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山爭嚇一跳,摳了摳锃亮的腦殼:“這女孩兒怎么回事?她說她會殺雞鴨,我還以為開玩笑呢,這么膽大?”
黃三石道:“不僅會殺而且相當爽利,一刀子就解決了,比我還利索,嘖嘖…看不懂。”
房渤也納悶:“現在的明星培訓些什么啊?請老師專門教的嗎?”
劉源目瞪口呆,好久才道:“嚇死我了,那一手的血…”
他雖然演了幾年的戲,但今年也才十九歲,去年憑借主演《唐探》一躍成為最炙手可熱的新人,他平時遇到的女藝人都是嬌滴滴軟綿綿的,哪見過這陣仗!
而彭玉暢直接沒說出話來,爛著臉傻笑,嚇死寶寶了。
何靈把電暖爐打開,笑著道:“不然你們以為女版李鐵柱浪得虛名嗎?她不是性格像李鐵柱,而是出身像李鐵柱。她也是農村孩子,初中輟學進城打工,被騙過、被坑過,后來終于被李鐵柱帶火了,然后才出道的。殺雞這種事情,對她來說稀松平常。”
他知道楊飛越托關系來的,也不認識,就提前做了點功課,畢竟,他片酬最高嘛。
黃三石哦了一聲:“那就難怪了,這孩子也不容易。”
等血放完,李鐵柱把雞放開水盆里燙了一遍,然后和楊飛越一起開始拔毛,直到毛拔光了,松竹兒才敢跑過來近距離圍觀。
“飛越妹妹你真厲害!我只敢殺魚。”
“這有什么?要不是力氣不夠,我都敢殺豬。”
“你真的是農村出來的嗎?”
“是啊!我可會干農活兒了,剝玉米最厲害,我爸都剝不過我!我一天能剝四百斤!”
“啊?玉米那么嫩,怎么剝得快?”
“剝的都是老的玉米啊。”
李鐵柱燒了一捆稻草,把雞身上沒拔干凈的細小絨毛燒掉。
楊飛越自告奮勇要剖雞,李鐵柱就去燒開水,待會兒殺鴨子用。
松竹兒想幫忙,卻插不上手,只見楊飛越手法嫻熟,把雞胗、雞心、雞腸等取出放好,又把雞洗干凈。
做完后,兩人去亭子喝水。
楊飛越突然看到彩燈,眼睛一亮:“嘿!是番鴨啊,番鴨很好吃的。師父!這兒有只番鴨…”
“嘎!”
彩燈嚇得撲騰著飛走了。
眾人大笑,楊飛越在蘑菇屋小動物們眼里,只怕比李鐵柱還可怕。
何靈道:“那番鴨叫彩燈,是蘑菇屋的寵物,這個不能吃。”
楊飛越遺憾道:“還挺肥的。”
黃三石問道:“飛越,你今年多大?”
楊飛越:“十八,成年了。”
“打工多久了?”
“快四年吧。”
“你都會些什么?出道是以歌手還是演員出道?”
“啊?我除了農活和家務,什么都不會。也不會唱歌也不會演戲。”
“那你出道干啥?”
“出道賺錢啊!”
“出道干什么賺錢?”
“上節目啊!”
“你這…我都被你繞蒙了,你出道后就指著混綜藝賺錢呢?”
“我倒是想唱歌,但我師父說我五音不全,那個小節目組的音樂老師被我氣走了兩個。”
“你是怎么得到那節目冠軍的?”
“觀眾投票選的啊!看那節目的人,都不懂音樂也不懂演技。”
大家又是一陣善意的笑聲,這年頭這么口無遮攔擅長自黑的女藝人不多了,今天還都聚在蘑菇屋了。
松竹兒道:“飛躍妹妹,不要灰心。我也一樣啥也不會,不照樣賺錢嗎?我其實也不怎么會演戲,紅到現在全靠顏值。跟房渤老師截然相反,女藝人和男藝人不一樣!”
楊飛越:“謝謝師娘。”
房渤:“哎?我怎么就躺槍了?”
松竹兒:“夸您呢。”
房渤:“…”
何靈笑嘻嘻:“渤哥,被夸獎的感覺怎么樣?”
黃三石:“估計和被羞辱沒啥區別。”
等李鐵柱燒好了水,楊飛越又開始殺鴨,松竹兒大起膽子旁觀,叫得比鴨還凄厲。
節目播出時,彈幕顯得很是驚奇:
“這個叫楊飛越的女孩子,也太神奇了吧?為什么不火?”
“剛出道,沒什么才藝,但殺雞掏內臟這一手我是粉了。”
“她和松竹兒也好搭啊!”
“沒想到除了李鐵柱,松竹兒還能找到腦回路合拍的人。”
“從《妹妹向前沖》追過來的,超喜歡飛越妹妹。”
“我一女孩子都喜歡楊飛越和松竹兒。”
“我一個大老爺們都不會殺雞。”
“一看就是苦孩子出身,喜歡這坨女孩子。”
“大家知道她有什么作品嗎?”
“她沒啥作品,因為我家飛越妹妹啥也不會!”
