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珞爾島.西海岸。
這是一片平凡而又美麗的沙灘,平凡是因為在艾歐尼亞,這樣的沙灘有很多,而美麗是因為這些沙灘,就像之前殤月他們看到的那樣美麗。
而在沙灘之后,則是一片美麗的叢林,叢林之中有一棵極為巨大的靈柳,說實話,靈柳這種植物在艾歐尼亞的分布還是挺廣泛的,可這棵靈柳實在太特別了。
可能是因為時間的沉淀,這棵靈柳十分高大粗壯,遠比艾歐尼亞大多數的靈柳大上兩三倍,徐徐微風從海面上吹來,被海灘邊的植物們攔住,迫使“它們”減下自己的速度。
鉆入叢林中的他們完全被“馴服”,讓靈柳悄悄的揚起自己的枝芽,配上他們自身所散發的淡藍幽光,無處不再訴說著它的幽靜與神秘。
與這顆靈柳同樣神秘,也同樣顯眼的是,此刻它旁邊的一個女人,白色長裙拖曳在地,一頭柔順的銀色長發披在腦后。
她是暗黑元首.辛德拉,自從殤月解開了幻夢池的封印,并答應他來這里生活之后,就找到了這顆靈柳,幾個月以來一直生活在這里。
“轟隆隆!”
雖然看不見,但是辛德拉還是能聽到森林另一邊,大海方向傳來的雷聲,那聲音沉悶而又壓抑,仿佛是什么人在表達自己憤怒的情緒。
不過辛德拉卻一點也不在乎,她只是抱著自己的膝蓋,坐在腳下柔軟的草地上,望著眼前這棵隨風飄零的靈柳,就像小時候那樣,一座就是一天。
得益于她自身所擁有那的比大海還要廣袤的精神力,盡管現在已經是她坐在這里的第二個晚上了,卻仍舊沒有感到絲毫的疲憊。
整整兩天兩夜的時間,這個女人就坐在這里,沒有挪動自己身體的一絲一毫,就像是一尊大理石雕一般。
似乎是因為烏云密布的原因,盡管距離天亮的時間已經沒有多久,可這里仍舊是那么的暗。
好在可以綻放光芒的魔法植物,遍布在艾歐尼亞的每一片土地,所以辛德拉的視覺也不會受到環境的影響。
突然一陣“窸窸窣窣”的雜音響起,辛德拉許久沒有動過的眼鏡,也被這聲音襲擾下,轉動了一瞬間。
緩緩的回頭一看,只見一個手持弓弩,全身穿著皮甲的男人,愣愣的站在自己的身后,正滿臉錯愕的望著自己。
“!@#$$%@#@$@#...!”睦然之間,那個男人開口了,說著辛德拉完全聽不懂的話。
不過她并沒有在意,或者說辛德拉從來沒有在意過什么,因為離開幻夢池之后,已經沒有讓辛德拉值得在意的事情了。
母親與兄長是自己童年的夢魘,不過當她遇到了那個虛偽的老師后,兩人就已經不再練習自己,現在的他們也不知是死是活。
而那個想要封印自己的老師,也已經死在了自己的手里,現在除了自然之靈,也沒有任何人能限制自己。
畢竟,她的傳說對于艾歐尼亞人來說,一直都是揮之不去的夢魘,人們盡管懼怕她那無邊的力量,但與之相比自己的性命似乎更重要一點。
不過很顯然,對于此刻辛德拉身后的那個男人來說,自然是不會懼怕的。
他是杜廓爾派出的第一批偵查小隊中的一人,自打他進入森林之后,沒走幾分鐘,他就徹底和自己的隊友們走散了。
這個森林就像是一個天然迷宮一樣,不管身邊有多少人,不管自己的裝備有多好,也不管自己的聲音有多大。
只要你哪怕只是轉頭看了一眼別的地方,當你再回過神找隊友的時候,就會驚訝的發現,自己的身邊早已經空無一人。
當然,諾克薩斯人是不知道自然之靈的,或者說在他們的認知中,自然之靈這種莫名的靈體,更應該用“神跡”去形容。
就這樣,這名士兵獨自在叢林中跌跌撞撞走了不知多久,這才在誤打誤撞間,居然來到了辛德拉的面前。
女人柔順的銀發披在身后,微微側過頭露出了她半張面容,只見到一眼這個士兵就覺得眼前的女人比這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美 見自己問過她的身份后,眼前的女人并沒有回應自己,這名士兵才反應過來,眼前這個絕世女人是個艾歐尼亞人,聽不懂自己的諾克薩斯語。
