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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勾陳聚靈陣

  將山坡上的溪水引過來,這點工作量說不簡單也挺簡單,畢竟距離他們所選擇的那個地方很近。

  但是要說很簡單,那也是說著玩的,畢竟就算很近也有幾十米的距離,要重新將溪水分流是需要挖水渠的。

  所以殤月和卉在將玉石的擺放位置規劃好之后,用了整整一晚上的時間,才將溪流的走向改成了殤月想要的路線。

  當最后一根植物根莖埋好,將所有鑲嵌在巖石里面的玉石連接好之后,東方海面上也迸射出了第一縷曙光。

  此刻月亮未落,朝陽剛升,正是對應了道家理念中的日月同輝、陰陽并濟的時候。

  只見埋在巖石里的玉石在接受了日月精華之后,突然閃出了耀眼的光芒,而作為一只花妖的卉卉,在內心深處泛起了一種饑餓感。

  這種感覺不是對食物上的饑餓,而是為了滿足身體需求能量的饑餓,這種感覺不在大腦和臟器中流轉,而是出自基因的提醒。

  隨著微風徐徐吹拂,卉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走向陣法的九宮格中心,去吸收日月精華,來滿足那基因中傳出的饑餓。

  殤月從始至終都沒注意卉卉的表情,現在的他正在進行最后一步工作,在九宮格的中心,將巖石砸出一個洞。

  然后將勾陳天書埋進了洞里,再用玉石將這個洞蓋住,這是殤月在仔細的研究勾陳天書后發現的。

  按照道家的陣法常識來看,一個法陣是需要陣眼的,它可以是一個玉符、也可以是法寶,但是勾陳天書這塊龜甲上并沒有任何關于陣眼的提示。

  左思右想之后,殤月最終下了一個結論,那就是這個陣法的陣眼,就是自己手中的勾陳天書。

  果然,將玉石蓋好之后,就算自己是一個人類,殤月也能感受到,一寒一熱的氣息,快速的向著腳下的玉石方向快速聚集著。

  這兩種氣息殤月辨明之后也很熟悉,正是神明靈記載中的天地六氣中的陰與陽,只不過這是日月所散發的至陽至陰的陰陽氣息,人類是無法直接使用的。

  下意識的輕輕踩了踩腳下的玉石,殤月站起來打量了一下四周,對自己忙了一晚上的成果,臉上掛出了一幅十分滿意的笑容。

  剛想要抬頭招呼卉過來試試,卻沒想到一抬頭就看到一張驚恐的臉。

  看著卉卉的眼中透露出的驚恐,殤月也瞬間感知到,從自己的身后傳來了一陣陣像是野獸般的低吼。

  當殤月小心翼翼的回頭一看,黑色的瞳孔突然放大,只見斷崖的邊緣處,阿貍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那里。

  只不過一身性感紅衣的她,此刻與昨天傍晚初見時的那種風情萬種相去甚遠。

  現在她的樣子,也許更為接近她瓦斯塔霞瑞祖先的形態,四肢著地仰頭望著殤月和卉卉,猙獰的表情咧嘴齜出那一雙長長的犬牙,九根潔白的尾巴上絨毛炸起,高高的揚起的尾巴似乎在像眼前的“敵人”宣示著她的恐怖。

  剛開始殤月還不明白她是如何出現在那里的,不過當殤月仔細觀察一番后,才從她斷裂的指甲,與滿是鮮血的五指上判斷出來。

  這個給自己留下嬌弱嫵媚標簽的女人,是直接用四肢從下方陡峭的巖石上,硬生生的爬上來的。

  感受著腳下傳來的玉石的硬度,殤月頓時明白,恐怕自己剛剛建好的勾陳法陣,對阿貍產生了致命的誘惑,甚至讓她被自己體內基因里所隱藏的獸性支配。

  小心的移動腳步,殤月慢慢的向后退去,自己每走一步,阿貍就慢慢的向前爬一步。

  兩人一進一退的樣子,可著實把站在最后的面的卉卉嚇的花容失色,可她也知道就算自己再關心阿貍,也不能出哪怕一點點聲音。

  她本就是一個花妖,自然環境的真諦已經刻印在了她妖族的基因里,一個野獸在被饑餓的折磨下,能爆發多大的恐怖她是可以想象到的。

  況且,這并不是簡單的饑餓,而是一個妖精,面對基因深處對于能量的渴望,這種“饑餓”的感覺,要比對食物的饑餓,更容易讓妖精失去理智。

  就這樣兩人一進一退,明明只有幾米的距離,卻磨磨蹭蹭的過了幾分鐘,殤月這才在阿貍那凌厲的目光的注視下,終于退出了勾陳法陣的范圍,來到了卉卉的身邊。

  而這時阿貍眼中的那抹狠厲終于散去,手腳并用的快步爬到了法陣的中央,直接在兩人的注視下,蜷縮在了蓋住勾陳天書的那塊玉石的上面。

  剛剛那幅兇殘的,仿佛隨時都要擇人而噬的野獸阿貍,這一刻就在兩人的注視下,眨眼間將自己那九根毛茸茸的尾巴當做被子蓋在自己的嬌軀上,儼然一幅較弱無力的睡美人的樣子。

  片刻之后,當阿貍的呼吸變得勻稱之后,剛剛還大氣不敢喘的卉卉突然松了一口氣,不過她似乎又馬上想起了什么,突然撅起嘴巴語氣中帶著些許的委屈說道:

