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剛德當即叫好,目光卻看著孫雷:“沙老師真是…我輩楷模!”
余謙:“我輩楷模!”
趙麗雅揮拳:“楷模!”
聶遙憋笑:“模。”
沙逸還是比較懂事的,喊完之后,還問了問李鐵柱:“可以嗎?”
李鐵柱道:“要是你自己干活,那當然是不行的,但是有孫雷哥幫你干活兒,倒也沒什么,對吧雷哥?”
孫雷:“我現在說我肚子疼,退出節目錄制,還來得及嗎?”
沙逸唾沫橫飛:“當然來不及啊,你們幾個以前虐我的時候呢?我退出了嗎?咋到你就不行了呢?是不是玩不起?”
孫雷:“是。”
“你是不是男人?”
“不是,我是孫漂亮。”
“呃…”
趙麗雅可不給孫雷耍賴的機會:“我選插苗。”
郭剛德:“我和謙哥背菜苗。”
聶遙:“我和鐵柱鋤地。”
很明顯,幾個人已經達成共識了,這一期無腦捧沙逸,血虐孫雷,畢竟,生活需要反差萌。
李鐵柱又看向孫雷:“該你了。”
孫雷:“我還用選嗎?”
“澆肥吧,正好你一條龍了。”
“我…”
“還有剛才說好的打水和割驢草。”
一個小時后,孫雷來到了特困戶李大爺家…的糞坑。這是大爺的老房子,搬了新家以后,豬搬不過去啊,還關在老房子的豬圈里呢。
“嘔”
剛一到糞坑邊上,孫雷就是一陣干嘔,這味道太正了。
李大爺顫顫巍巍地從豬圈旁拿出大糞瓢,在糞坑里攪和起來,味道更加濃郁起來。
攝像師都干嘔連連。
李大爺八十了,人很熱情:“舀糞的時候要多拷一哈,弄勻凈了再舀到糞桶頭,我每次只挑得起兩半桶,你身體楞個拽實,挑兩滿捅莫得問題噻?”
孫漂亮捂著鼻子:“大爺,我五十了。”
大爺門牙都掉光了,咧嘴笑道:“打胡亂說,你看起來最多三十歲噻…”
孫雷:“我只是長得帥不顯老,其實真四十九了,明年就五十。”
大爺樂呵呵把糞瓢塞給孫雷,靠在豬圈石墻上裹葉子煙,一副“莫批話多搞快挑糞”的樣子。
孫雷對著鏡頭說:“李鐵柱,你給我等著!過幾天我就報仇!今天,我是來打節目的,為了新綜藝,我忍了,但是,等到了我的地盤,哼哼,李鐵柱你就死定了!”
說完,孫雷拿紙巾堵著鼻孔,去舀糞,舀了幾瓢,又對鏡頭說:“我都氣糊涂了,我的新綜藝叫《萌探探案》,我客串《哦豁原始人》,過幾天李鐵柱客串《萌探探案》,到時候就是我虐李鐵柱的時候,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孫雷可不是什么好人,精得一匹。
他在心里盤算,在這兒被虐得有多慘,觀眾有多過癮,對于萌探來說就有多重要。肯定有很多人巴巴等著看孫雷報仇,至于報仇成不成功,那都不重要。
而且孫雷也知道,以他和李鐵柱的這點交情,李鐵柱還真不會去萌探給他捧場。李鐵柱愿意去的原因是塢力韜也是那節目的常駐嘉賓,他是去給自己徒弟撐場子的。
李大爺點燃葉子煙,叨逼叨:“舀大瓢點嘛,你沒有吃飯邁?”
舀了半桶,孫雷套上扁擔試了試,太重了,又舀了一些出來,然后才挑著上路,兩個糞桶不聽使喚晃來晃去,糞水飛濺,孫雷小心翼翼,生怕倒在自己身上。
李大爺托著煙斗搖頭:“糞都挑不來,有啥子用哦…”
另一邊,李鐵柱和聶遙正在“開荒”。
不是真正的荒地,是李大爺新家不遠處的一塊地,修安置房的時候堆放了一年的建筑材料,現在材料挪走了,可以幫大爺開辟成菜園子,方便他就近生活。
李大爺是個五保戶,沒有妻子兒女,年紀又大了,干不了重活兒。
趙麗雅拿了個小鋤頭在兩位男士挖過的松散土地上挖坑,用來種菜苗的。一排一排的坑整整齊齊,這丫頭多多少少是有點強迫癥。
哦豁在地里撒歡,一會兒抓螞蚱,一會兒追蝴蝶。
沙逸坐在土坡上的竹椅上,手里還拿著一杯熱茶,旁邊放著一個熱水壺。
他有點不忍,渾身難受:“鐵柱,讓哥來鋤一下地吧,你們干活兒我歇著,我不踏實。”
聶遙笑而不語。
李鐵柱道:“那不行!你怎么能下地呢?”
沙逸:“我錯了,我真錯了行嗎?”
李鐵柱:“哈哈…哥,你別急啊。我吧真沒針對你,咱們這一期玩孫雷,只有把你供起來,讓他干最臟最累的活兒,才能讓沒臉沒皮的他惱羞成怒。”
沙逸:“啊…這么回事兒啊?”
“你坐著吧,記得待會兒多刺激他。”
“放心吧!別的我不會,氣人的話我老拿手了。哥長得就氣人!”
