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云行省的忘憂花園東側外海,漂泊著六七艘大海船組成的艦隊。
卉卉躺在自己的艙室里,雙手捧著手機,看著屏幕上殤月給自己發來的表情,粉嫩的臉蛋上浮起了一抹會心的笑容。
兩人的閑聊已經結束了,剛剛將手機屏幕鎖好,就聽到有人在敲自己的房門,將手機藏好后,卉卉開口對門外之人說道:
“進來!”
房門打開阿妍的身影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卉卉眼中閃出一抹放松的申請,趕忙從自己的床上坐起來說道:
“是阿妍姐來了,我還以為誰呢!”
“阿貍在自己的艙室里躲著,白狼在瞭望臺放哨,剩下的水手也不會來打擾我們,這個時間除了我還能有誰來找你!”
阿妍一邊說著,一邊從旁邊拽過來一把凳子,坐好了之后才抬頭繼續問道:
“剛剛是在和殤月聊天么?昨天看王子在討論組里說,他這一次從尚贊回來的路上不太順利啊!”
下意識的搖搖頭,卉卉笑著解釋道:“他人沒事,只是一個他的朋友的家人,在路上的時候出了點意外,不過剛剛跟他聊天時候,感覺她已經從低落中恢復了過來了。”
阿妍聞言松了一口氣,幽幽的說道:“那就好,他只要沒事了,咱們這幫人就不會迷茫了。”
卉卉聞言只是微微一笑,并沒有出言回應,而這時阿妍也再次開口說道:“對了,我已經跟船家說好了,他們會在明天我們上岸的那個時間,再次回到沙灘等我們的。”
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卉卉突然想起了什么趕忙對阿妍說道:“妍姐辛苦了,你趕緊回去休息吧!”
“估計接下來這兩天,我們得有的事情去忙呢,沒有個好精神可撐不住,咱們不像那些男人那樣,還是得注意自己的保養不是!”
雖然說得內容看起來很矯情,但阿妍卻明白,卉卉這是在告訴自己,讓養精蓄銳,接下來的要面對的情況可能需要自己打起十二分精神。
所以阿妍也沒有在跟卉卉多敘,直接起身與她道別了一聲后,就離開了卉卉的房間。
而恢復了一個人獨處的卉卉,則再次躺在了床上,閉上了雙眼抓緊時間休息。
一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當卉卉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床邊舷窗外的天空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想到自己要做的事情,卉卉趕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后也不洗漱,直接離開自己的房間,來到了隔壁。
省略了敲門的步驟,卉卉直接打開了房門,看著床上用自己的九根尾巴當被子的阿貍,輕輕來到她的身邊將她喚醒。
睜開朦朧的睡眼,阿貍看到是卉卉之后,揉了揉自己的眼鏡說道:“天黑了么?”
“嗯!”點了點頭卉卉抓著阿貍的一只胳膊,將她拽了起來然后說道:“趕緊準備下,一會我們就上岸了。”
就這樣在卉卉的催促下,阿貍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兩人一起出了船艙來到了甲板上。
此刻阿妍和已經從瞭望塔上下來的白狼,早已經等在了那里,來到了他們兩個身邊之后,卉卉向白狼問道:
“這一天都沒動靜么?”
點了點自己碩大的狼首,白狼沉聲的說道:“是的,除了海面上的那一面諾克薩斯軍旗以外,在沒有任何別的動靜了。”
抬手將自己大拇指的指甲咬住,沉吟了半晌之后,卉卉突然開口說道:“狼哥、妍姐,你們是從組織出來的,我看咱們怎么辦就聽你們的吧!”
明白現在不是推脫的時候,阿妍和白狼對視了一眼后,白狼點點頭答應了之后,轉頭對阿妍說道:
“那行,我就不客氣了,你現在就去跟船家說一聲,讓我們靠岸吧!”
就這樣六艘大海船中載著卉卉她們的那艘,從艦隊中分離,一路來到了沙灘的附近。
四人解下來一艘救生船,一番通力合作之下,駕駛著小艇登上了沙灘,然后白狼單手拽著小舟,將它拖到了沙灘后的樹林中,并用偽裝將其蓋好。
做完了這一切后,阿妍和白狼同時將目光轉向了卉卉和阿貍,因為進入忘憂花園的道路,只有她們倆知道。
卉卉見狀閉上雙眼似乎在感受這什么,半晌之后突然睜開雙眼,對身邊的三人說道:“還好不遠,你們跟我來。”
說完率先轉身帶著四人,向著從林深處的一個方向快速走去。
四個人的身上都留著瓦斯塔霞瑞的血脈,在這林間就是他們的主場,隨著他們快速的移動,身旁的重重樹影快速的掠至身后。
直到卉卉帶著三人來到了一條林間小路的盡頭,出現在阿妍和白狼眼前的,是一片微光照耀下的沙灘。
卉卉停住腳步抬手搭在了白狼和阿妍的頭頂,在兩人感受到頭頂一片清涼之際,卉卉才再次開口說道:“往前邁一步!”
