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結束,眾人漸退,
陶熹與寧佐成被陸離叫住,囑咐了兩句:
“陶大人,案子上的一些想法以及人員上的安排本官交代了寧大人,具體的他會和你對接,你要多幫襯著點,可不能臨了在你這兒出了問題。”
“這是自然,大人放心,下官一定和寧大人通力合作。”
陶熹給了保證,陸離頷首,“這就好。”
“寧大人,你那里也要盡快。“
“是,大人。“
“下官告退。”得到陸離的允許,陶熹二人離開。
陸離偏頭看向了近前不遠的一個座位,‘方必平’還坐在那兒。
似乎是感受到了陸離的目光,他倏的站了起來,虎背熊腰的身姿換做普通人恐怕有極大的壓力感,昂著頭目光銳利的直視陸離。
“方大人還有什么想對本官說的嗎?”
陸離定定的看著他,語氣聽不出喜怒,眼神毫不回避,氣機感知到的顯示實力‘元丹二重’,身上的波動比之前的陶熹二人更強。
顯然在漁陽懸鏡司的舊班底里面,此人武力值當屬第一。
陸離更有些猜不透這個方必平在想什么,看似言行舉止都像是一根‘過粗’的神經在控制,可最終給出的反應往往很奇特!
按理說,一個一心為曾經的上司報仇,同僚也夸他重情重義的人.
陸離這幾乎是赴任就立刻宣布全力應對其老上司的案子,對方不說感恩報德,怎么也不該表現出這個有點找茬的架勢來吧?
隨后,他的反應也令‘陸離’有些懵!
方必平沒有回答他,而是忽然深深一躬,拱手道。
“下官是個魯莽人,舉止不太講究,也不太會說話,昨日大人赴任,更是沒有及時迎接,冒犯大人了,還請大人寬恕。”
故意等著人走了,一個人留下,竟然是想給自己賠罪?
可你賠罪就賠罪,為什么此前要這般表現?
陸離著實有些看不懂,表情倒是控制的大度,手虛抬了下,“方大人你這是干什么,快起來。”
“本官昨日便對同僚們說了,這是重情重義之舉,應當如此。”
方必平隨即站了起來,粗著聲音道:“大人不怪罪就好。”
“下官其實還有件事,想求大人。”
“你說。”陸離也是無語,前腳告罪,后腳就請求來了,太生硬了。
“有關案子的事,可否讓下官也實際參與進去?”
剛才方必平也多少聽了些,陸離的意思是專門組織一些人偵辦案子,總捕級別的以配合為主,其實隱含意思就是踢開。
他并不傻,自然看的出陸離也有借此鞏固班底的意思。
“下官可以保證,辦案過程中,大人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做,一切都會以大人的命令為主。”
“下官也不想瞞著大人,我之所以一直還留在懸鏡司,也是想幫著找出殺害楚大人的兇手,看著兇手明正典刑。”
“求大人可以給下官這個這個機會。”
他說的十分誠懇,表情動容,至少陸離看不出什么偽裝的痕跡。
實際辦案過程中,陸離也的確需要一把刀,總不可能總是自己去處理。
方必平的實力剛剛好,也一直經辦此案。
如果他真如自己說的那樣行事態度,陸離也不介意應允,反正決定權在自己,若屆時發現言不由衷,再踢開也不遲。
一念到此,陸離點點頭,道:“你既有心全舊日上官之恩,本官自然也不好做攔路石。”
“不過有的話,本官得說在前面,關于案子,我有自己的思路,屆時,不論你再破案心切,也不準私自違令動作,這一點你做的到嗎?”
“下官可以,一定遵照大人的吩咐。。”
“好,那本官準了。”
“你去找寧大人說一聲就行。”
“多謝大人。”方必平拱手,微微躬身。
“下官告退,有事大人可隨時命人知會。”
陸離點了點頭,看著他的背影一點點的消失,也是失笑,看不懂這個人,目的達到了也不再多敷衍兩句,掉頭就走。
“就是這看起來有點該死的熟悉感,到底是從哪來的?”
