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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那朵花

  得到許可,戚光推開屋子的大門,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

  “這么晚了,什么事這么著急?”陸離疑惑問。

  戚光一下子似是不知該如何說,警惕的往外看了一眼,又往前湊了幾分,小聲的說了起來,道:“稟大人,屬下在雷三思宅子后院找到了疑似挖過地道的痕跡。”

  又是地道?

  他眉頭一皺,也注意到戚光說了后宅。

  如果是在雷三思的屋子里找到,那么就能佐證陸離對雷三思被殺手法的猜測。

  可在后宅,距離臥室仍舊有段距離,隱含的信息大打折扣,戚光為何會表現這般顧忌?

  感受到陸離質詢的目光,戚光立刻解釋道:“是這樣的,大人。”

  “當時發現了之后,屬下立刻組織人手想看看能不能從土質松軟程度著手,盡可能恢復地道原來的面貌,以求能找到地道原本通向哪里。”

  “開挖之后便發現地道填埋的很粗糙,僅僅是入口那一截,我們很快就挖通了原本的甬道。”

  “可當屬下帶著人進去去排查,卻發現另一端出口在…在萬兆亮大人的宅院。”他說到這兒,語氣不禁有些猶豫。

  陸離的目光瞬間銳利,他明白為什么戚光會表現的有些緊張了。

  不是雷三思到萬兆亮任職所住宅院里聯通著一條隱秘的地道那么簡單,而是這兩處宅院之間藏著一個隱含聯系!

  那就是懸鏡司毋庸置疑的二號人物——偵查總捕陶熹曾在兩地都住過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當初楚東樓在任居甲字一號院,二號院便是陶熹住著。

  雷三思到任,二號院被讓了出來,陶熹順理成章搬到了三號院。

  雖然曾經居住三號院的寧佐成也被帶出了嫌疑!

  可有這樣的淵源,很難不讓人聯想這條地道與陶熹的嫌疑最大。

  再順著往下想,如果真出自他手,完全有理由懷疑,此人就是殺害楚、萬的頭號嫌疑人!

  要知道,在懸鏡司純論威望勢力,任職最久的陶熹無疑是最強。

  在戚光這等老人心里,更是如此,不想案子竟然一下子和陶熹有了瓜葛,自然無異于驚濤駭浪!

  更重要的是他也聽說過陶大人對于主事總捕一職的態度傳言,殺人動機也完全對的上!

  這已然完全不是戚光這個級別能處理的了,越想他越是惶恐,萬一真是如此,被陶熹知道他很有可能會死的神不知鬼不覺。

  他左思右想,經過了激烈的心理斗爭才終于還是決定來找陸離。

  “確定沒有錯?”久久的沉默之后,陸離面無表情的道。

  “將發現的過程完整說來與我聽聽。”

  陸離心里也有些混亂,他完全相信任何一種可能,只要有證據證明。

  地道一事確實打開了陸離關于兇手作案手法新的思路!

  如雷三思一案,他起初一直糾結于屋內的情況以及雷三思在屋中時的外面的值守情況,可現在顯然出現了另一種可能。

  兇手完全可以借著這條地道在雷三思不在的情況下,提前進入雷三思的臥室潛藏,主官不在的情況下,其就寢屋外院落看守自然不可能那么嚴密。

  同理,萬兆亮那里也一樣!

  只是這個推測,有一個最大的不合理,還是無法解釋‘兇手’是怎么毫無破綻的殺人離去?

  而地道一事有些也說不通,哪怕是萬兆亮之死,距今都多少日子了?

  兇手明明有足夠的時間填滿讓其毫無破綻,以陶熹的表現的城府,會輕易露出這個破綻被戚光抓到?

  再者說,事發之時,方必平等人難道就是一群豬,后宅有地道這么重要的線索,硬是沒有搜到?

  聯想之前關于幕后人布局的猜測,陸離很難不懷疑這是其想引導自己的思路,讓自己疑上陶熹,畢竟誰又知道地道的挖掘時間呢?

  戚光自然看不出陸離的復雜心思,此刻他明顯緊張的很,理了許久才介紹道。

  “當時屬下…”

  戚光帶著手下人清理雷三思的宅院,完全貫徹的是陸離的意思,除開雷三思死亡的屋子,手腳謹慎,其余地方盡可能讓其一覽無遺。

  疑似地道的區域原本是在一處花壇,花壇的結構是線性坑式結構,一個圓口上面擺著一個花盆,其余區域則是載著花草。

  當他的手下人將這里的花盆清理開細致檢查的時候,有一個自小務農的捕快隨口說了一句,土怎么有點松,引起了戚光的注意。

  戚光仔細看的時候發現隔開花盆類似石板的結構并不是一整塊連在地上,中間有縫隙,也并不牢靠,用力就能拽起一整塊!