隨著一步踏出,阿妍和白狼眼前的景色突然一變,忘憂花園的真實面容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
望著眼前熟悉的一切,卉卉并沒有放松,反而眼中浮現除了一抹擔憂的神色,而她的腦海,也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那晚在悲哭之地會議室和殤月聊天時的畫面。
猶記得那天晚上,自己正在會議室里看無憂和卡爾瑪大師下棋,而素云在外帶隊幫村民轉移還沒回來,殤月突然掀開門簾走進了會議室對自己說道:
“卉卉,你要不要和阿貍一起回一趟忘憂花園,把那里的瓦斯塔亞人接過來?”
卉卉聞言楞了一下,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后,疑惑著回道:“應該不用吧,你也不是沒進去過,那里有結界保護,外人不可能發現的。”
這時卡爾瑪和無憂聽到兩人的對話,也不由自主的暫停了對弈,將目光轉向了殤月和卉卉兩人之間。
而殤月這時也來到了三人的身邊,對她說道:“我剛剛想到一個問題,在芝云也不是沒有從忘憂花園里出來的瓦斯塔亞人。”
“若是有人抓到他們,用他們的親人或者他自己的生命威脅他們,這些人會不會將忘憂花園的地址透露出去?”
卉卉聞言頓時沉吟了起來,仔細思考了半晌之后,她才不確定的搖了搖頭說道:“這個還真不好說。”
殤月見狀趕忙說道:“那你和阿貍回去一趟吧,確定一下忘憂花園是不是安全,如果不安全你就把他們全帶回來。”
“現在諾克薩斯人雖然已經控制了艾歐尼亞西側,但米爾汗江流域,他們還沒有形成徹底的掌控,你現在快點出發的話,應該還是可以走近路的。”
“只是萬一需要大轉移的話,你回來的時候,估計沒辦法從米爾汗江回來,要從北方的萊薩特灣登陸了。”
“那行,我去找阿貍去,爭取早點回去看看,這樣也能放心。”說完之后,卉卉直接和三人做了個簡短的告別,然后和阿貍還有白狼和阿妍,一路趕到了這里。
回憶結束,卉卉將自己的注意力收回,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景色,發現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與自己曾經居住的那個山洞很近。
所以趕忙招呼了一聲白狼和阿妍,然后四人一起向著不遠處的小山走去,只是他們還沒等走遠,在夜色中視覺極為敏銳的白狼就看到了恐怖的一幕。
借著夜晚微弱的光線,他突然看到扯面的遠方閃起一片亮光,突然抬手攔住了身邊的三個女人。
仔細的觀察了一番,看清楚了那片光亮后,倒吸了一口涼氣驚嘆道:“臥槽,什么情況?”
和白狼一樣同為犬科生物的阿貍,在夜間的視覺嗅覺其實要比白狼還要敏感。
剛剛并沒有在意的她,在聽到了白狼的驚嘆后,也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當她看清那里的請靜后,也展現了和白狼一樣的表情:
“我的天,怎么那么多諾克薩斯士兵的尸體!”
隨著戰爭的開始,在這片土地上,艾歐尼亞這一方大多數時間,都是屬于被動的一方,用十分丟人的說法,就是被諾克薩斯人在自己的地盤上,牽著自己的鼻子走。
可眼前這遍地的諾克薩斯人尸體,明顯在忘憂花園內被屠戮的不是本地人,反而是這些諾克薩斯人。
緊皺著自己的眉頭,白狼快步的走到了尸體的中間,蹲下來開始四處打量這些敵軍的尸體。
偶爾用他那粗大的手指探入某個尸體的傷口,將里面粘稠的液體抽出,放在比自己前聞了聞,然后又轉移到下一個尸體的旁邊,重復著剛才的動作。
半晌之后他才回到眾人的身邊,對三人說道:“這些士兵死的方式還挺奇葩,有的是直接被魔法燒死的,有的是被木刺貫穿的,還有的好像是被活活悶死的,還有被羽毛在致命部位造成貫穿傷害的,簡直是五花八門。”
阿貍聞言晃了晃自己臀后那九根潔白的尾巴,皺著眉頭調侃道:“我在這生活了這么多年,怎么就沒發現這幫人這么能打呢?”
