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境保護署署長葛茵,宋柏彥是記得的。
說起來,還是他的中學校友,不過比他高了許多屆。
如果自己沒記錯,葛茵今年已經四十六歲。
上次葛茵來檀宮尋他談事,是一周前,為了濕地保護與恢復工程。
要說閑聊,也是句句不離兩人就讀的那所中學。
唐黎是怎么知道葛茵這號人的,宋柏彥稍一思量就有數了。
無論哪屆總統當選,內閣名單一直是對外公開的,尋常老百姓里頭,但凡有點關心時事的,也都說得出一兩個內閣成員的名字。
不了解時政的,上網一查也知道了。
況且——
唐黎的脾氣,他是了解的。
當初他在傅家與薄家小姐同桌吃了頓飯,她都能生出情緒來,半夜跑到云棲山莊,一聲不吭地蹲在大門口。
拿著內閣名單研究性別這種事,唐黎不是做不出來。
在某些方面,唐黎從未掩飾過自己的小心眼。
這種時候,她又像變成七八歲的孩童模樣,兩只手牢牢抱著一個大大的西瓜,即便自己吃不完也不舍得分給別人。
可愛,卻也善妒。
見季銘還杵在旁邊,宋柏彥溫聲開腔:“不是說晚上在聚餐,怎么又突然去找原欽談心了?”
這個問題季銘無從回答。
半晌,他才出聲:“要不我再問問?”
宋柏彥看他真準備發短信,抬手阻止了,只說:“要是真有不滿,最后還得來我這里鬧,你去問也是枉然。”
季銘聞言,也看向了自家先生。
宋柏彥的語氣里,是一慣的寵溺包容,倒是不見一絲的惱,這讓他生出一個荒謬念頭:倘若唐小姐真不待見葛署長,難道以后先生真打算避嫌不成?
不過,按照以往的經歷,先生估計可以把人哄住。
季銘想起下午程穎被叫進辦公室,不由得問了一句:“唐珅那個案子,您是打算重新調查嗎?”
宋柏彥說:“已經被挖出來,總不能叫它成為一塊爛疤。”
季銘也是今天才知曉,原來當年黎文彥可能是殺降得了一等功,他不知道先生之前清不清楚,倘若唐小姐是知情人,以她與先生的私情,完全可以讓先生為她外公伸冤。
但他日日跟著先生,從未聽唐小姐提起這件事。
“網上的爆料并未牽扯唐小姐。”季銘看過博文就發現疑點,爆料人似乎有意把唐黎從這場是非里摘出去。
要不然,那篇博文內容可以更加勁爆。
也有另一種可能。
對方還沒發覺唐黎的身世。
然而,這種可能性其實微乎其微。
都能知道當年緝毒案的真相,唐黎與黎文彥的父女關系,估計瞞不過對方。
只是就目前來看,對方顯然沒想把這層關系捅出去,否則,在提及黎文彥臥底舊事的時候,不會抹去唐茵這么重要的存在。
“程穎說,爆料人的IP地址在國外。”季銘又道。
宋柏彥點了一根煙:“左右不過那么幾個人。”
話落,手機也響起來。
電話那頭,是女孩輕軟的嗓音:“我不去檀宮,你有沒有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