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時間過的飛快,陸離將‘江來’專門找了個院子命人看管起來之后已經是天色漸黑。
走在衙門里,他的臉色也隱隱有些難看,本來他開始的打算是四件案子,根據時間順序,先從才死不久的錢總捕開始偵辦。
畢竟前三位,死的時間太久了,許多細節沒辦法實地去探尋了。
誰承想,涉案關鍵當事人的‘江來’瘋了。
技擊司的那邊說其實驚嚇過度患了失心瘋,嘴里不是念叨“蛇”就是念叨‘死了好多人’。
這段日子,那邊也想盡辦法企圖問出點什么但幾乎少有線索。
這無疑是打亂了陸離的節奏!
不足為外人的道的是…他現在思緒也特別亂!
隨著對案子加深了解,又是四件案子堆在一起,諸般線索混在一起,讓人不免有些無所適從。
回到自己的書房,陸離鎖上門就靠在椅子上四十五度角望房頂,難掩思索。
“必須得有重心,不能同時被牽扯精力!”
“既然錢來的案子暫時沒法去動,技擊司那邊也在關注著,那我就先放在一邊。”
“楚東樓那案,也可先丟給那方必平,緩一緩。”
“我則全力先盯雷三思和萬兆亮的案子,畢竟也唯有這兩件案子之間聯系最多。”
這般想著,他又撿起卷宗看著。
不知多久,他的房門被敲響了,傳進來‘寧佐成’的聲音。
“大人,下官來向你復命了,您吩咐的事我都已經辦妥了。”
“進來。”陸離立刻坐直身子,他之所以糾結頗多,不就是許多細節得不到豐富嗎?
這寧佐成倒也算靠譜,這么快就把人安排好了。
門被推開,寧佐成領頭,身后跟著八個人。
有兩人陸離頗為眼熟,方必平、裴楚!
寧佐成道:“大人,他們都是按照你的要求精心挑選的。”
“方大人就不用說了。”
“其他人基本都是是參與過前幾位總捕大人案子的核心人員。”
“至于大人你說的那些幾位總捕身邊的親近人仆從之類的,下官已經都將他們集中在一起了,就讓他們待在大人離宅院幾十步的院子,命捕快看守著,方便大人隨時去問詢。”
“見過(拜見)大人!”陸離看向那八人頻頻點頭,感受到他的視線,他們齊齊躬身問好。
“不用多禮,有幾位生面孔,本官倒是不識,先自我介紹下。”
“卑職裴楚,之前參與過萬兆亮大人的案子。”裴楚說著多少還是有些虛,當他知道自己被選到陸離身邊辦事的時候,也是極度排斥,奈何自家跟著的那位大人也是想著自己盯著點這位陸大人行動的意思。
這種上官之間的勾心斗角,他真心不想卷入,極容易成為墊背的。
“卑職戚樂。”
“卑職戚光。”
“我們兄弟二人之前參與過雷大人的案子。”兩名著捕頭服飾的壯漢,輪番道。
“卑職劉建,卑職陳思豪,我二人之前跟著方大人參與偵辦過‘楚大人的案子。’”
“卑職左伍,之前跟著參與偵辦萬大人的案子。”
每件案子都是挑出了兩個人,這些名字陸離也都聽的耳熟,昨夜他看的那些卷宗中,不乏這些人的署名,之前對于案情參與度都極高。
再看實力,清一色都是神府后段的層次,顯然都是捕頭中的精英。
寧佐成這個人辦事還是盡心的,送來的人沒有糊弄他。
陸離看著微微點頭,旋即也是沖著寧佐成滿意道:“寧大人安排的不錯。”
“大人滿意就好。”
“沒什么事的話,下官就不打擾大人了,有事隨時知會下官就是。”寧佐成面浮微笑,十分懂得看眼色,知曉陸離著急案情,便立刻要告退。
“去吧。”看著此人離開,陸離也是感嘆,真心明白此人為什么能從小吏做到如今的位子,簡直是深諳官場之道。
他旋即看向眾人,寧佐成的離開后,方必平還好,依舊是那副面癱臉。
其他人則多少有些無所適從,顯然因為陌生有些害怕陸離。
陸離寬慰著,盡量讓自己顯得隨和點,
“別緊張,都放開點,再去外面偏廳搬幾把椅子幾張桌子進來,都坐下慢慢說。”
“讓人再送幾壺茶進來。”
“是,大人。”