在這幽深的森林中,突然見到一個美艷到不可方物的女人,盡管這個女人看起來似乎不是自己的對手,可常年的軍旅生涯還是讓他下意識的握緊了自己的手弩,因為對于軍人來說,武器是唯一能給自己安全感的東西。
士兵那略顯驚懼的眼神落入辛德拉的眼中,她的表情沒有絲毫波動。
畢竟她在從幻夢池醒來之前,所看到的每一個人,在面對自己的時候,都是這樣的表情,盡管討厭,但也已經習慣。
不再理睬身后的男人,辛德拉緩緩將自己絕美的容顏轉回來,繼續看著眼前的靈柳。
對已經重新活一回的辛德拉來說,一切都已經不再重要了,她唯一想要的,就是一個安靜的生活而已。
當最初的緊張過去,隱藏在士兵深處獸性逐漸占據了士兵的腦海,一個絕美的女人,獨自一人坐在自己的前方不遠處,而這周圍除了自己沒有任何人,一股炙熱的思緒突然從心底竄出。
緊張的邁動自己的雙腿,悄悄的來到女人的身后,在那種火熱的驅使下,士兵朝著那銀白得耀眼的長發緩緩的伸出了自己的手。
如果眼前這樣的場景被一個艾歐尼亞人看到,那么人們就會將這個士兵成為蠢貨、白癡,而之所以能有這樣的結論,完全是因為人們知道辛德拉是什么樣的人,有什么樣的本事。
但對于此時此刻此地的這名諾克薩斯士兵來說,這是他第一次踏上這片土地,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女人。
在士兵的印象中,她并不是沒有見過比自己強大的女人,但她們的樣子,絕對不是眼前這個銀發女人的樣子,而且也絕對都是鳳毛麟角的存在。
所以在看到辛德拉的第一時間,大腦的記憶就自動告訴士兵,眼前的女人并不是強者,而是那些和不朽堡壘妓院中一樣,可以隨意玩弄的女人。
兩者唯一不同的是,那里的女人濃妝艷抹,而這里的這個女人,似乎是一個敵國的“大家閨秀”。
只是當士兵的手指,在距離辛德拉的頭發還有幾公分的時候,就再也不能寸進,仿佛自己的整個手掌被某種無形的兩包裹住。
下意識的趕忙左右打量了一番,仍舊沒有看到這附近有任何人,士兵這才反應過來,這一切都是這個女人造成的。
他下意識的揮動另一只手,想要用手弩射殺這個女人,只是當他抬起手弩對準辛德拉的時候,卻驚訝的發現,機擴上的弩箭已經不見了。
驚訝的四處尋找之際,耳邊突然然響起了一陣空洞而又冰冷的聲音:“你是在找這個么?”
一個女人的聲音從自己的腦海里響起,這并不是一種語言,而是直接的一個直接可以被大腦讀懂的信息,直接在意識里響起。
隨著女人的聲音望去,只見這個美的不可方物的女人,緩緩的抬起了手,正握著自己的弩箭,那泛著寒光的劍尖,正對著自己。
在這一剎那、恐懼與不可思議充斥著士兵的雙眼,他終于在這一刻認識到了,自己似乎招惹了一個強到不可思議的魔法師。
被徹底控制住的身體本能的掙扎著,士兵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想要逃離這里,逃離這個自己想要輕薄的女人,逃得越遠越好。
“還給你吧!”
這是士兵在這人世間聽到的最后四個字,隨著一道寒光在空氣中劃出流星,士兵的身體急速倒飛而去。
被辛德拉附著了強大精神力的弩箭,劃破空氣釘入士兵的眉心,堅固的頭骨根本擋不住這樣的力量。
弩箭進入士兵的顱骨內部,攪碎了他的大腦,帶著他的身體,狠狠的釘在了,遠處的一棵樹上。
紅色玉白色的組織順著小孔緩緩流出,僅僅一剎那,士兵失去了所有的生機,只留下眼中的那抹不可置信。
“轟隆隆!”
天空中再次響起了悶雷,只是這一次是在辛德拉的頭頂響起,一直空洞的雙眼在聽到雷聲后,終于浮現出了焦距。
緩緩的從地上站起來,先是輕輕的拍掉掛在裙子上的樹葉,辛德拉這才抬頭望著天空,似是自言自語的說道:
“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要封印我么?現在又想要我幫你?”
