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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我蘇渭何曾騙過你?

  “滾滾滾——”蘇渭沒好氣回道,這家伙滿腦子精蟲,社會敗類,一天到晚想的盡是些齷齪事,然后——

  自己明明訓練得很辛苦卻還打不過他。

  這才是最氣的。

  “是你上次實驗用的那一批嘞。還有,把我的那些東西都寄過來吧,寄到海城來,我可能要在這里待挺久,那老娘們給我報了半人學院。”

  “全部?”

  “全部,還有,老娘們還在家么?”蘇渭問道。

  “她昨天走了。”

  “那好,你把她那把斷崖偷出來,一起寄過來。”蘇渭一想起來自己的肥宅生活莫名其妙被姐姐攪碎就來氣,必須要報復一波。

  “我為什么要這么做?能有啥好處?”撒卡表示從來不做虧本生意。

  “蠢,你偷個兩把,自己藏一把,然后賴我頭上,這不就是好處嗎?”蘇渭對這種蠢貨簡直無語,非要自己點明。

  “你說的,我可沒逼你。”而撒卡顯然只是想讓蘇渭說這句話,嘿嘿一笑。

  “沒事了,用獵月星的快遞啊。掛了。”蘇渭撇撇嘴,沒辦法,沒把能用的劍是真的沒法打架,如果遇見會玩點的流氓級重型械刃,雙手可以直接離開鍵盤。

  一般來說,械刃從遺族身上取下來后,硬度和活著的并不會相差太多,但會進入持續掉耐久的狀態,如果不盡快處理制成器刃的話用不了幾個月就會風化掉。

  因此一把合適的器刃,對于尾刃來說很重要,畢竟械刃有武器,翼刃有羽劍。只不過由于價格之類的問題,大部分尾刃用不起,因此一般尾刃戰斗力都極為低下,屬于攻低防低的經驗兵種,因此…

  尾刃一向是最不受待見的半人,如果可以選擇的話大概沒有人會選擇尾刃。

  首先戰斗時它的硬度普遍不夠,激活相同等級的硬度,械刃消耗最小,翼刃次之,尾刃的消耗則是突飛猛進。

  其次械刃有古武戰法加持,配合警覺所向披靡;翼刃有稀有的遠程攻擊,還有各種類似化羽為劍的手段,尾刃僅僅作為一個控場的輔助,可有可無地活在戰斗小組的角落,這就是尾刃在半人群體中的現狀。

  只不過一向是刃選擇了人,因此尾刃的數量并不會少,因此人數方面還是三足鼎立。

  躺在床上,感受著身體逐漸融入黑暗,蘇渭看著天花板,看了很久也沒能安穩入睡。

  不知道為啥,他總覺得下午的林雪卿有點,呃,不高興?

  “睡不著,出去溜達溜達。”思索未果的蘇渭跳下床,晚上陷入胡思亂想后他就很難再找到入睡的困意了。

  城西區算是海城的城鄉結合部,再往西,便是郊區,往東稍稍,便是繁鬧的現代市區。

  酒店旁的街道舊,但是不破,一到晚上便煙熏火燎的大街小巷很有上世紀的老城風貌。現在的海城在戒嚴,所以沿街的人并不熙攘,但也不安靜,他們沿著走過無數遍的夜市漫步著,臉上依舊是新鮮的笑顏。

  戒嚴期間是街邊是不讓擺攤的,但是對于這些人來說,這是生計,因此夜晚的街邊依舊籠罩著一股熱辣鮮香,只不過多了許多貓鼠游戲。

  “老板,這里的都打包,多少錢?”蘇渭點了大約四五十塊錢的街頭炸串,準備一會兒帶回房間里吃,這種油煙嗆人的街邊攤就是很多人的童年記憶了,四五十十塊錢已經買了很多,再加上兩瓶冰啤酒,這足夠蘇渭吃得飽飽。

  買完炸串,蘇渭拎著兩大袋子向著酒店的方向走去,正看見林雪卿走出酒店,便招呼道:“我買了炸串,來點兒?”

