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覺得這拖鞋挺好看的。”唐黎道。
宋柏彥聽了,順著她目光看一眼拖鞋,啞然失笑:“藏青色有什么好看。”
“單一的顏色是不好看。”唐黎說出這句后,仰起頭:“不過,穿到合適的人腳上,這鞋的格調一下就高了。”
言語間,帶著奉承的意味。
宋柏彥笑起來,沒在這個問題上多作贅述,只問起宋景天。
宋景天在客廳就聽到大哥的聲音。
所以,不用唐黎回答,小家伙已經跑來。
真瞧見玄關處的宋柏彥,宋景天卻沒急著黏上去。
當大哥循聲望過來,他下意識地往唐黎身后躲,粉色棉拖上的兔耳朵倒露了出來。
宋柏彥注意到宋景天的遮遮掩掩,捏調羹的小手攥住了唐黎T恤,小家伙買茅臺的事,在來黎家的路上,何為已如實交代。
這會兒,見小家伙這么心虛,不由得開腔:“都知道跟人打欠條借錢,現在怎么反倒膽小起來?”
“…”宋景天愈發扯緊唐黎的衣服。
借錢是一回事,自己買的酒害人進醫院又是一回事。
聽說,喝了假酒還要灌肥皂水。
“等我回檀宮,我就取了壓歲錢還何特工。”他人躲在唐黎身后,遲疑了幾秒,軟軟的童音傳來:“我跟何特工說好的。”
宋柏彥對這個弟弟,并非一味溺愛。
這點唐黎一向是知道的。
所以,宋景天皮歸皮,卻不會毫無分寸。
平時闖了禍,比起蕭明蘭,也是更怕宋柏彥的黑臉。
至于宋景天為何突然躲著宋柏彥,唐黎心里已經猜到緣由。
小家伙腦子轉得快,估計以為自家大哥知道了他害人酒精中毒的事。
不需要串供,唐黎就選擇替宋景天遮掩:“有借有還,再借不難,我在他這個年紀,也開始在小店里賒賬買東西。”
這番維護,也叫宋柏彥的注意力回到她身上。
唐黎說起童年舊事,宋柏彥臉上表情忽然就變柔和。
對上宋柏彥投來的余光,唐黎有些語塞,臉頰溫度毫無征兆地升高,就好像自己成了另一個胡作非為的小孩,隨后,又聽宋柏彥說:“你那時候跟他能一樣?”
話雖如此,態度卻不像先前嚴厲。
唐黎本來想回:怎么不一樣?
在宋景天這個年紀,自己只會比他更淘氣。
雖然沒真的買東西賒賬,卻也經常拿家里的汽水瓶去小店換錢買糖吃。
然而,這話在唐黎肚子里轉了一圈,終究沒出口。
因為她記起來——
自己的老底,宋柏彥是清楚的。
假如她硬要做杠精,宋柏彥回一句‘確實一樣的不懂事’,到時候,灰頭土臉的是她。
既然反駁不了,干脆把話題轉移。
“這個點才到首都,是不是還沒吃飯?”
唐黎的小九九,宋柏彥不用深想就猜到七七八八,本就沒打算在外面訓孩子,向人借錢這種事,小家伙不是頭回干。
只是,未等他再開口,左手小指被討好地勾住。
隨即是手掌心。
——傳來被指腹輕撓的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