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一個月的時間,整個雨隱村都陷入了更深刻的痛苦,后稱:
黑暗牌時代。
半藏常常跟白木打牌打到深夜,村內的事務一概不管,甚至同意白木留宿在塔頂,以方便醒來之后就立刻能打牌,雖然都被白木以怕節操不保為理由拒絕了。
一個月時間,前半個月白木一直在輸,哪怕是半藏只是個新手,耐不住自己牌爛,差點把自己身家清白都壓了上去。
直到后半個月,觸發了卡牌大師的「卡牌騙術」,學會了怎么在半藏這種比老鷹還銳利的眼睛之下偷牌換牌,這才開始形勢逆轉,把半藏的家底都快掏空了。
面對這個忘年交,半藏又不好意思賴賬,只能給村子臨時加稅,又實在想不出什么明目,現在雨隱的稅各種名目都有,人有人頭稅,狗有狗頭稅,各個稅都已經收到20年之后了,都是為了供養這個塔頂的奢靡生活。
實在找不出新的稅目,不過幸虧白木機智,幫著半藏想了一個「雨水稅」。
天下恩澤莫非半神給的,你們天天能在這里淋雨,當然要給雨水錢。
在雨封的一番壓榨之下,半藏終于又湊齊了一億兩的賭本,有了翻身的機會,并且打定主意,只要回了本,那就再也不賭錢了。
賭技不如人,就只能靠外掛,白木離開之后,已經走火入魔的半藏就命令雨封將抓捕的叛忍提上來,用來填充外掛的能量。
他竟然打算用著輪回眼的預知能力,來預知白木的牌!
都到這個份上了,白木也不得不給他一個面子,故意輸給了他。
然而雖然半藏錢贏到手了,整個村子卻在風雨中搖搖欲墜,像是一只快被壓垮的駱駝,等待著它的最后一根稻草。
終于這一天,白木感覺時機已經成熟了。
塔頂的兩人依舊身處于在縱身歌舞之中,飲酒作樂,打牌消遣,仿佛是置身天堂。
而塔下的地獄中處處透露著悲鳴,所有人無時不刻都在擔心著秘密警衛會不會出現在自己家門口。
地牢之中已經擠滿了人,從未有過的熱鬧,都是前段時間里反對抗議雨水稅的人,此刻都被雨封抓了起來,甚至都不需要錄口供,隨時都會被提走,帶上高塔成為輪回眼的祭品。
是夜,空曠的街道,一名十歲左右的小女孩正在沿著石板快速奔走,腰間還胯著一只魚簍,她必須在十點宵禁之前趕回家里,否則一旦被秘密警衛抓住,很可能會按上什么罪名投入監獄,一輩子都見不到母親了。
溻溻溻溻…
腳步踩踏雨水的聲音越大急促。
這個叫葵花的女孩抬頭看了看高塔上的時鐘,還有五分鐘,在宵禁之前,趕回家里完全來得及!
只可惜剛剛拐彎,就一頭撞進來一個男人身上被彈了回來,摔倒在地上。
“對不起,對不起…”葵花連忙一邊道歉一邊爬起來,想要趕緊回到家里。
“等等…撞了人就這么想走嗎?”卻不想那個穿著黑色雨衣的男人一把揪住了葵花的衣領。
“啊…可是我已經說對不起了,請讓我回家吧,快要宵禁了,如果碰上秘密警衛…”葵花忽然盯著男人胸口的徽章瞳孔放大,身體都僵住了。
血色的雨水,這正是秘密警衛的標志。
“什么?怎么不說下去了,碰上秘密警衛會怎么樣?”雨衣男陰險的笑著,身后同樣出現了另外兩個雨衣男。
“警衛大人…現在還沒到十點…請讓我回家好嗎?”葵花緊張的看了看塔頂的時鐘,還有三分鐘。
“哦?就算沒有到宵禁時間,我也有權盤查你干什么去了,這可是半神賦予我們的權力!”雨衣男得意的指了指心口的徽章。
“…我媽媽懷孕了,但是買不起肉吃,身體很虛弱,我就去內海那里抓了兩條魚,你看,魚在這里!”葵花盡可能的用最快的語氣說著,看了看塔頂,還剩兩分鐘。
“哦…這樣啊,還真是一個又漂亮又善良的小可愛,瞧瞧你身上,都濕透了呢~趕緊回去吧!”雨衣男邪邪的咧嘴一笑。
“啊…謝謝警衛大人!”葵花激動的深深一鞠躬,用盡全力向著家門口跑去。
三十秒…十秒…五秒…
叮咚…
一座高塔上的巨型喇叭準時響起,宵禁開始,除了正在執行任務的忍者和秘密警衛,任何上街的人,都會被帶走盤查。
“到家了!”同一時間,葵花的手搭在了家門把手上,但是還沒來得及擰開,一條鞭子從身后像毒蛇一樣竄來,緊緊的纏繞住了葵花的身子,一下子就把她向后扯去。
“啊…救…”葵花看著越來越遠的家門,剛剛想喊出口,但是立刻閉上了嘴,如果媽媽聽見出來救她,那媽媽也違反宵禁了!
