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玉羅冕到達樓下大廳時,眼前的一切讓他眼皮子直跳。
除了兩三個人如臨大敵地堵在樓梯口上,執行著他“絕對不能讓他們上來”的命令,剩余的十多個人,眼下就跟早餐鋪里師傅攤得蔥花餅一樣,一個摞在另一個上面,所有人哀嚎一片,仿佛他們全身上下的每一塊肌肉都在演奏悲慘的呻吟。
唯獨他大哥的長孫玉天心待遇似乎比較好,雖然有些鼻青臉腫,但此刻正老老實實地坐在一堆機器人身邊,臉色蒼白地接過那女魂師遞過去的一杯水,似乎時正在糾結喝還是不喝。
當然,在看到玉羅冕的瞬間,玉天心立刻叫道:“二爺爺!”
然而他一聯想到那些機器人的壓制力,第一反應就是讓玉羅冕千萬不要動手,正想開頭提醒,卻被夜鶯一把拽住了胳膊。
然而玉羅冕看到他眼中先是驚喜,隨后又化作了濃濃的擔心,似乎時在提出疑問“就憑二爺爺真得能把我們帶回去嗎?”
他完全誤會了玉天心的意思,也因此而感到自己的怒火被點燃了,原本想要靠“外交方式”解決問題的想法,幾乎立刻被他排除在外了。
他覺得自己需要在這些后背面前證明自己。證明他也是藍電霸王龍的驕傲。
玉天心剩下的話尚未開口,周圍的六個機器人齊齊扭過圓圓的腦袋,十二只閃著藍色電子光芒的眼睛仿佛在從很遙遠的地方看著他,令他有些心驚膽戰,只好迎合著夜鶯輕輕一拉的力量,又坐回原地,仿佛他從來沒有站起來過一樣。
玉天心根本無力反抗,離這些機器人太近了,他連魂力都無法使用,只能任人揉捏——字面意義上的,夜鶯似乎對他的肌肉非常感興趣。而且夜鶯他們顯然已經適應了待在禁魂石周圍,并沒有顯得有多么虛弱,動作十分靈活,令他無法躲避。
玉羅冕看到這一幕幕,俊美的面容陰沉如水,隨著他慢慢走下樓梯,每邁出一步,身上的魂環便會突然彈出一個,顯然是已經做好了戰斗準備。他聽人說過,這些機器人是由禁魔石打造的,只能對付魂圣以下的對手。至于那些狼,只看體型,威脅也不大。
因此,他打算用壓制性的力量,直接將對方打敗,不然今天的事情傳出去,這個索托城還是不要待了,以后他玉羅冕的名聲也就徹底毀了。
雖說他作為一個“局外人”,對與藍電霸王龍家族或者宗門沒有多少歸屬感,但從小受歧視的生活令他幾乎病態地在乎顏面。這一次他作為帶隊的魂圣來索托城參加比賽,底下人出現了任何意外,都會影響他在這些人眼里的地位和評價。
“啊,聽說這一次帶隊的是玉羅冕啊,難怪是這么個結果!”
“身為宗主的弟弟,連自己的侄孫都保護不好啊,果然和曾經一樣,還是那個廢物啊!”
“真不像個男人啊!”
腦子里充斥著這樣的句子,玉羅冕的威勢越來越強,等走到近前,一只紫色龍類生物的虛影已經出現在他背后,裸露的皮膚上也長出了一層薄薄的鱗片,看上去瑰麗而炫目,雖然比起藍電霸王龍少了些霸氣,但卻多了些迷幻和邪異。
不過缺點也很明顯,那些鱗片的覆蓋率并不高,才不到60,這正是玉羅冕武魂的問題所在——不完整。
不過他身為魂圣的威壓此時完全爆發,整座大廳里的瓷器和玻璃完全碎裂,就連僅存的那個魂帝的臉部皮膚都被刮地生疼,至于那名經理,就算躲在了大理石前臺后邊,也無法壓制自己渾身的雞皮疙瘩,和砰砰砰仿佛要跳出胸膛的心臟,只能埋著頭低呼神明保佑。
然而,當那股雄渾的紫色魂力朝著搜查隊壓制過去的時候,卻仿佛像是撞到了一堵墻一般,什么浪花也沒能掀起來。那些看向玉天心的機器人也慢慢地回過頭,仿佛在打量剛剛是到底是有什么蟲子咬了他們一下。
龜中仙直接從機器人身后走了出來,臉色平淡,顯然一點沒受影響,“感謝你剛剛非常華麗的表演。看來你就是這些率領這些襲警人員的負責人吧。真是可惜,我還以為所謂藍電霸王龍的二當家是一個封號斗羅呢,沒想到只不過是一個魂圣啊…”
“華麗的…表演?!”
“只不過是一個…魂圣?”
尤其是第二句,無法更進一步,一直是玉羅冕的心頭刺啊!
尤其說這話的居然是一個魂尊,殺傷力雖然不夠,但侮辱性卻極強!
憑什么你們這些螻蟻一樣的東西,也敢諷刺一個魂圣了呢?!