一股微風迎面吹來,漫天的尸臭味頓時讓眾人苦不堪言,卉卉更是一手拽著阿妍,一手推搡著阿貍說道:
“行了,行了趕緊走,知道這點信息就差不多了,咱們趕緊去找人問問就什么都知道了!”
眾人就這樣逃也似的向著阿貍和卉卉曾經居住過的山洞跑去,他們一直到了那口溫泉之后,仍舊能在溫泉邊上,看到尸體的一條胳膊,從灌木叢后伸了出來。
看著自己不知道在里面沐浴了多少次的溫泉,如今已經布滿了枯葉,甚至連顏色都已經變深了,阿貍更是怒不可遏的吼道:
“特么的,你們是瘋了么?敢把尸體扔到老娘的洞府邊上,你們這幫人是忘了被我吸食靈魂的恐怖了么!”
阿貍尖銳的吼聲回蕩在夜空,一陣發泄之后,望著已經出現在四人眼中,遠處忘憂花園那璀璨的燈火,阿貍直接露出了自己的獠牙,潔白的雙腿猛蹬地面,向著城市的方向沖了過去。
其他三人見狀趕忙跟上阿貍的身影,向著遠處的城市跑了過去,只是他們剛跑了沒多久,就再次發現了異樣。
在城市的西側,那里是一片荒無人煙之地,當年殤月第一次來到忘憂花園時,就是從那個方向進入的。
那里本來是一片青草碧綠,夜間婉如星辰璀璨的小平原,但如今碧綠的青草已經不見,五顏六色的魔法花卉已經消失,只有一片看起來十分空曠的諾克薩斯軍營。
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自己的腳步,阿貍在這一刻似乎已經忘記了剛剛自己看到的一切,只是呆呆的望著那片軍營。
這時卉卉和白狼三人也已經跟上了阿貍,他們也同時看到了這令人驚訝的一幕。
四個人站在一處高崗上觀察了一會,白狼率先發現了這座軍營的異樣,突然皺起眉頭對身邊的三人說道:
“不對啊,看這個軍營的規模,至少應該是一座1萬人的軍營,可崗哨實在太松散了,不應該啊!”
和白狼同樣出身的阿妍見狀眉頭也跟著皺起來,推了一下白狼說道:“確實是這樣,不過要想知道為什么,還是趕緊去城里問一下吧,他們肯定知道!”
四人聞言再次加速向著遠處高山下的叢林奔去,僅僅幾分鐘過后,他們來到了叢林的邊緣。
不過就在他們要接近的時候,遠處一顆巨樹上一只巨大的飛鳥,張開了雙翼,在璀璨的城市上空劃過,準確的落在了四個人的面前。
落在地上之后,眾人這才看見,這是一個長著人身,雙臂被一對翅膀代替,下半身是一對粗壯鷹爪的瓦斯塔亞人。
頭頂兩側的耳朵抖動了一下,這個瓦斯塔亞人開始打量眼前這四個人,只是當她看到卉卉的時候,眼睛突然一亮,臉上帶著驚訝的表情說道:
“哦!你回來了呀?還記得我么?你經常到我的攤位上用蟲干跟我換花瓣的那個人啊。”
卉卉聞言仔細在自己的記憶中翻找了一會,然后才做出恍然大悟狀,對眼前的這個“鳥人”說道:
“啊!我想起來了,你叫...叫迅是吧?”
點了點自己的頭,確定了卉卉的猜測之后,這個叫迅的瓦斯塔亞人臉上帶著疑惑問道:“對了,你們幾個怎么是從外面跑回來了?”
卉卉聞言苦笑著搖了搖頭,然后說道:“我和我的朋友們去了一趟納沃利行省,后來戰爭爆發后,我和我得朋友們一起組建了一個反抗軍。”
“這不前幾天他突然提醒我,這里可能會遭受到攻擊,所以我們幾個瓦斯塔亞人就回來了。”
“哦!納沃利也有反抗組織么?”耳朵飛快的扭了一下脖子,迅詫異的說道。
“嗯!”帶著笑意點了點頭,卉卉指了指身后的那片軍營,好奇的詢問道:“那是....什么情況?”
聽到這個問題,迅的臉上突然浮現一抹自信,然后笑著說道:“那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不過這里不是說的地方,你們跟我進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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