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似乎是被書匠領地的神秘人震懾,幾人再沒有遇見過任何危險,很快就來到了山壁前,諸葛萱飛了上去,放下了升降機的籃子。
當他們再次站在后山之巔,紛紛感慨萬千,身后是孤城,是絕地;身前是青丘,是盛世。
山頂安安靜靜,只有一封信,老樣子,一把小刀插進土里,連帶著一封信。
上前撿起,打開閱讀。
“很高興你們能在孤城生活這么長時間,希望你們還有人員齊全零件齊全地看到這封信。當然,軍訓結束也不代表你們就能開開心心地回家了,十班在等著你們,這幾天我可是把他們訓練得嗷嗷叫。當然,我也不是個不講理的人,我和他們說過,是因為你們才這么訓練的。
突破他們的包圍,到達青丘校門口,你們就可以安然離開,結束軍訓,否則就游回海城吧。你們的東西都在校門口了。
勿念——
永遠可愛的李教官。”
從這個角度看下去,青丘很安靜,空無一人,但是幾人都很了解,青丘現在是危機四伏。
“分開走吧。”諸葛悠說道,“把他們的兵力分散開來。”
“走吧。”蘇渭打了個呵欠,現在已經是中午,他早上起得早,現在已經有些困了,他現在極度想念家里的沙發。
五人分成四個方向下山,為什么是四個呢,因為諸葛萱一定要和她哥待在一起。
“小丟超級變換形態——車輪滾滾!”
說是車輪,其實也不準確,尾刃環繞在蘇渭的身側,裹著一層緩沖的空氣,最外層是小丟形球體,其實這更像是童年大作里的金鐵獸。
藍鐵獸?
下一刻,蘇渭滾動起來,順著后山的坡度快速滾動著,帶起身后煙塵彌漫,當然,在小丟的運轉下,蘇渭本人并未跟著旋轉,否則等他滾下山,估計人也沒了。
因此蘇渭是五人里最快下山的,帶著強大的慣性和一往無前的氣勢,他瞬間沖破同學們的第一道封鎖。
“什么東西!”
“快躲開!”
后山腳下是封鎖最嚴實的地方,足足有十個人,可是依舊沒有一個人敢攔住豬突猛進的蘇渭。
這家伙,簡直是鬼見愁,奇葩路子永遠這么多。
“哈哈哈哈哈——”蘇渭放肆地大笑,看著那一群被遠遠甩在身后的十班同學們,“就這?軍訓的啥啊,就這啊?”
“靠,追!”后山處的攔截小組組長也是個暴脾氣,見蘇渭汪汪大笑,于是也不管五人組后面那幾個了,當即手一揮就去追個球。
“逮蝦戶——”蘇渭也是看見了他們再追,樂悠悠地一邊笑一邊唱著秋名山車神的歌挑釁著。
但是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小丟停在了青丘校園的中央,滾不動了。
蘇渭看了看后面的追兵,就這么點工夫,他們立刻縮短了距離,而且現在可不光是那十個人在追了,路上又遇見了兩波,都被那暴脾氣組長帶動著一起追蘇渭。
對于男人來說,當一起追的人不再僅僅是同一組的,性質也就變了,快樂也就來了,乃至到最后,全場二十個人都在追著蘇渭。
“別跑!”
“站住!”
“前面的,攔住攔住,今天就逮班長!”
身前還有五個,身后是二十個,幸好這里是校園,他們還不敢用羽刃什么的,那個控制不好就容易毀壞地面。
當蘇渭看見面前的五人眾里有楚天一時,心情頓時就不好了,立馬大叫道:“楚大哥,你別亂來啊,過幾天我請你吃…”
“飯”字還沒出口,楚天一笑了一下,瞬間出現在蘇渭身后保持著大鵬展翅的模樣,一腳踹在蘇渭的背后。
“烏鴉坐飛機!”
蘇渭被踹得飛起,連忙順勢在空中打個轉,利用小丟穩穩落地,然后一個滑鏟越過飛撲上來的第二人。
而這個時候,楚天一又瞬移到了他的上空,趁著他滑鏟余力未消一記下劈直對他的上半身,毫不留情。
小丟在屁股后面撐了一下,將蘇渭的身體彈起,堪堪躲過這一擊,而這也拉開了與這幾人的距離,待楚天一落地,蘇渭已經跑出十來米,這超出了他瞬移的距離,而他又不能連續瞬移,只能跟著身后那二十四人一起追。
于是青丘校園里就出現了壯觀的一幕,二十多人追著蘇渭滿校園跑,因為有抄近路的,所以圍追堵截浩浩蕩蕩的場面甚是壯觀,引得不少新老生駐足觀看。
費了好一番工夫,蘇渭終于接近了青丘校大門,但是這個時候,他也差不多油盡燈枯了,體力殆盡,身后幾個跑得快的已經快要摸到他的后背了。
已經不知道是今天第幾個臥槽了,蘇渭轉頭看看,最近的追兵近在咫尺。
“我就要抓住了!”那個人興奮地大叫。
“既然這樣,那我只好用殺手锏了!”蘇渭悲憤地大喊,想不到他居然有一天被逼到這地步。
軍訓是吧?軍訓一般都練點啥?
蘇渭參與了第一天的訓練,心中有數,于是便大喊道:
“一,一,一二一,一二一二一二一!”
“一一一,二一二,一二二一一二一!”
