朗聲喝道:“你若稍具人心,請留這些百戰余生的將士們一條活路。文亭雖死無恨!”而后反手揮掌中佩劍,便向脖頸間抹去。
段舍離“哈”的一聲冷笑,身形暴閃至過文亭面前。手指在他腕上輕輕一搭、一彈、一勾,便將其掌中佩劍奪過。同時體內一縷魔氣,已順著過文亭手腕傳入他體內。
過文亭晃眼間只覺眼前一暗,掌中一輕,佩劍陡然消失無蹤。他死志堅決,當即就要探另一只手,去掏腰間隨身短刃。卻發現體內不知為何氣機紊亂,身體各處都僵硬動彈不得。
好在段舍離只是制住軀體,并未封禁他口舌。過文亭憤然冷哼道:“過某一心求死,你還能永遠防住我不成?”
段舍離瞧著過文亭“嘿嘿”一笑道:“我不想讓你死,你還真就死不了。
很簡單,眼前這三百多殘兵,是你僅剩的老部下了吧?只要你敢自盡,我立刻就把他們全部活活燒死,一個都不留。
而且死后還要將他們挫骨揚灰,省的再變成煞尸禍害人間。”
他說著彈指散去過文亭體內作祟的那絲魔力,口中繼續道:“你不是一心求死么?不攔著你。來,死一個給我看看。”
過文亭聞言氣得目呲欲裂,憤然嘶吼道:“竟然如此毫無人性?你簡直就是個惡魔!你…,你到底想要怎樣?”
段舍離聽過文亭罵的雖狠,口氣卻不自覺開始發軟,便知道已拿捏住對方。
他嘴角牽出一絲輕笑道:“不難,只要你歸降于我,從此鞍前馬后為我征戰。這些衡國將士,我就可以放他們條生路。”
過文亭連連冷哼反問道:“你不是看出過某病入膏肓,不久于人世了嗎?行將就木的廢物,你要來何用?”
段舍離笑道:“那是我的事,此刻只問你降,還是不降?”
過文亭呸道:“做夢!過某一聲忠貞護國,眾將士也皆為忠肝義膽之人。我等寧死不降敵國妖人!”
段舍離點點頭,跳轉話鋒:“你剛剛罵我毫無人性,是個惡魔。你大概沒見過真正的惡魔是什么樣子?我來告訴你。”
他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張素帛,隨便找了個過文亭身邊的衡國兵士。在素帛上勾勒出那兵士的樣貌,又用指血在素帛背面畫了道血符咒。
而后對過文亭解釋道:“這道血符咒,叫做‘不共戴天咒殺符’。只要身在同一片天空下,哪怕相隔萬里之遙。畫上欲殺之人的樣貌或寫上他本名,血符咒發動,便可立即將其咒殺。
你不是說我施展妖人邪法嗎?這‘不共戴天咒殺符’,就是真正的妖人邪法!”
話音未落,段舍離發動血符咒,那張素帛憑空自燃,化為灰燼。
于此同時,被畫上樣貌的那名兵士,胸前爆裂噴出血霧,直接倒地身亡。
過文亭見狀雖然心驚憤恨,卻不明白段舍離此舉何意,難倒只為展現妖人邪法的厲害?
段舍離瞥了過文亭一眼,又從懷中取出張空白素帛。他在素帛上先行畫出同樣的血符咒,然后翻過背面,寫上幾個字。
將寫完名字的素帛展示給過文亭問道:“衡國現任國君本名衡子楚,我沒寫錯吧?
你只要再說聲‘寧死不降敵國妖人’。我送你們國君下去陪你,好不好?
你們都忠君愛國誒!現在怎么說?是要你們自己清白忠義的名聲?還是要你們國君的性命?
當然,有些人嘴上喊著忠君愛國、忠肝義膽啥的,其實最愛的還是自家名聲。
沒關系,我再給你加點份量。
衡國大概有子民三十萬人,這幾夜邪祟異類橫行,應當死了一半左右。那就是還剩十五萬人。
你只要再說聲‘寧死不降敵國妖人’。我發個毒誓,殺盡這剩下的十五萬衡國子民,送整個衡國給你陪葬,好不好?
因你之故,衡國滅國絕祀,世間從此再無衡國人!
我最后問你一遍,到底降,還是不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