  “呃…”林雪卿的眸子里第一時間出現了拒絕的意味,但是轉而又變成了猶豫。

  “Ber~”蘇渭用牙咬開一瓶啤酒,遞給林雪卿,又把一整個白泡沫塑料盒的燒烤放到林雪卿面前,“喏,信我,賊爽。”

  她看了他兩眼,然后咬了一口外酥里糯的炸年糕,蘇渭也察覺到她的目光,于是露出了肥宅該有的幸福笑容,然后繼續對付手中的烤肉。

  兩個人就沿著街道向前走,她走在馬路臺階上,他走在馬路牙子下,一個馬路牙子抵消了兩人的身高差,他們從燈火通明走到一地皎白月光,一邊走一邊吃吃喝喝,也沒有什么話,就這么沉默著。

  氣氛很微妙,但也很和諧,直到蘇渭喝完啤酒,打了個令行人為之側目的響亮飽嗝。

  “你這個點出來干嘛?”蘇渭問道,迎面夜風吹來的方向。

  “睡不著,想動一動。”林雪卿答道。

  “嗯。”蘇渭應道,然后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回去吧。”林雪卿吃完最后一串,將垃圾扔進沿路的垃圾箱,給了他一張紙,自己也擦了擦嘴。

  “你為什么不開心?”蘇渭扔了紙,問出了沒想明白的問題。

  林雪卿轉頭望著他,小嘴微張著,顯然沒想到他會問這種問題,但還是答道:“下午好無聊,想到如果以后也這樣,就有點不爽。你說過會有架打的。”

  還真是個武癡一樣的家伙,一下午不打架渾身難受的那種。

  “這個啊。”在明白她的意思后蘇渭笑出了聲,當然他不是因為她不爽的原因而笑,而是因為得到了更重要的信息,他緩了緩,許下承諾,“放心好了,明天會有一場大架等著你打,你可別坑我。”

  “真的?”

  “真的。”

  早晨。

  鬧鈴響起,蘇渭那凝固在手表屏幕上的視線動了動,時間到了啊,該做正事了。

  退出手表當前的頁面,方才蘇渭看著那條關于諸葛悠進入青丘的通告出了神,剛開始只是對“諸葛悠”這個名字有些奇怪,后來思緒就莫名其妙地飄到別的一些事情上去了。

  手表上新的新生方位圖已經發來了,新生分布得比起昨天要密集了一些,看起來是集群了,不過看樣子還沒有形成大型的聯盟什么的。

  定位圖取自六點半左右的手表的瞬時位置,也就是說,定位圖上的位置是死的。

  因此,只要六點半的時候,手表處在一個沒信號的地方就可以避免被定位,或者定位后快速離開原位置,那么定位也就沒有任何作用。

  當然,如果想領那每日的五十積分,還是別放在沒信號的地方比較好。

  不過也可以預見,再過一段時間,這種定位甚至會變成一個誘餌。早間的定位會逐漸變得雞肋。

  經過昨天半夜的刷街,蘇渭和林雪卿一致決定今天的這五十積分不要也罷,他們要養(睡)精(個)蓄(懶)銳(覺)嗯嗯。

  而現在,莫名早起的蘇渭來到地下車庫里取走自己和林雪卿的手表,蘇渭站在電梯里感覺感覺渾身難受,因為多走了這幾步路。

  唔,要不要還是買個屏蔽信號的東西?等等,好像繳獲的手提箱里有個小型的屏蔽儀,就是不知道范圍多大,夠不夠用。

  吃了個早飯,蘇渭兩人和昨天拜把子的兄弟們會了面。

  “唔…”蘇渭在圖上標記了幾個點,“這些位置的話,撞見那些軍方對遺小組的概率會高一些。”

  “嗯,看圖的話貌似不能投機了,必須要和那些人剛一波正面。”古力點點頭。

  “對,圖上密集的點太多,分辨不出來哪里是關著新生的地方,必須要跟著對遺小組去找。”蘇渭有些無奈,本來是想偷一波雞的。

  “分開找吧,那些人搜查動靜應該不會小,有事手表聯絡。”蘇渭用手表加了他們好友,當然,手表是那胖子的,信息也都改過。

  幾人很快分散開來,蘇渭和林雪卿負責這周邊的幾條街。

  “分頭找?”蘇渭問林雪卿。

  “嗯。”雪卿式回應,林雪卿轉身走向一片街區。

  聳聳肩,蘇渭開始閑逛起來。畢竟所有宅男都討厭逛街,繁華的現實生活總會讓他有種面對著現充的感覺,所以他如同一個游離在外的幽靈一般默默地注視著人世。

  雖說是討厭逛街,但是就這么看著街上的人還是很有意思的。那邊的女生眉眼間充斥著煩躁,撇過臉不肯看男生,卻總是偷偷瞄對方,似乎在判斷自己的任性有沒有觸及底線;中年男人和妻子一起逛街,卻越走越慢,最終落下幾步,然后趁其不備把褲袋的錢放入上衣的隱蔽口袋里;熊孩子的哭鬧聲應該是因為媽媽沒有買玩具…

