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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齊師兄

  卷著一層‘夜色外衣’的漁陽城門前不遠。

  瞧著城內點映浮出的燈影,一個體格雄壯的像個小巨人一般的壯漢,那張如蛤蟆外衣內翻的臉頓時喜笑顏開,朝著身后一個面相陰戾的青年,憨傻笑道:

  “齊師兄,前面就是我們漁陽了。”

  脖子上掛著標配一根長鐵鏈錘,走起路來丁零當啷響,正是陶家的陶三。

  游子回鄉,雖日子不算太久,依舊難掩喜悅。

  自他出發離開漁陽,一路跋山涉水,才終于找到了這位師兄出沒之地,說服后者的過程也是麻煩至極。

  哪怕是同門,講究的也是利益為重。

  且這位師兄素來也不是好說話的人,陰狠性子出了名的。

  何況他是記名弟子,對方哪怕排名靠后不受師傅看中,也是正式弟子,二者在門里的地位不可相提并論。

  他天性腦子就不太夠用!

  哪怕按照自家祖父的指點,姿態擺的極低見面,之后開門見山直接說出了自己的請求,又許以報酬,依舊耗時多日,才艱難請動了對方。

  被他喚為齊師兄的青年身材瘦如麻稈,黝黑的面容勝過終日勞作的老農,僅從面相難以估測年歲幾何,一雙眼睛難掩戾氣,形狀上又呈一大一小,平添幾分難看。

  冬日里冷風襲來,時不時的咳嗽下,像是抱恙在身,顯得有幾分虛弱。

  他的目光同樣眺望著漁陽城,只是關注的重心卻在城門處。

  這般時分,尤其是邊塞郡治,按理說應該關了城門。

  可漁陽城門仍舊敞開,一隊一隊官差,或騎馬或步行,舉著火把,明顯有章程的繞著漁陽巡邏,連個空隙都不存。

  城門樓上也是燈火通明,崗哨林立,防備程度恐怕楚人犯邊也不如此。

  而楚人犯邊,哪里又有在著夜黑風高之時大開城門的道理。

  顯然,只有是城內外出了大事!

  齊師兄習慣性伸出一只枯如干柴的手指摸了摸鼻子,瞇眼看過去,臉上有一抹思索之色,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多疑的他起了‘疑性’,干澀的嗓子同時發出針刮墻一般的聲音意味深長道:

  “看起來,你們這里最近相當不安定啊。”

  “師弟,你沒有瞞我什么吧?

  細密的眼珠子一縮,猶如蛇瞳,難掩陰冷凝向了‘陶三’。

  和他師傅人中魔候景一樣,他們每一個‘正式弟子’都是無惡不作的通緝犯,而且是懸賞豐厚的那種。

  過往也不是沒有出現過,有江湖人為了獲得懸賞,勾結記名門人設計捕殺他們。

  至于說為什么不忌憚他們師傅,因為一直以來,他們那師傅除了幾個手把手調教眼熟的,其他人從來不會管死活,甚至鼓勵他們感受勾心斗角。

  這一點在一些圈子里不是秘密!

  這一次,若非是因為養自己的心愛蠱蟲,導致資金鏈斷裂,急需大量錢財補充,又因為冒險做了幾起案子被一位當地的一位‘女總捕’緊追不舍,必須躲下風頭。

  他也不會答應從老窩‘臨定郡’來到人生地不熟的‘漁陽。’

  而眼下這情況,他倒并不信是針對自己,畢竟這般陣勢未免打草驚蛇,但明顯是出了大事的架勢。

  陶家處在漁陽,未嘗沒可能有瓜葛。

  他只怕這個師弟沒有對自己說實話,萬一將自己拉進難纏的事情里。

  先前談好的價就作不得數了。

  丑話說在前頭,一分價錢一分貨,省的到時候麻煩,這是他的規矩。

  “沒有,沒有。”

  “我怎么會瞞師兄你呢。”