蘇渭的嘴像是機關槍,飛快地吐出一串一和二,越來越快,越來越快亂叫著,而這也打亂了身后追兵的腳步,多天的強化訓練已經將“一是左腳二是右腳”變成了本能,現在這么一喊,追兵們頓時左腳踩右腳,一個個都想上天的模樣,然后摔得人仰馬翻。
“誒呦臥槽這孫子!”
“這老狗逼!”
追兵們罵罵咧咧,眼睜睜看著賤兮兮的班長一邊搖著花手一邊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沖出大門,活像個奇行種。
終于,出來了——
蘇渭彎著腰扶著膝蓋,氣喘吁吁地休息了一會,然后從李教官身前的箱子里找到自己的手機,利索地開機。
等待開機的半分鐘里,李教官笑瞇瞇地看著他,“不錯啊,看來沒白軍訓,這體能是一點沒落下。”
“你管這個叫作軍訓?”蘇渭翻了個白眼,“我頂多就是野外生存好吧!”
“還行,活下來就行。”李教官依舊笑瞇瞇。
“你知道那里有什么?”蘇渭挑眉,他原先還以為青丘和軍方不知道孤城里有多危險才放心地丟他們進去玩,結果現在可能是知道的?
“誒——”李教官搖搖頭,“不可說不可說,就當是是一場夢——”
“醒了很久還是很感動?”蘇渭接茬。
“???”李教官顯然沒聽明白。
“走了,回見。”蘇渭揮揮手,轉身走向林雪卿停車的位置,這么久了也不知道她有沒有等自己。
“回見。”李教官看著蘇渭的方向,兩人都沒想到的是,這一句客套的“回見”,會在不久的將來實現。
林雪卿的車還停在那兒,蘇渭走過去瞄了眼車內,她正在刷著手機,于是就敲敲后面的副駕駛位的車窗。她也沒抬頭,就按了下解鎖,把車門鎖打開。
“這么慢。”林雪卿依舊看著手機,似乎是想把最后一點看完再走。
“你以為你們為什么這么輕松啊,全特么在追我好不好!”蘇渭很是不爽,相較于他累得像只牛,喘得像條狗,身上汗得像是蒸過桑拿,林雪卿看起來倒是干干凈凈歲月與她皆靜好的。
“還不是你要嘲諷他們。”林雪卿放好手機,嫻熟地啟動,倒車,轉入機動車道。
“我哪知道他們會不顧大局來追我。”蘇渭想想就氣得牙癢癢。
那個暴脾氣組長是叫許舍對吧?我記住你了。
“你的傷…”蘇渭看看林雪卿,今天的她不似昨天那么憔悴,看起來要好很多了。
“好多了。”林雪卿答道,聲音四平八穩,不像昨天那么飄忽,也不像昨天那么奇怪,不過蘇渭倒是覺得,昨天的林雪卿可愛多了。
“那就好。”蘇渭點頭。
一路上再無話,但是在快到家的時候,林雪卿突然說了一句:“我想和你打一場。”
“嗯?”蘇渭不解,“為什么?”
“我打你,與你無關。”林雪卿套用了某書的話。
“喂,你這么說話很欠揍誒。”蘇渭不滿地抗議,他當然知道林雪卿是想找個人練練手,但這話說的,讓人忍不住想揍她。
“噗嗤——”林雪卿看看不滿的蘇渭,而后平靜地回過頭看前方的路,突然笑出了聲。
那只是淺淺的微笑,卻帶著攝人心魂的美好。
“你剛剛——”
“我剛剛——”
兩人異口同聲道,聲音里是相同的難以置信。
“笑了?”
林雪卿睜著大眼睛,忽閃忽閃,她看看車內鏡子里的自己,又看看蘇渭,發問道:“真的笑了?”
“沒錯,笑了!”蘇渭點頭,他很肯定,雖然只是很淺的微笑,但是她一定笑了。
“我再試試。”林雪卿連忙又試了幾次,有時能成功,有時又只是嘴角抽搐兩下,但是確實是能成功了不是?
“我…可以笑了?”林雪卿眸子里的激動是掩蓋不了的,很多年了,她第一次找回了自己的表情,哪怕只是一個簡單的微笑。
“恭喜恭喜。”也不知道為什么,一個簡單的微笑搞得和中了彩票似的,但是蘇渭也是沒來由地高興。
“謝謝。”林雪卿轉過來看了看蘇渭,又說了一聲,“謝謝。”
“謝我什么,謝我在你面前吃了個癟?”蘇渭挑眉。
很快,兩人回到了家,林雪卿也是慌忙上了樓,跑進自己的房間,似乎是忙著再熟悉熟悉今天掌握的微笑。
靠,虧了!
蘇渭突然想起來,墊片還沒裝上呢,他居然錯過了FirstBlood!
不管轉而一想,她又不是就微笑這一次,以后“微笑”肯定還是會被記錄下來的,前提是計劃已久的墊片大作戰能夠成功。
他走進廁所,現在他有一個很重要的電話要打。
“喂。”
“喂?什么事。”撒卡懶洋洋地接電話,經過夜的狂歡,這個點他也才剛睡醒呢。
“家里現在有多少人?”
“連我一起四個。”聽到這個,撒卡略微清醒了一些。
“大狼呢?”
“大狼任務中,估計得下個月。”撒卡想了想大狼的行程表。
“那一個半月內,能夠召回多少人?”蘇渭挑眉,給出了一個時限。
“大概四五十個吧。”撒卡的記性很好,“你要干什么?”
“搶人。”
“嗯。”撒卡點了點頭,但是又繼續說道,“只能外派給你二十人。”
“為什么?”
“人手有些稀缺,家里…好像被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