“那是…”
李鐵柱由衷的稱贊道。
聶遙還在學習鋤地,才幾分鐘就已經腰酸背痛兩臂發麻了,手掌心也被鋤頭木柄磨得發疼。
李鐵柱高高舉起鋤頭楔入土中,握著木柄一抬再一拖:“遙哥,挖下去后先撬一下,再拖出來,這樣會省力許多。”
說完,李鐵柱揚起鋤頭,在空中轉了一百八十度,砸下,用鋤頭根部把剛挖出來的泥團砸散。
聶遙:“砸一下干什么?”
李鐵柱:“挖土是為了松土啊,你不拍散,那跟沒挖有什么區別?”
“為什么要全部松土?直接在地上挖坑種菜不行嗎?”
“不行,土地太板結了,一下雨菜根就漚爛了,而且肥力也不足。”
“為什么不用牛來耕?”
“兩個原因,第一個原因是旱地用牛耕效率很低,川南是紫土地區,這邊粘土多又比較濕潤,牛犁不動。”
“那第二個原因呢?”
“第二個原因是…我們沒有牛,只有驢。”
“不是還有拖拉機嗎?”
“牛都犁不動的旱地,驢能行嗎?”
“我說的是你二大爺家的拖拉機,真正的拖拉機。”
“哦。這么跟你說吧,你看這小路夠拖拉機開過來嗎?他的拖拉機,就是買來拖貨的貨車。”
“真難想象,你們以前在家種地就是這樣種的?”
“我家水田五塊,有大有小,旱地七塊,每年都是這樣做農活的。丫丫那把小鋤頭,就是我七歲那年我老漢給我做的。”
聶遙也不叫苦了,鐵柱七歲就能干的活兒,老子四十多歲的人還干不了嗎?
干不了。
十分鐘后,他的手磨出水泡了,黃豆那么大一個,水靈靈的。
李鐵柱:“遙哥,你休息吧,我一個人能行。”
聶遙:“我回家用針挑了再來。”
這時郭剛德和余謙回來了。
郭剛德老師背了滿滿一背簍的蔬菜秧苗,被重量壓得似乎更矮了幾公分。
余謙手里拎著個塑料袋,背著手大步流星走在后面。
誰讓余謙手握著郭剛德的行李箱密碼呢?就是這么拽!
“喲!挑糞的怎么還沒來?不會是掉糞坑里了吧?”
余謙說著,還踢了郭剛德一腳。
郭剛德累得臉紅脖子粗:“干嘛?”
“捧哏啊!”
“嚯!”
“嚯是這么用的嗎?”
“你等會兒,累死我了,你等我放下背簍再給你捧。”
“嗯,去吧。”
郭剛德走到地邊上,放下背簍,揉著肩膀面龐扭曲:“好家伙!這得有五六十斤吧?”
余謙:“別吹了,就二十來斤。”
“二十來斤?咋我肩膀都快被吊廢了呢?”
“那是,我一路上都用手把你的背簍往下按呢。”
“缺不缺德啊你?”
“跟你比,我道德模范!”
倆人拌著嘴就去了沙逸那邊,他們倆的工作完成了,去倒茶喝。他倆一左一右,坐在沙逸旁邊的草地上,可沒椅子給他們坐。
趙麗雅去把菜苗拿出來,按照李鐵柱的示范,一顆一顆種在坑里,用土壓實。
終于,孫雷挑著糞姍姍來遲。
余謙大喊:“你快點兒,鐵柱丫丫他們地都翻好了,就等著你的糞下鍋呢。”
郭剛德:“喲!您吃得可真另類。”
“我說的是等著糞種菜,種了菜,菜拿來吃。”
“噢!吃二手糞。”
“誒??”
“覺得虧了?想吃一手的?”
“那玩意兒能吃嗎?惡心不惡心?吃一口吐不得三年?”
“余老師有生活,我就不知道這些細節。”
這倆人,不管誰捧哏,都能捧死對方,也是功力深厚。
孫雷不跟他們斗嘴,是真的累壞了,因為技術不過關,一路上都在掌控平衡,所以走得很慢很慢,走走停停到現在,也累得滿臉通紅了。
終于,到地方了。
“呼…”
孫雷放下糞桶,癱在旁邊休息,也不嫌棄糞臭不臭了,鼻孔里的紙團兒也早不見了。
沙逸喊道:“讓你歇著了嗎?快起來干活兒!”
孫雷:“你閉嘴!”
郭剛德:“怎么跟中華帝星說話呢?”
余謙:“小賊誒!別作死成嗎?好好兒活著不好嗎?”
孫雷爬起來,搖頭,默默地用小糞瓢去給趙麗雅種好的菜施肥:“行!郭老師余老師我惹不起,李鐵柱我也惹不起。但是沙逸!你最好別落在我手里。”
沙逸:“這種人…滅了吧!”
郭剛德:“使不得!上天有好生之德!”
余謙:“就是,帝星咱別跟他一般見識,喝茶喝茶!”
沙逸謹遵李鐵柱教誨,就惡心孫雷:“哎呀,真是好山好水好風光啊!此處人杰地靈,孫雷你能在這兒干活兒,也算是上輩子積德了。不像我,就只能眼巴巴看著你們享受勞動的快樂!最可氣的是,連吃飯我都吃最好的…”
孫雷:“很好!很好!中華帝星是吧?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聶遙用破布纏了手回來,道:“專心澆糞,澆這么少有什么肥力?多澆點兒!”
趙麗雅:“不要到處撒,澆坑里,破壞美感。”
鋤地的李鐵柱回頭看過來,搖頭:“哎…真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孫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