  蘇渭看著不遠處十字路口的交警,突然警覺起來。

  那個不是交警。

  居然連停止手勢都做錯了,這幫人還真是很不走心啊…

  眼神銳利地審視著周圍的人流,面露煞氣,生人勿進的氣勢,這樣的交警每隔幾個路口就有一個。

  約半小時,蘇渭收到一條古力的消息:我這邊找到了,他們抓了四個新生,車滿了,只留了一個司機在車上,其他人都走了,這班車應該是回基地的。我的個人定位實時共享給你了,帶著那個小兄弟來吧。

  蘇渭點開古力的頭像,確實顯示有一條位置共享信息。

那現在,要先找到林雪卿。他打了她的電話,但是電話剛被接通,他甚至來不及說一句話,她就掛斷了電話  蘇渭愣了愣,這樣子的話只能直接去找了。來到剛剛的位置,蘇渭朝著林雪卿離去的方向走去。

  很意外的,蘇渭很快就發現了林雪卿。

  她脫去了那能遮住半臉的大口罩,正蹲在一家店的櫥窗前,目不轉睛地看著里面的東西。

  蘇渭走過去,站到她身后不遠處,走進才發現櫥窗是打開的,里面是一個玻璃籠子。

  籠子里是一只美短幼貓,幼貓坐在玻璃柜里,爪子輕輕敲著林雪卿面前的玻璃籠子,水靈靈的眼睛望著林雪卿,舔舔嘴角,發出幼貓奶聲奶氣的喵聲。

  “喵——喵——”林雪卿瞇著眼,嘴里輕輕發出喵聲,隔著籠子的間隙撫摸著幼貓的爪子。

  幼貓把爪子抽出來,伸了個懶腰準備離開,然后正對上林雪卿的臉。

  林雪卿:(oヘo)?

  “嗯——咕咕——”林雪卿看著幼貓,喉嚨里發出貓語中的恐嚇。

  幼貓一個哆嗦又坐下了,老老實實地伸出爪子,側歪著頭,眼睛無神地望著另一邊,一副被玩壞了的模樣。

  簡單的一邊倒的爭鋒之后,林雪卿則又是歡快地擼起了貓。

  啊這——

  這只可愛的東西到底是什么啊?蘇渭被這突然發現的萌點擊中心臟。

  突然間就不想喊她走了,蘇渭就這么默默看著她吸貓。

  像個女孩一樣,這樣不就很可愛了么?為什么老是一副催債的冷酷樣子,雖說面癱好像是救不回來了。

  林雪卿的手突然一頓,慢慢地站起來,舒了一口氣,然后神色自若地撇頭看蘇渭一眼,“我就快找完這一片了,你等等,很快就好。”

  “嗯,畢竟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對吧,你都已經完成一半了。”蘇渭笑嘻嘻地回道。

  林雪卿:盯——

  “不用找了,他們找到了,我們直接過去就行了。”蘇渭舉起手示意投降。

  司機慢悠悠地把四個新生帶下車,隨意地關進一個大倉庫里,然后開著車離開了。

  無聲。

  而后傳出一點嘈雜,最后變成了喧嘩。

  一根尾刃撕開了倉庫門,幾十個新生如魚一般從破洞鉆出來。

  這水放的,得有個太平洋吧。

  蘇渭有些無語,看看身邊的一行人躍躍欲試,趕緊一扯林雪卿的衣服。

  不是你說想打架的嗎?搞快點搞快點,晚了連湯都沒得喝。

  如同飯點的那一聲下課鈴響,蘇渭怪叫一聲撲向那一伙疑似新生的家伙,林雪卿緊跟其后,兩個人同時放出了自己的刃。

  碧藍色尾刃張牙舞爪,黑色翼刃鋒芒畢露。

  兩人飛快地沖進人群,而逃出的新生群體也是反應過來,瞬間開啟刃,與蘇渭兩人激戰起來。

  不過新生中也只有幾個人開啟了刃,其余的都是在一邊看著。

  同樣看著的還有身后一行人,他們在蘇渭出去幾秒后就不約而同停住了腳步。

  過了好一會兒,古力邊上的人問道:“老大,我們青龍幫收尾刃么?”

  “不收。”

  “那這…”

  “干他丫的。”古力一臉兇相,惡狠狠道。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慘淡的人生,敢于正視淋漓的鮮血。

  雖千萬人,吾往矣。

  蘇渭一直很欽佩這種一往無前的勇氣,所以在這昔日兄弟反目成仇之時,在這被強敵環伺之際,他輕淡笑出了聲,臉上無所畏懼,對著身邊的林雪卿說道:

  “我說的吧,今天會有一場大架給你打,我蘇渭何曾騙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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