  “此番確實是請你來為家叔的事。”

  陶三頓時著急起來,這位師兄一向疑心病重到了極點,這時候的他也是最恐怖的,一旦解釋不好,一言不合離開都是輕的,動手殺人未必不可能。

  而別看他們身子對比好像甚大,實際上他很清楚師兄一只手就能將自己捏死。

  手段也是狠辣,祖上衙門刑房的出身的他也慣熱衷折磨人,他曾親眼看到齊師兄遇上一個仇家,明明一招就能結果了,偏偏打個半身不遂,用一把刀子將之分尸,最后一刀斃命。

  即便在師門那些一幫兇神惡煞、性格古怪的的師兄中,齊師兄也能算號人物。

  平日里在師門,饒是以他這個混不吝的性子,面對齊師兄也打心底感到犯怵。

  “至于漁陽,我當初離開的時候,確實沒出什么事,倒是前段時間懸鏡司的一個總捕死了。”

  “然后又來了一個總捕!”

  “后來我叔突然失蹤了,我還去懸鏡司和那個總捕打了一架,嗯,吃了點虧。”

  “現在怎么了,我真不清楚。”

  看著他那一副嚇得夠嗆的樣子,齊師兄眼底附上一抹不屑之色,冷淡問道:

  “那個總捕是叫陸離吧?”

  “師兄,您同他認識?”陶三問出口就后悔了,自家師兄素來不喜歡別人探聽他事,更不喜歡別人問問題,一時詫異,口不由心。

  果見齊師兄的臉上出現了厭煩之色,其實他不知道更多的是對他的嫌棄。

  事情的重點在于他和陸離認識不認識嗎?

  現今安州,但凡消息靈通之輩。

  誰不知道有一個叫陸離的漁陽總捕殺了‘歡喜佛子’的使者。

  一個地方郡級總捕,聽說是和陸氏有點牽扯,但從齊都臨淄來到偏遠安州做一個懸鏡司小官,已然說明了很多問題了。

  八成就是不受看重的小角色。

  而這樣的一個人,卻吃了熊心豹子膽,殺了歡喜佛子這等在人榜上年輕一輩叱詫風云的存在的‘使者’。

  多少年難見的新鮮事了!

  道上謠傳,歡喜佛子擇日就要親來安州,來為此事討個說法,許多好事者都在等著看熱鬧,這個陸離最終是個怎樣的結局。

  偏偏這個陶三卻關注他與此人是否相識,用豬腦子想也知道他一沒來過漁陽,二來活動軌跡跟其八桿子也打不著,上哪兒認識去。

  老老實實的回答個問題都不會!

  齊師兄轉了轉脖子,不知道為什么,看到蠢貨最近總是忍耐不住想殺的沖動,大概是煩心事太多,亦或是過去被蠢貨拖累了太多次了的陰影吧。

  眼見著齊師兄的表情越來不對,陶三趕忙找補著:“沒錯,師兄,確實就叫陸離。”

  齊師兄也沒再就著這事繼續,到底也是在人家地頭,神色和緩下來,甚至帶了一絲笑,這卻也讓陶三有些不寒而栗。

  “師弟,師兄我的脾氣你是知道的,這次我看城內出了點事,誰也說不好會不會和你們家那事有瓜葛。”

  “對吧?”

  “所以,師兄您的意思是?”陶三也是明白過來,卻見齊師兄滿意的笑了笑,道出了自己的意思。

  “簡單。”

  “就是得看情況加錢。”

  “畢竟師兄我也不能白冒風險是吧?萬一抓你二叔的是個狠人,我插手因此找上了我......”

  “我的意思你明白吧?”

  “當然如若沒到那個地步,那就還按我們說好的數算,也不會傷了我們師兄弟的情份。

陶三松了一口氣,他只怕這家伙這時候反悔要走,至于錢這次  他也是承了祖父的意思,對陶家來說,都是小事。

  “明白,明白。”

  “師兄大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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