陸離眉頭旋即又一皺,每當審視方必平此人,他都有種似曾相識之感,但就是想不到出處…連這個名字在記憶里顯得那么陌生!
他允許方必平加入進來,未嘗沒有就近找原因的打算!
陸離強迫收回自己發散的思緒,時間緊迫,他還有許多的事情去做。
比如今日,照例‘郡守’‘郡尉’二位地方主官的府邸一定得登了。
還有‘江來’,此人尚在‘技擊司’手里扣著,涉及錢多案子的關鍵,顯然得盡快領回來了解情況。
這些做完,顧及寧佐成那邊也差不多將人安排好了,省的浪費時間。
拜遏了郡里兩位大人,陸離立刻帶著沈名舟的信,去了一間茶館,也就是技擊司在漁陽的辦事點,見到了其好友。
此人將陸離帶到了‘毒龍谷’,也就是前任總捕橫死之地!
據他所說,錢總捕一事被來到此地技擊司暗衛注意到了,毒龍谷現在已經被他們的人封鎖了,等待漁陽三郡的巡查使來確認情況。
當陸離說要將‘江來’帶回去的時候,此人則事神色怪異說:可以,不過他可能給不了你什么線索了。
毒龍谷,漁陽郡城之外十里,位于兩座小山坡中間,此地多蛇窟,故名‘毒龍。’
陸離二人一踏足此地沒多久,便有幾個著黑衣的人圍了過來。
沈名舟好友出來和他們小聲說了幾句,也不知是對暗號還是什么,幾名黑衣人便把他帶走了。
其中一名技擊司中人則將陸離帶往了山匪寨,路上不時能看到‘蛇。’
黑衣人將陸離帶到了‘案發地。’
“陸大人,這里就是錢總捕等人身死的地方。”他得了沈名舟好友的介紹,知道陸離身份且也在查此案,便順便帶他來看一看。
順著他所指,那是一片稍顯平坦的地方,陸離凝眼望去,忍不住一陣變色。
地上,有著幾百具人類骨架,上面有些地方還有些沒啃食完的腐肉。
每一具看的出來顯然都是被精心擺放過,依稀組成了個圖案。
還有許多顏色各異毒蛇不時從骨縫中露出來,吐著猩紅的蛇信子。
“那個圖案?”
“那是‘前商’的圖騰玄鳥。”旁邊那人接話道。
涉及前商…的確是指向‘遺民’作案的一個元素,陸離又問:
“他們是怎么死的?”
“我們前來封鎖的時候,幾乎就是看到的這幅樣子,不過更夸張一點,幾乎像毒蛇炸窩一般,漫山遍野全是蛇。”
“死因大概是‘萬蛇噬體’吧,有些我不好說的太細,還請陸大人見諒。”
陸離點了點頭,也明白大概是涉及‘遺民’得一些細節,他目視前方那密恐絕望的場景,低聲自語。
“殺人不算,還要將尸骨擺出這般圖案。”
“這分明是想示威啊!”
他心里也有一些疑惑。
假使是遺民所為,他們的目的又何在呢?
從一次蟄伏數不盡的歲月中復蘇,必然是想整出點大亂子,這般殺個朝廷官員,毫不掩飾挑釁,不該是他們的手筆才是!
如在定遠,遺民扶持的屈長庚等人,要的都是一城人的命!
何況漁陽這種地方…
究竟是這些人另有圖謀,還是有人借著‘遺民’的皮在行鬼祟之事?
陸離也沒有忘記先前‘沈名舟友人’對他說毒龍谷一事,他們還在等“三郡巡查使”前來確認。
要知道錢多死幾個月了,連陸離都上任了,這么久那位巡查使依舊沒來,顯然其中也有貓膩!
恰在此時,沈名舟領著一個蓬頭垢面的中年漢子走來,后者似乎神情呆滯,狀若瘋癲,嘴角還躺著口水,東張西望,完全被后面兩個黑衣人控制著才不得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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