  “這個騷狐貍,勾陳天書明明是我的,可法陣一弄好,結果她倒是第一個跑過來搶地方的,真是的!”

  說完突然又打了個哈欠,抬起自己纖細的手指,在嘴邊一邊輕輕的拍這一邊再次說道:“忙了一晚上,趕緊去補覺,要不皮膚該缺水了!”

  話音一落也不理殤月異樣的目光,轉身面對鮮艷的朝陽,順著來時的路往回走去。

  只留下殤月一個人,在那里左看看阿貍,右看看逐漸消失的背影,好半晌之后才無奈的搖了搖頭,朝著卉的背影追了上去。

  不過最終,當殤月來到之前的山洞前時,他剛好看到卉的最后一抹倩影,消失在山洞的門口。

  “這山洞畢竟是人家女孩子家的房間,自己一個大男人進去是不是不太好!?”抱著這樣的想法,殤月在山洞前左右思慮了一番。

  最終才將自己背包里的帳篷掏出來,在溫泉變找一個寬敞的地方支起,收拾完這些之后,在溫泉邊洗了洗臉。

  做完這一切之后,殤月也覺得腦海中傳來一絲困意,畢竟自己也一夜沒休息,所以也沒多耽擱,直接爬進帳篷睡了過去。

  當殤月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能明顯的聽見帳篷外傳來了一抹很難聽清的“刷刷”的聲音。

  帶著一抹好奇,殤月打開帳篷之后定睛一看,驚訝的發現,天空不知何時居然飄起了雪花。

  只見皚皚的白雪中,一個傾城傾國的少女,坐在泛著白色蒸汽的溫泉旁邊,一雙晶瑩剔透的腳丫,在水中來來回回的撲騰著。

  恰好這時卉卉聽見聲音一抬頭,也看到了正在探頭探腦的殤月,展顏一笑說道:“醒了呀!趕緊出來洗洗臉,我們去看看阿貍,她在上面一天了,還沒下來呢!”

  “好!”笑著回應了一聲,殤月走出帳篷,蹲在溫泉變捧起溫熱的泉水,草草的抹了幾遍臉。

  簡單的收拾了一番之后,卉卉和殤月一起頭頂著漫天的飛雪,再次踏上了前往山頂斷崖的道路。

  上山的小路上,卉卉和殤月并肩而行,他們的身后留下兩排明顯的腳印,踩進松軟的雪地里,會發出“噶吱、噶吱”的聲音。

  來到了山頂的斷崖平臺上,白雪早已鋪滿了這里的每個角落,除了法陣的范圍內,仍舊是光滑的巖石,沒有被一朵雪花所侵染。

  由于是在高處,沒有了高聳草叢的遮擋,這里的風顯得有些大,雪花在空中凌亂的飄著。

  雖然厚厚的云層遮擋了天空,太陽沒能照射在大地上,但勾陳聚靈陣還是會散落在天地間的精氣聚集過來。

  陣中的阿貍與早上他們離開的時候一樣,陣法外的雪花紛飛對她沒有絲毫影響,甚至當兩人一起踏上平臺的時候,腳下踩雪所發出的聲音,也只是讓她頭頂那雙耳朵動了動,聽清了來人是誰后,將自己漂亮的臉蛋往尾巴里拱了拱繼續睡自己的覺!

  站在原地的兩人,就這樣呆呆的看著睡意正濃的阿貍,半晌之后才面面相覷,大眼睛眨了幾下卉卉才說道:

  “那個...她這是什么情況,我還得多久才可以用上我自己的東西。”

  殤月聞言并沒有馬上答復,而是試探性的往前走了兩步,見阿貍只是再次晃動了一下自己的耳朵后,他才仔細感受著聚靈陣里阿貍的狀態。

  過了一陣他才輕手輕腳的走了回來,對著卉低聲說道:“具體情況我也說不太清楚,但是從法陣滿功率的工作情況來看,阿貍似乎在進行很關鍵的蛻變。”

  “但你看她現在的樣子,跟睡覺一樣,這只能說明,她一時半會完事不了,至于具體時間要到什么時候,不太好說。”

