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泰,說話注意點。”其他人沒出聲,王坤不由得呵斥道。
諸如蘇恒,貝原之流,自然看出了貓膩,但他們不適合出面。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換成他們是王日泰,自問也不會好到哪里去。
一些人與王日泰本來就是朋友關系,雖不知道王貝兩家為何放過顏平,但料想與江家,水青陽有關,內心中暗暗對水青陽有些意見。
王日泰直視著顏平,對王坤道:“我沒說錯什么,事關所有人的安危,大意不得,也沒必要搞什么身份特例。”
現場氣氛尷尬到了極點,眾人看向水青陽,見他面色如常,絲毫沒有發怒之態,甚至還對眾人道:“這兩天我想想辦法,你們若有好主意,也可以提出來,那就先這樣吧。”
“水校尉,告辭。”王坤強行拽著王日泰離去,蘇恒等人也一一拱手離開。
宋雨湖看看水青陽,再看看一臉沉默的顏平,一時間也不知說什么好。這種事誰也理不清,若說顏平錯了,他分明也是遭人陷害,可若說他一點責任都沒有,那未免也不切實際。
只能說,造化弄人,搞成這個樣子,怕是顏平比誰都不好過。
“什么十爺,我看他也不過是能力平平,遇事一點主意都沒有,還不是要看我們?”回到休息的地方,王日泰冷冷笑道。
王坤正色道:“這種話以后少說,不管如何,水青陽始終是那個身份,我們得罪不起江家。你若執意妄為,吃虧的是你自己,別怪我沒提醒你!”
王日泰哼了哼,沒有反駁,只是目光仍頻頻朝水青陽那邊射去,重點瞄準顏平,眼中露出了不加掩飾的殺意。
見狀,王坤只能搖搖頭,暗下決心以后要好好看住王日泰,免得這家伙亂來,自己倒霉不要緊,可別拖他下水。
“州主,他們是不是猜到了什么?剛才一堆人鬼鬼祟祟聚在一起,八成沒商量好事。”另一邊,童家派系的一名心腹來到桂東鳴身邊。
桂東鳴盤坐樹下,錦衣華服,閉著眼睛依舊有種攝人的威儀,聞言平淡道:“王坤,蘇恒之流并不傻,我要對付他們,這么明顯的事,他們豈能看不出來?
他們當真乖乖等死,反倒要令我失望了。我等且靜觀其變,看他們會玩什么花樣,到了這里,諒他們也翻不起風浪。”
該心腹立刻拱手恭維道:“州主就是州主,穩坐釣魚臺,倒是卑職多慮了。”
等他退下后,桂東鳴微微睜開眼睛,復又閉上,篝火映照下,他的臉忽明忽暗,使人看不真切。
第二天疾行,到了夜晚,眾人繼續停下休息。這次休憩在一處湖邊,周圍林木深深,一團團篝火點亮了整片湖岸,分外醒目。
水青陽注意到,遠處的馬空羽起身去了僻靜處,應該是打算方便,他便隨之站起,不急不緩地跟上去。
周圍修士眾多,而且吃喝拉撒這種事很正常,誰也不會在意,何況水青陽去的方向與馬空羽并不一致。
但眾人不知道,水青陽來到沒人看見的地方時,立刻拐了個彎,繞了遠路從另一側飛掠,靠著獬豸神通的感應,很快就盯上了正走到石堆之后的馬空羽。
一劍射出,宛如白虹貫日,快不可言。準備解褲子的馬空羽嚇得下體一哆嗦,來不及驚呼,慌忙避往另一側。
他的頭剛剛甩動,一縷長發飄飛,脖頸邊感覺到了一絲涼意,直透骨髓。白色光芒從他臉旁輕擦而過,深深刺入了一側的石頭之內,長發落地。
剛才若是他的反應稍慢一點,斷的就不是發,而是頭了。馬空羽又驚又怒又怕,一邊催動法力,一邊準備喊人,但一道清朗聲音率先響起:“別緊張,是我。”
一名青衫年輕人躍入馬空羽的視線中,長身玉立,俊朗非凡,嘴角邊噙著淡淡笑意。手一招,深入石頭的長劍重新落回他掌心,插劍入鞘,輕旋劍柄駐在身前,雙手疊按,一派悠閑樣子。
馬空羽深吸一口氣,朝左右東張西望一番,立刻布下一層法力屏障,怒吼道:“你想干什么,殺人滅口?”
水青陽平和一笑:“相信我,若我要殺你,剛才你絕對躲不過。”
馬空羽哼了哼,沒說信,也沒說不信,咬牙切齒道:“你來找我干什么,桂東鳴盯得很緊,你就不怕被他發現?”
水青陽:“發現又能如何?當初在封靈山脈,你聽信桂東棠的話,公然找我的麻煩,揚言要殺我。如今我借著江家之勢,尋機會找你的茬,不是很正常嗎?”
聽到這話,馬空羽的焦慮感減輕了一些,但還是十分緊張,喝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沒時間和你啰嗦。”
清風一閃,馬空羽還沒反應過來,啪的一聲,他的臉已經重重挨了一下。由于力道太大,幾顆牙齒崩飛出去,混著血花,馬空羽直接翻身砸倒在地,一只腳順勢踩在了他的臉上,來回碾動,幾乎將馬空羽的半個頭都踩入地里。
強勁的法力籠罩著馬空羽的腦袋,他有一種感覺,只要自己亂動一下,這股法力就會讓他的腦袋開花。
“水青陽,士可殺不可辱,你究竟想如何?”馬空羽閉著眼睛,眉毛劇烈顫動。
水青陽冷然道:“注意你說話的語氣,別以為在這里我就不敢殺你,你信不信,我弄死你,桂東鳴不會多說一句話!”
又用力一踩,等馬空羽憋著不出聲,水青陽才松開腳,轉過身去。馬空羽擦著嘴角鮮血,粘著一臉泥土站了起來,忍著憋屈問道:“你有什么事?”
水青陽:“桂東鳴是不是拿到了所負責區域的公道會勢力分布圖?”
馬空羽有點摸不準水青陽知道了多少,他對這廝的狠辣手段深有領會,猶豫片刻,終究如實道:“不錯。”
水青陽:“你把它畫下來。”
馬空羽立刻道:“我沒辦法。”又怕水青陽動手,忙解釋道:“那張圖很復雜,我暫時沒記住,而且老實告訴你,桂東鳴根本沒有明說公道會的具體勢力分布。那個人很鬼,心思極深,很少透露內心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