玉羅冕發覺了,對面身材臃腫的少年,壓根沒把他當一回事,心中暴怒之余,不由自主地咬緊牙齒,身上的萬年魂環已經蒙上了一層薄薄的光幕,顯然已經已經做好了攻擊準備。
不過在此之前,他想先口頭教育和警告一下。自己畢竟是一個魂圣,總不能突然襲擊這兩個魂尊吧。
然而,龜中仙也不等玉羅冕是不是要說話,自顧自地繼續說道:“這批人觸犯了索托城的法律,但念在他們沒能造成任何損失,而且是游客的份上,只處以三日拘留處罰。三天以后你就可以來領人了。好了,現在請你命令剩余的手下讓開道路,不要影響我們搜查。當然,如果你想跟他們一起去蹲監獄的話,那就繼續擋在這些機器人面前吧,他們可不會給你留一點兒情面。”
三天拘留處罰?
蹲監獄?
藍電霸王龍什么時候受過這種侮辱?
“你們…”玉羅冕剛想要放兩句狠話,卻又被打斷了。
剛剛還在“照顧”玉天心的夜鶯突然指著玉羅冕開口說道:“天心哥哥,我都不知道你們二當家是個這么漂亮的一個姐姐誒!你看那盔甲半遮半掩的,這是太好看了!這是什么武魂啊,肯定不是藍電霸王龍吧!真奇怪,你們怎么會找一個外人當二當家呢?”
“漂亮的姐姐…”
“肯定不是藍電霸王龍吧…”
“外人…”
連扎三刀,精準地揭開了玉羅冕幼年的創傷。
玉羅冕整個人的氣勢一滯,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那暗無天日的日子。
“你不要亂說啊!”玉天心真是一股子冷氣直接沖到頭頂,他身為玉羅冕的侄孫,再清楚不過自己這位二爺爺的禁忌了,“那是我的二爺爺,不是什么外人啊!”
畢竟以為武魂和長相與宗門統一的猛男風格不符,所以玉羅冕從小就是被人叫著娘娘腔長大的,而且生恨如此稱呼他的人。
而他的武魂缺陷和身份歸屬問題,同樣也是非常敏感的話題,就連他那個大大咧咧的爺爺,也從不拿這幾個點開玩笑。
“啊,不好意思啊,”夜鶯當然還記得來之前相赫交代地任務,盡可能地激怒玉羅冕,哪怕讓他對恩靜集團產生仇恨都無所謂,“可是無論怎么看,他都是一個美女嘛!還有這閃亮的玫瑰紫也太典型了,除了夜總會的小姐姐們,誰還會用這種顏色啊,你說對不對,小龜龜?”
龜中仙打量著玉羅冕青筋暴起的額頭,知道差不多了,立刻幫腔道:“我剛剛也以為他是個女人呢。說起來,藍電霸王龍宗真得有檢查他的性別嗎?說不定是冒充地也說不定呢…”
玉天心趕緊大吼一聲:“你們不要再說了啊!”
這樣的話,一定會徹底激怒二爺爺的!
到時候所有人都被抓進去,他們藍電霸王龍的臉面,就真得什么都不剩了!
然而已經遲了。
暴怒之下的玉羅冕直接激發了自己的第七魂環——武魂真身!
一頭八米多高,翼展二十多米長的紫色雙翼巨龍立刻出現在這座豪華酒店的大廳中,巨大猙獰的頭顱直接將大廳頂部給撞得稀爛,巨龍周邊的廊柱也直接被巨翼斬斷,失去了承重的天花板登時墜落,浩浩蕩蕩的灰塵仿佛一頭頭褐色的犀牛一般,直接涌出了酒店的窗戶,而那巨大的龍吟聲,整個街區都聽得一清二楚。
幾百米外,在自己居所里的雪清河瞇了瞇眼睛,“果然還是打起來了嗎?”
“玉羅冕可不是一般的魂圣,他是雷霆斗羅的弟弟啊,你要怎么處理這件事呢,相赫?”
嘀咕完了以后,他隨即放飛了手中的傳信鳥。
這封信不是給千道流,而是給比比東的,雪清河想要讓她問一問最了解天下花草的菊斗羅,所謂綺羅郁金香,是否真有其物。
但現在看來,他還要寫第二封信了。
街區的另一頭,戴維斯也是一臉后怕,但一想到恩靜集團遇上的是藍電霸王龍這個白虎宗的宿敵,心中不免有些幸災樂禍。但到底針對誰,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而在索托城北城門口,滿頭綠發,還在強忍著怒意排隊登記的獨孤博聽到這聲龍吟,也不再隱藏身份,直接在周圍平民的驚呼中沖天而起。
“藍電霸王龍家族的人也在這里?”他老臉微皺,“看來這里的情況比我想得還要復雜啊。”
然而,相赫的注意力并不在這些重要人物這里,而是在酒店的頂樓套房之中。
被治療后恢復了一些的戴恩,趕緊扶好差點因為大樓搖晃而跌倒的寧波平。
他將后者扶到窗邊,指著樓下那團劇烈膨脹的灰塵:“二長老,那玉羅冕把事情鬧得這么大,恩靜集團肯定不會放過他。你們的計劃已經作廢了,不如我們趕緊趁著煙霧逃走,再商量你報仇的事情吧!”
“果然,你什么都聽到了!”寧波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我聽到了!”戴恩不由分說,直接將寧波平背在身上,一拳將窗戶上的玻璃砸了個稀巴爛,“但如果你想報仇!我有更好的辦法!”
“什么辦法?”眼見著戴恩就要從五樓直接跳下去,寧波平一點也不緊張,畢竟是個魂斗羅,這么點高度還能摔死不成。
“讓你當一回七寶琉璃宗的宗主,這個辦法如何”
寧波平驚訝地張開嘴,來沒來得及說話,就被灌了一嘴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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