  聽完了殤月的話,卉的眉頭一皺嘴巴又撅起來了,帶著明顯的委屈一跺腳說道:“哎呀,真是煩死了,在這看這只狐貍,還不如回去睡覺。”

  說完就頭也不回的順著來時候的路又走了回去,此刻天色近晚,剛剛睡了一天的殤月也無心再睡。

  思慮了半晌,索性就在一旁找了一塊干凈巖石,將上面的白雪掃干凈,盤膝坐好之后,用手指在地上練習畫符箓。

  連續畫了幾張,殤月都是一氣呵成下來的,打量了一番之后,殤月滿意的點點頭。

  緩緩的吐了一口濁氣,白色的哈氣在冰冷的空氣中十分明顯,殤月頓時來了興致,吐了幾口之后,腦子也清醒了很多。

  搓了搓自己的手,待剛剛因為畫符而接觸雪地的手指回暖之后,殤月笑著自言自語道:“理論成功了,該實踐了!”

  說完提氣運功,將丹田炁海里內丹之炁運至指尖,以通天箓之法,開始實際練習畫符。

  一抹金光從手指中涌出,隨著手指在空中連番舞動,留下一條條金色的細線,最終這些西線組成了一個完整的道符。

  不過就在殤月即將完成最后一筆的時候,只聽一個弱音若無的聲音響起,就像是飄在空中的泡泡爆炸了一般,金色的符咒猛然崩裂。

  看著眼前的景色,殤月臉上并沒有異常,因為這樣的情況他在之前,已經見過無數次了,只是一次畫符失敗而已。

  挑了一下眉頭,再次練習了起來,如此往復就這樣,一夜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聚精會神之下,就連身邊的雪花什么時候停止落下的,殤月都不清楚,當他清醒之后,才驀然發現,東方的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看了一眼仍舊在那里蜷縮著的阿貍,殤月想了想突然一股興致從心底油然升起,從巖石上站起來,小心翼翼的來到聚靈陣的旁邊。

  聽到腳下踩著雪地發出的聲音,阿貍耳朵動了動后,緩緩睜開了雙眼,只是這一次雖然還是能從她的眼中看到一絲獸性,只是這絲獸性卻有濃濃的迷茫情緒。

  而在確定對方不會攻擊自己后,殤月嘴角一翹,再次施展起通天箓的手法,開始凌空畫符。

  再次陷入物我兩忘的狀態下,一張聚靈符一口做氣畫完,這一次并沒有失敗,金色的符箓漂浮在那里,被殤月抬手一推,直接融入進了腳下的玉石中。

  完事之后,身處在陣中的阿貍明顯能感覺到,剛剛男孩站著的方向,天地精氣的聚集速度更加快了。

  金色的豎瞳中透漏出一絲驚喜后,再次將她絕美的容顏扎進了那厚厚的絨毛里。

  就這樣殤月畫完一面之后,再次去其他七個方向,再畫七張聚靈符,并把它們打入星辰陣列之中。

  當最后一張聚靈符打入,天邊的第一縷朝陽剛好拜托遠方海面的束縛,給這個世界偷來了第一縷曙光。

  勾陳聚靈陣在得到聚靈符的加持,第一時間捕獲了這少陽之氣,灌入了位于九宮中心的阿貍體內。

  阿貍這一刻也感受到了外界的變化,將自己蜷縮的提醒再次縮在一起,并且還能聽到微弱的哼哼聲,讓別人聽起來無不知曉,她這一刻是多么的舒服。

  她的表現讓殤月看見后,想著這個陣法從建成到完善都經歷過自己的手,無疑對自己的“作品”更為滿意。

  “有了自己的聚靈符加持,以后就叫勾陳聚靈陣吧!”殤月心里默默想到。

  九張聚靈符打完,殤月再次退回到遠處,仔細的觀察著勾陳聚靈陣的運行情況,直到一個小時之后,一抹倩影從山下的道路上驀然出現。

  “盯了一晚上了,累不累?”打量了一下殤月,卉卉輕啟朱唇開口問道。

  面對卉卉的關心,殤月則是笑著搖了搖頭表示不累。

  來到殤月的身邊,抬手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卉帶著關切的語氣說道:“那也下去休息一下吧,晚上你來接替我,萬一有什么麻煩我會下去叫你!”

  再次點點頭,殤月則轉身順著卉來的路向山下走去,回到溫泉變洗漱一番后,鉆進帳篷補覺。

  就這樣女人負責白天,男孩負責晚上,兩人輪流負責守著阿貍。

  直到第九天的中午,正在帳篷里補覺的殤月,突然感受到有人在猛烈的搖動自己的肩膀,并且有人在自己耳邊催促道:

  “殤月,快起來,阿貍那有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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