  這完全不符合這種院落修建此等事物的常理。

  他命人將上面的石板全部清理開,再用刀插了插土發現很奇怪,有一點點松!

  翻開表面的淺灰之后對照來看土色,更加不對了,有一塊區域就好像土生反了,本該在下面的土出現在了上面。

  泥土也不像是正常的那種地面那樣,有種外緊內松的感覺。

  為此,他特地讓幾個從小干過農活的漁陽本地捕快來看,他們得出一個結論,這個區域原來明顯是填過土,填的方式也不是從外到里,而像是一個反的方向,也就是從里到外。

  如果是動工時候填的土或者一些工匠偷奸耍滑,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

  顯然下面有貓膩!

  這般之后,他們開始挖,向下挖了三四米,很快就發現了地道。

  他們這才明白過來,當時填土的人為了怕別人發現是在地道里面想將這個口堵死,可這樣的方式必然會容易填不滿,在效果上就會造就從里到外的感覺,反差極大。

  再之后,戚光猶豫著繼續道:“屬下帶著兩個人去探地道,走了一小截,忽然發現方向不對,越往前走,似乎越是三號院的位置。”

  “為了保險起見,便命他們都先出去,自己一直算著步數走到頭,因為地道幾乎是直的,屬下可以肯定沒有偏離方向。”

  “出來之后,立刻便命人封鎖了這里,對外說是通向街外,并下了封口令。”

  “屬下自己則去依照記著的步數及方向,去驗證地道是否通向的是三號院子,由于事關重大,屬下反復試驗了多次,可以肯定地道的另一處被填滿的出口就是在三號院后宅的花壇。”

  “但因為三號院那里…屬下沒能把那邊挖開驗證。”

  陸離點了點頭,戚光未竟之言顯然是顧忌‘在三號院負責搜查的裴楚’,裴楚知道了,陶熹大概率也就知道了。

  聽他形容,這地道發現如此之偶然,方必平等人之前重心不在此地情況下,確實不能輕易發現。

  可無論陶熹就是兇手,還是說布局人有意‘設計’,關于地道的有些痕跡處置未免粗糙了點,都差了點意思,又是什么原因呢?

  總不可能是我高估了對手吧?

  一念至此,陸離看向戚光,道:“三號院那里,你明天直接帶人去挖。”

  “不用顧忌裴楚是否在場,他若想看便讓他看。”

  戚光愣了愣,陸離此舉不是明擺著讓陶熹知道此事嗎?

  往深了想他忽然明白了意思,故意為之,試探其反應嗎?

  的確,以陶大人在懸鏡司的勢力,他手下人就沒有暗自投靠的嗎?

  地道一事知道的人不少,挖的時候那么大動靜,就算不是裴楚,保不齊也會有人偷偷查看稟告陶熹。

  “是。”遵了令,陸離看他沒有動作又問。

  “還有什么事嗎?”

  “確有一件事,屬下想請教大人的意見。”

  “說。”

  戚光解釋道:“關于大人之前交代尋花一事,屬下思來想去,光是大海撈針般去找,成效甚微,所以屬下命人請了畫師,讓那常遠描述,畫了一幅畫,據常遠說大體相似。”

  “屬下想依據這畫,讓花農或者走商之類的人借鑒著去看。”

  “不錯的方法,可以。”陸離認可了一句。

  “可是…屬下之前命人將畫送往一品樓、世外樓的漁陽分點分點,花了重金想看看他們那等消息靈通的組織能否知道。”

  “但他們給我的答案是暫時沒有類似的,可能得往上報,一來一回需要不少時間。”

  “屬下只怕萬一畫完全是錯的,以此為重心去找,會耽誤大人的事。”

  “有什么耽誤,比原來效率只會更高,就算錯了也沒關系,需要錢盡管從懸鏡司帳上取,我會命人吩咐。”

  陸離想了想,又看了看他一只手一直揣在兜里,異狀的鼓起顯然藏了東西,道:“如果畫帶了的話,拿來我看看。”

  “我也想見見這會變色的花,長得是個什么樣子,也許我見過呢。”

  戚光立刻點了點頭,取了出來畫軸送與陸離。

  陸離打開一看,畫紙上,有兩朵花的圖案,分明是將兩種顏色的姿態都展露了。

  栩栩如生且不提,細看線條。

  許久,陸離臉上困惑,一閃而逝!

  這畫上的花,他真的好像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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