十一點過了,李鐵柱開始熬羊骨湯。又切了些泡菜泡椒,將雞雜炒了做臊子,中午吃羊湯雞雜面。
當然,劉源哥想吃蔥油面,李鐵柱也單獨給準備了一份。
劉源吃著蔥油面望著別人的雞雜面,饞得不要不要的,看向松竹兒的眼神更幽怨了。
李鐵柱照例端了個巨大的盆,跺在桌上暴風吸入。
午飯從簡,晚餐豐盛,這是蘑菇屋的慣例。
整整六兩面,李鐵柱卻是最先吃完的,然后亮出手機:“買菜我墊付了241.5塊,誰報銷一下?”
何靈差點嗆住,偷笑。
黃三石道:“我們也沒錢啊,節目組是不可能給你報銷的。要不這樣吧,后山半山腰還有最后一塊咱們的蘿卜地,你們拔蘿卜還錢吧?”
李鐵柱想了想:“可以。”
黃三石問:“價格怎么算?”
旁邊,一群冷漠臉工作人員中,導演頂著“巨冷漠”的臉,說:“給你們市場價兩倍的價格,蘿卜一塊錢一斤。”
何靈捂嘴笑:“那得挖兩百多斤蘿卜啊!這也太多了吧?”
彭玉暢低頭干面:“那塊土有兩百斤蘿卜嗎?”
導演:“那我不管。”
李鐵柱說:“兩百斤蘿卜也不多,我們還可以賺點,晚上再買點菜明天吃。”
彭玉暢驚訝,這么猛嗎?他在中間多余的半斤面盆里,夾了一點到自己碗里,還要去夾,卻夾了個空。
只見,楊飛越端起那個盆就把面全薅到自己碗里,然后麻利地放調料和碼子。
彭玉暢吞口水:“飛躍妹妹,你吃得了嗎?那得有三兩面吧?”
楊飛越臉鼓鼓的,嘴里還含著一大口面:“偶七得下。”
果然,楊飛越跟抽水機一樣,吸吸呼呼,幾口就干下半碗面,抄起水杯灌了幾大口水,又埋頭狂吃。
旁邊的松竹兒也加了半碗,同樣吃得酣暢淋漓。
彭玉暢:“兩位妹妹,你們經紀人都不要求你們少吃嗎?不保持身材嗎?”
楊飛越喝著面湯:“咕嚕,咕嚕,不吃會餓啊!”
松竹兒說:“胖點才好看呢!你不懂欣賞。”
彭玉暢看向黃三石:“黃老師,她們吃飯好厲害。”
黃三石哈哈笑著:“能吃是福,我也不贊成娛樂圈的女孩子節食,對身體不好,而且偏瘦的審美其實一點也不好。”
徐山爭拍著肚子:“就是,等什么時候我和黃老師這種身材算小鮮肉了,娛樂圈審美就正常了。”
房渤:“那我還青島吳彥祖呢。”
面湯喝到一滴不剩,楊飛越才滿足地打了個嗝:“哈!真舒服。”
彭玉暢還沒吃完:“這么快?妹妹,你吃飯不咽的嗎?”
楊飛越茫然:“是不嚼吧?不咽我怎么吃?你措辭有問題。我干啥啥不行,干飯第一名!”
彭玉暢:“…”
楊飛越一抹嘴,對節目組說:“導演,那個雞和鴨的毛,待會兒我把它們烤干,賣給你們多少錢?雞毛可以做雞毛撣子,鴨毛可以做羽絨服,那可是兩年的老鴨,鴨絨賊暖和的…”
彭玉暢和何靈都驚呆了,還有這種操作?
導演:“十塊。”
楊飛越:“你是不是沒在農村住過?就這還拍農村題材綜藝?雞毛起碼八塊,鴨毛得二十多。你給個整數,三十吧。”
導演:“…啊!好。”
他是真不懂。
松竹兒與有榮焉攬著楊飛越的肩膀:“干得漂亮!又給咱鐵柱賺了些。”
楊飛越惋惜道:“早知道就買活兔自己殺了,兔子皮也值錢…”
午飯后,何靈煮了茶,大家休息一下,開始閑聊。
楊飛越和松竹兒在一旁比肚子,看誰的肚子圓,最終還是吃得最多的楊飛越獲勝,圓成球了。說到圓的事情,又很自然地過渡到徐山爭的腦袋為什么這么圓的問題上來,兩人展開了略顯激烈的討論。
跟房渤、黃三石聊天的徐山爭頻頻翻白眼,當面討論我的腦袋問題就算了,難道還不能小點聲嗎?
李鐵柱收拾了碗筷,彭玉暢去洗碗。
何靈就削著水果,問李鐵柱:“柱子,你年后有什么打算?是要考北電對吧?”
那邊松竹兒舉手:“我帶他去考!考不上就是有黑幕。”
北電老師黃三石笑得搖頭。
李鐵柱點點頭:“有這個打算,最近正在惡補一些知識,但我是半路出道的,可能有點難。”
何靈說:“沒事兒,我相信你能考上。年后大約你們剛考完藝考,四五月吧,蘑菇屋第二季就要開始錄了。有沒有興趣來?”
李鐵柱想都不想說:“當然想來,我喜歡做飯。”
何靈就笑:“不是來一兩期,是來做常駐嘉賓,彭彭要拍戲,缺席六七期的樣子,你頂替他。”
李鐵柱:“真的假的?我可以嗎?”
黃三石說道:“當然可以,你來了,我就只管泡茶沖咖啡了,多好。”
李鐵柱知道這是何老師和黃老師在提攜自己,趕緊點頭道:“好的!那我就來幫忙,等到彭彭哥回來。”
彭玉暢拴著圍裙站在不遠處:“我怕我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