接下來在漫長的寂靜中,辛德拉開始邁動雙腿,在靈柳的周圍漫步,打量起來身邊這顆泛著熒光的靈柳。
直到天空中再次響起了沉悶的雷聲,辛德拉停下自己的腳步,再次望向天空,仍舊用剛才的語氣說道:
“哈!看起來,你也意識到自己之前的保護太過了是么?居然能聽到你在我面前認錯,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不過....讓我出手也是有條件的,我之前答應了一個孩子的請求,現在想來他心里怎么想的,我已經明白了。”
“雖然有些不甘被一個孩子算計,但是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有過付出,那你....你的付出呢?”
隨著辛德拉的話音再次落下,這次的沉寂并沒有持續多久,天空再次響起悶雷,辛德拉不由自主的哈哈大笑起來。
笑聲中皆是滿足與釋懷,揚起一條粉嫩的手臂,指著天空中的烏云,辛德拉的表情突然帶上了一絲嘲弄大聲說道:
“你居然會低聲下氣的開出這個條件,哈哈哈哈...,這要是讓你的子民知道,他們會怎么看待你?懦夫還是虛偽的騙子。”
“值了...哈哈哈!值了,這么多年...都值了!”
又是一陣放肆的狂笑后,辛德拉的雙眼突然發白,身體也逐漸飄起,一對牛角頭盔突然出現在她的脫丁,原來身上的白袍也變成了性感的皮衣。
如海般的精神力瘋狂涌現,暗黑魔法從辛德拉的眼角一縷縷的溢出,身體也在魔法的加持下緩緩的飄上了半空中。
直到身體飄到了幾十米的天空之上,遠處沙灘上的諾克薩斯士兵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辛德拉這才再次抬首望天說道:
“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否則...我可保不準自己再發瘋一次。”
說完也沒等天空中的那個存在給予自己回復,迎著海風任由皮衣下擺隨意飄蕩,向著沙灘上的諾克薩斯人飛去。
沙灘上杜廓爾仍舊焦急的等待著援軍,雖然已經有50多人的偵查小隊進入森林后失去了聯系。
可為了以防萬一,杜廓爾仍舊第三次派出了更多的小隊進入森林,只是戰前偵察,已經投入了100多人。
要知道,他們第一批登陸的,也就只有1100多人啊!戰爭還沒打響,就已經損失了將近十分之一的戰士。
這對于任何一個前線指揮官來說,都是一個無法接受的事實,杜廓爾現在只有兩個選擇。
要么查明這片森林的原因,報告給斯維因讓他來想辦法解決,要么就是自己來解決。
很顯然,當杜廓爾向艦隊請求調遣煉金武器的時候,就已經決定要自己解決眼前這個麻煩了。
而現在他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待后方將自己需要的武器,從艦隊運送到沙灘上來。
只是就在杜廓爾焦急的望著海面的時候,身旁的卡塔爾突然略帶急切的對他說道:“將軍,你看那里!”
詫異的轉頭望去,只見一個比天空還黑暗的影子,緩緩的飄落在森林邊緣的上方,一雙絲毫觀察不到任何情緒的眼睛正冷冷的望著自己。
雖然看不清身影的具體細節,但是杜廓爾卻明白,能在此時此地,以此種姿態出現在自己眼前,無論怎么看都不可能是朋友。
所以第一時間,杜廓爾高聲喝道:“準備戰斗,弓箭手、血法師,那個影子給我打下來。”
隨著指揮官的命令下達,諾克薩斯士兵們展現出了極為高的軍事素質,兩百多名弓箭手,和幾十名法師迅速布置好了陣型。
法師們還在吟唱準備法術,而弓箭手們卻隨著指揮官的令旗麾下,紛紛的松開了手中拉滿弓弦的羽箭。
一片“烏云”騰空升起,奔著遠處的身影激射而去。
而面對這種攻擊,高高飄在空中的辛德拉,只是微微瞇了一下自己的雙眼,這僅僅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動作,卻造成了讓諾克薩斯人無法理解的畫面。
所有羽箭在距離辛德拉不足10米的空中停下,他們仿佛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使命,釘在了某種東西的上面,可諾克薩斯士兵卻無法用肉眼觀察到。
緩緩的抬起自己的雙手,幾顆泛著紫色毫光的黑色魔法球突然出現,他們圍繞在辛德拉身邊,不安的游動著。
杜廓爾已經徹底呆滯了,眼前辛德拉所表現的實力,比他過往人生中,與所聽說過傳聞里,所有的法師加起來都要強大,他第一時間意識到,那個身影是一個自己不可能戰勝的人。
認清了事實之后,杜廓爾的腦海中也想到了自己該如何應對這樣的局面。
那就是.....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