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青陽和顏平,鐘雪,宋雨湖,伊雄四人圍著一堆篝火,周圍各處分布著玉照城的其他人。
聽到水青陽的話,王坤等人互視一眼,也沒拒絕,全都自找位置坐在了附近,蘇恒催動法力,隔絕了其他人的旁聽。
王坤率先道:“水校尉,大事不妙,桂東鳴將我們召來此地,必是存了借刀殺人之心,若是任由他為之,怕是所有人都要遭難!”
蘇恒:“公道會這些年一直躲在暗處,想盡辦法攻擊仙朝,據說加入公道會的叛賊已經達到了數億之巨,其中不乏可怕高手。依我看,能在落魂山脈建立據點,并主持大局,必是公道會中的高層人物,縱有執天監在前,我等貿然湊上去,也只有死路一條。”
二人是江家派系在藍雪州年輕一輩的領軍人物,連他們都這么說,足以代表其他人的態度。
這些話,卻把顏平四人聽得大驚失色。四人雖大概知道藍雪州的格局,可對派系人物并不熟悉,壓根不知道此次出征修士的組成情況。
直到此刻,才明白自己已經陷入了上層斗爭的激烈漩渦,被頂頭上司給坑了!
宋雨湖一腳踹在水青陽的小腿上,急哄哄道:“小子,別一聲不吭啊,快想想辦法!”
王坤等人吃了一驚,這女人什么身份,竟敢如此對待江家十爺,是不是不要命了?
水青陽盤坐在地,將劍駐在身前,雙手搭在劍柄之上,靠著樹干問道:“你們有什么對策嗎?”
這回答話的是貝原,此人來自貝家,乃是貝若蘭的堂兄,亦是某城城主,沉聲道:“不瞞水校尉,照我等商議的結果,等到了目的地,桂東鳴十有八九會將現場人員作出不同的安排。最簡單的辦法,便是將我等安排到危險之地,他借著州主的名義,我等勢必不能反抗,如此便中了他的計。”
顏平四人的臉色更難看了,因為這是真正的陽謀,你明知對方會這么做,可就是無法阻止。
宋雨湖質疑道:“不對吧,你們怎知桂東鳴知道公道會的勢力分布?若是連他都不知道,又如何陷害我們?”
王坤:“這位大姐說的不錯,但忽略了一點,執天監這些年一直在搜尋公道會據點,此處據點,大半都已被摸清。
而且此前幾個月,執天監已經在山脈內與公道會廝殺過,并逼得公道會成員散成了一股股小勢力。
執天監在山脈各處都設置了觀察點,那一股股公道會成員的基本位置不會有大變化。我們的桂州主,已經拿到了他所負責區域的勢力分布圖。”
宋雨湖更吃驚了,忙問:“你怎知道?”
見王坤搖頭不語,水青陽的目光微微閃爍,笑道:“王兄好手段,竟在桂東鳴身邊安插了心腹。”
之前幾日,桂東鳴時常找人商議事情,這邊想知道內幕,唯有那個時候才有機會。
王坤笑了笑:“并非我一人之功,為了安插此人,我和蘇兄,貝兄可是花費了不小的力氣。”
他嘴上謙虛,但聽得出來,能把耳目放在桂東鳴身邊,總歸讓他有些得意。
水青陽問道:“那位眼線兄,可曾探出更多的消息?”
蘇恒:“暫時沒有,桂東鳴很謹慎,口風極緊,沒有透露任何的計劃。水校尉,我們此來就是想找你商議一下,具體該如何應對。只要水校尉一句話,我等必定遵從。”
貝原附和:“請水校尉做主。”
倒是王坤,沒有說什么,只是盯著水青陽瞧。
水青陽的手指敲擊著劍柄,沉思良久道:“你們先回去吧,這段時間我想想辦法,有主意了再告訴你們。”
此話一出,宋雨湖恨鐵不成鋼,使勁飛了個白眼。人家興師動眾而來,一片誠心,你就給出這么一句敷衍的話?這不是存心拆自己的臺,滅自己的威風嗎?
按照宋雨湖的想法,你水青陽平時不是很能吹牛嗎,就算暫時沒辦法,哪怕隨便忽悠一下,也比這么讓人泄氣的答案好吧?
這時,一直沉默的王日泰淡淡道:“誰也不知道目的地在哪,興許明天就到了,若不盡早想出對策,到時怎么死都不知道!”
“日泰,不可無禮!”王坤呵斥了一句。
王日泰鐵青著臉,胸膛微微起伏,目光從水青陽身上,轉移到了顏平臉上,雙眸中射出了森森寒意。
一段時間過去,有些事情難免泄露。
當時王貝兩家聲稱已經殺了顏平,可紙包不住火,終究還是被有心人挖出了真相,表示顏平活得好好的,就在玉照城校尉府。
無奈之下,王貝兩家只好聲明,顏平與貝若蘭的事乃是誤會,二人并未發生實質性接觸,兩家沒道理濫殺無辜。至于之前說殺了顏平,純粹是小人胡謅。
兩家也只能這么圓了,可得知消息的王日泰,卻一度差點氣瘋掉,不敢相信家里竟會這么對待他,放過了玷污他未婚妻的畜生。
盡管王燕群夫婦極力勸說,但王日泰根本聽不進去,直到王家家主親自出面,允諾了許多好處,才壓制住了王日泰,沒讓他亂來。
可在王日泰心里,那股被羞辱的憋屈和悲憤,只會日益增加,絕不會少掉半分。
這次出征,當他看到顏平的時候,幾乎控制不住想當場殺人,還是被王坤及時攔住的。
不過很顯然,王日泰沒有放棄動手的意思,他強行跟著王坤等人過來,就是想找機會發難,如今被他揪住了水青陽的辮子,自然毫不客氣。
在他眼里,什么江家十爺,正是這個賊子的幫襯,才包庇了顏平這種畜生,若非家里不允許,王日泰連水青陽都想殺。
顏平感受到了對方的兇意,自然第一時間認出了王日泰,臉色萬變,最終移開了目光,沒有與之對視。
王日泰笑得更肆意了,咬牙切齒道:“自己沒主意,就別想著充大頭,乖乖聽命令就是了。自己蠢,也犯不著拖別人下水!”
這句話,明顯還是針對水青陽,眼睛卻死死盯住顏平,若目光是劍,此刻的顏平必已千瘡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