“小妹妹,現在你違反宵禁條例了喲…”雨衣男滿臉都是貓捉老鼠之后的戲謔笑容。
“那我們一定要好好的拷問拷問她,是不是犯了叛村罪?呵呵呵呵…”
“瞧瞧這可愛的小臉蛋,嫩的能掐出水來…好久沒有碰上過這樣的女孩子了…”
三個秘密警衛獰笑著,把葵花拖向黑暗的小巷。
然而,誰也不知道昏暗的小巷里已經站了一個戴著黑白小丑面具的斗篷男人。
“看吶看吶!”
“一群腐化墮落的毒蟲,所謂半神執行罪惡的先鋒,正在做出什么不堪入目的事情。”
“誰…誰在那里!”三人立刻拋下葵花,掏出手電筒,照向面具男。
“誰?”小丑驚慌失措的左右看了看,又指著自己:“我?我只是一個技巧拙劣的苦命小丑,在命運的沉浮中隨波逐流,找不到真正的歸宿…”
三個人面面相覷間,小丑忽然又嚴肅的整了整披風向前走去:“同時我也是一個不畏強權,挺身而出,發誓鏟除奸邪,伸張正義的正義小丑!”
“神經病,攮死他!!!”三個人同時點了點頭,抽出細長的短劍,踏著小巷里的墻壁從三個方向向小丑發起進攻。
噗噗噗!
三個人同時命中小丑,短劍直接刺穿了他的斗篷。
“真是一個神經病…這就死了嗎?”
“不不不,我的面具下裝著渴望自由的思想,這種思想是永遠也殺不死的。”小丑的身影再次從黑暗中走出。
“什么…那我們殺的這個!”
換作熟練的老手這個時候早就已經逃跑了,只有菜雞才會回看一眼,自己刺中了什么。
一個畫面拙劣面孔的小丑稻草人!
“薩普銳斯!!!”
一個小丑盒子從稻草人體內跳了出來,對著三人吐出一道銀光,嚇得三人連忙抬手去擋,卻發現只是一灘雨水。
“混蛋…”三個人還沒察覺到危險,只是被羞辱的大為光火,向著白木再次沖去。
只可惜這一次,是他們沖的最后一次。
三把短劍就像是刺中了鋼鐵一般,震的手腕都在發麻。
“忘了告訴你們,自由的思想不僅是不死的,而且是堅不可摧的!”對于醬油,白木最多玩三分鐘,裂顱強手抓住兩人腦袋重重撞在一起,直接撞成了兩團漿糊。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背叛者會死于背叛,戲耍者也將死于戲耍,逃吧逃吧,只要你能逃到大街上,我就放過你。”
“啊啊啊啊…”剩下那個秘密警衛,正是被戲弄葵花的那個,此刻正發瘋一樣的逃向大街。
就在路燈的光芒就要照在他臉上之際,就在一種劫后余生的的感覺出現在心頭,一道青灰色的空間裂縫突然開啟,他來不及剎車,一頭栽了進去,里面是無盡的折磨等待著他。
“我還能說什么呢?練銅必死。”白木紳士的彎腰伸出一只手,扶起了葵花。
“你…你是什么人?”葵花看著白木的小丑面具,黑暗中還是覺得有點滲人。
“我帶著面具就是想遮掩身份的本質,你問一個面具人是誰,不覺得很矛盾嗎?”白木歪了歪頭。
“你殺死了秘密警衛,會被半神追捕的,快點逃吧!”葵花急忙道。
“不不不,今夜之后,將不再會有秘密警衛,也不會有半神,罪惡的根源終究會滅亡,我們將迎來的是光明和自由!”
“你該不會是那種瘋…”葵花看瘋子一樣的表情,甚至想快點離開這里。
“哦,我可愛的小姐,很多人天才都會被誤認為瘋子,不過,我可以知道我是在和誰說話嗎?”白木看著她可愛的臉蛋。
“葵花…我叫葵花,向日葵的葵花!”