幾人進進出出,不一會兒,桌椅便擺放好,桌上則擺滿了瓜果點心、茶水。
“這也算是飯點的功夫叫你們過來,算是難為你們了。”
“先隨便墊點,之后如果不是太晚,再帶你們去吃點好的。”
“多謝大人。”有些人多少還是受寵若驚,吃歸吃,喝歸喝都是無比謹慎,時刻瞧著陸離的顏色,與另一邊往嘴里一口塞著一個茶壺般大的糕點吃相粗曠的‘方必平’完全是兩個畫風。
“知道叫你們來做什么吧?”陸離笑了一句。
“知道知道,寧大人與卑職等提過的,大人有意組成一個隊伍,且將親自帶領吾等偵辦案子。”
“不錯,但四件案子,時間不一,自然也得有側重點,這個先不急著說。”陸離道。
“今晚叫你們來,主要也是想聽一聽你們這些實際辦案人對于案子的描述。”
“明白,大人。”眾人紛紛附和。
陸離微微頷首,旋即看向一人霸占著一張桌子,吃的似乎有些旁若無人的方必平,道:“好。”
“那就從方大人先開始吧,我在卷宗上看到過,這四件案子你都有過接觸參與。”
“說一說你的看法,詳細點,那些卷宗上你沒寫的辦案嘗試也好,線索也好,都可以說。”
被陸離一點,方必平也抬起頭,悶著聲道:“是。”
略微思索,娓娓道來。
那一日,楚東樓尸體被發現在‘甲字一號院’,漁陽鎮驚。
畢竟這樣級別的官員,鮮少死的如此不明不白,且楚東樓為人豪爽,與各方都有些交情。
當時,郡守、郡尉諸多要員,均被驚動,州衙命來,由郡尉親自領頭,帶著方必平等人負責此案。
當時主要的辦案思路對象圍繞兩塊——
其一“楚諜。”
漁陽皆知,楚東樓與楚人之手血海深仇,因而極度仇視楚人,所查有關楚人之事,皆施以極刑,一次次給楚人帶來損失,隔著界墻那邊的楚郡之人也是多次派人襲殺他。
當時辦案重心也是在這兒!
其二追查請四象神宮殺手謀害楚東樓的幕后人。
其三也就是方必平參與較多的‘低調門主’一事。
他們的線索依據一方面是楚東樓身上的傷,以及多般問詢而來的楚大人當日的移動軌跡。
最終,楚諜抓了一些,但皆沒有指向其‘楚東樓’身死一事。
四象神宮那邊沒有頭緒。
低調門那邊也因為關系錯雜,證據不足,無法繼續!
方必平后來追查的過程中,他曾經無意中在一個酒樓小廝的口中聽說‘楚東樓死的那天,曾經和疑似當兵的的人來包間喝過酒,最后那人拖著醉態滿滿的楚東樓出去了。
可事實上楚東樓堪稱‘千杯不醉,’無論喝多少酒也絕不會有太多反應,面露醉態,顯然有問題。
當時他稟報總捕‘雷三思’,其懷疑是那人漁陽營將主徐啟,于是命他詢問酒樓掌柜卻被其矢口否認。
方必平則當即控制了透露消息的小廝,準備找機會讓此人辨認。
當時天晚,他便先命心腹看押起來。
第二天卻發現小廝被毒殺在屋內,查無蹤跡。
雷三思死前則毫無征兆,因為雷三思與楚東樓為莫逆之交,青年時便認識,二人都一心為楚東樓報仇所以關系親近。
事發當日,沒有任何一個人見到其外出,駐守得幾十名捕快更沒有聽到一絲動靜。
萬兆亮也是同樣,都是第二日親近人問候之時才被發現死在屋內,當即封鎖,可除了身體上的致命傷,卻幾乎連一絲外在痕跡都無法找到,仿佛兇手是憑空進來殺完人再憑空消失一般。
也是因此,導致辦案上面有很大局限性,只能從仇殺動機上追因朔果。
而這兩件案子當時由于精力問題,他沒有接觸太多,便沒有再說。
聽到這兒,對照著自己卷宗上看到的那些,陸離沉吟了會,道:“也就是說,前三位總捕的案子有一個共同點都牽扯到了‘漁陽營將主徐啟’對吧?”
“是的。”
“我在卷宗上看到過,萬、雷兩位與這位徐將軍有怨,他們具體是什么矛盾?”
“還有楚總捕和徐啟的關系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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