“葵花…葵花…當然,向你這么可愛的女孩就應該擁有這種向往陽光的名字,不過我還是想說一聲,我以為你會叫紫陽花…”白木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
“紫陽花…我媽媽說如果肚子里的孩子是妹妹,就會叫紫陽花…”葵花愣了愣。
“原來是蘿莉道的姐姐,真是太可惜了…哦不,我的意思是,真是一種奇妙的緣分,每一次拋擲骰子,都是命中注定的巧合,我相信我們的巧遇不是偶然,一定是神明在冥冥中指引…”白木抬頭仰望著陰沉的夜空。
“先生…我還是個孩子…還不能約會…”葵花護著胸口弱弱道。
“哦,當然,我當然看得出來,現在的孩子懂得真多,告訴我,小葵花,你喜歡跳舞嗎?”白木低頭俯視著她的眼睛。
“也許是吧…”葵花已經記不清上一次穿裙子是什么時候了。
“我是一名小丑的同時,某種程度上,也算得上我一名舞蹈家,而我正在前往一場舞會領舞一曲曠世的舞曲…”
“你知道的,所有的表演都是有了觀眾之后才有意義。”白木真誠的看著葵花。
“是什么樣的舞會?”葵花不明白,雨隱村怎么會有舞會。
“平時我喜歡鏗鏘有力得重金屬打擊樂,但是今天我要引導的是一整個舞團。”
“可是…我必須回家了,我媽媽會擔心我的…”葵花有點猶豫。
“我保證,這將是你從未見過的場景,失去這次機會,你將會后悔終生…”白木再次邀請。
“…好吧。”葵花看著白木的面具,終于好奇心戰勝了恐懼。
“來吧,我的觀眾兼舞伴,放心好了,只是簡單的握手,不會懷孕。”白木伸出一只手。
葵花遲疑了一下,伸出小手握了上去。
眨眼間眼前一片天旋地轉,晃了晃身子,再恢復之時,已經出現在了一座高塔頂端,能夠縱覽整座陷入黑暗和死寂的雨隱村。
“放輕松,第一次都會有些惡心,以后就好很多了。”白木輕輕的扶住了葵花。
“這里是…”
“雨隱村的廣播塔,只比半神塔矮三米,沒有比這里更完美的舞臺了。”
“可是,我沒有看到樂器和任何其他人…”葵花不解的搖了搖頭。
“等一下,不要心急,讓我來介紹我的曲目,這一曲是獻給那些為了抗爭半神暴政的勇士們,同時向著坐擁最高權力的膽小鬼,致以最激烈的宣戰。”
白木站在塔檐邊的獸首上,冰冷的雨水拍打著面具之上,雙手激昂的比劃著一根指揮棒,深情投入的指揮著看不見的樂團。
忽然那個永遠只會宣布宵禁開始,或者宣揚半神偉大,告誡反叛分子的巨型喇叭居然緩緩傳出了音樂之聲!
“我聽見了!是歌!是歌!!你怎么做到的!”葵花激動了起來。
「無名的生命之花已慘遭摧殘踐踏一度墜地的飛鳥正焦急以待風起一味埋頭祈禱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若想改變窘迫的現狀,惟有奮起而戰...
踏過尸體前行欺壓我們的毒蟲啊被圈養的家畜,被壓迫的怒仆 忘卻了已死的餓狼之自由!
被囚禁的屈辱正是反擊的刀劍在高塔的頂端是飲食血肉的惡魔噴薄而出的殺意沖動,正在不斷灼傷其身 以緋火貫穿雨夜」
激昂澎湃的歌聲響徹夜空,無孔不入的傳遍了雨隱村的每個角落,無數的人聽著這個聲音,推開門窗,迎著冰雨,走上大街,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他們只覺得血管內沉寂的熱血正在被歌聲喚醒。
“回去!回去!!都給我回去!!!”秘密警衛一邊驅趕著人群,一邊向著廣播塔狂奔,這個時候他們已經管不了平民,必須立刻關閉這個帶著叛亂色彩的音樂,否則半神發怒,他們都要倒霉。
沒人聽他們的話,紛紛將目光集中在廣播塔上。
“快,先生,秘密警衛來了,好多人!”葵花趴在護欄上看著地面上不斷涌來的黑色雨衣,急切道。
“等等,等等,高/潮即將來了!”白木手中的指揮棒更加激昂的比劃著,待到曲調來到高\潮之時,左手托起一枚蔚藍的星核,正在緩緩的旋轉著。
“這是什么…好漂亮。”葵花瞳孔中都映射著點點星光。
“自由的星標,紅蓮的弓矢。”
隨著四尾熔巖查克拉的注入,星核膨脹的越來越大,熾熱的如同恒星的內核,紅色的光芒把高塔點燃成了照亮夜空的燈塔。
數分鐘之后,廣播塔塔頂的鐵門被撞開,十幾名秘密警衛沖了出來,見到的卻是令人驚駭的一股查克拉,巨大的火球內蘊含著的狂暴能量,讓他們以為自己見到了太陽。
“綻放吧,紅蓮!”隨著白木的向空中一拋。
整片夜空都照的如同白晝,雨之國上空百年不散陰沉雨云,瞬間被灼熱的查克拉蒸發的一干二凈,化作朗朗的夜空,露出了點點的繁星。
雨停了…
從未停止下雨的雨之國,雨停了…
“神…一定是神跡…”無數的人跪下,贊美著白木一手造成的奇跡。
“怎么?你們也要陪我一起起舞嗎?”白木戲謔的看著擠成一團的秘密警衛,慢慢走了過去。
“…”一群滿臉布滿了驚恐表情的警衛,不斷的后撤著,誰也不敢面對能夠施展出這樣恐怖忍術的家伙。
“既然你們不上,那我們就要趕下一場舞會了,祝你們身體健康,末世愉快。”
白木深深一鞠躬,拉著葵花的小手,虛空行走跳躍到了地牢的門口,準備第二場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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