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季銘回復一個問號。
原欽靠著駕駛座,思忖了幾秒,還是決定如實相告:“唐小姐懷疑檀宮有女職員對閣下虎視眈眈。”
季銘收到短信,認認真真把內閣的女性職員過了一遍篩。
這屆內閣,大多數高層皆為男性。
唯二的女性成員——
勞工部長和環境保護署署長。
前者高齡五十有六,后者堪堪步入更年期。
他不知道唐黎何時見過這兩位,既然能這樣暗示原欽,說明這兩位多少引起了她的關注。
先生正值壯年,討女人的喜歡不奇怪。
經由原欽這么一提醒,季銘也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
環境保護署署長來見先生,哪回不是打扮得一絲不茍,與先生交談時笑容嫣然,一出辦公室就板下臉,屁股一扭,踩著高跟鞋,又恢復那副‘別惹老娘,老娘獨美’的傲嬌樣。
而且聽說,她遲遲未答應能源部長的追求。
當然,環境保護署署長肯定不是先生中意的類型。
先生喜歡什么樣的,他還不知道嗎?
年輕的,漂亮的,懂事的,偶爾還帶點小脾氣。
行事滴水不漏如先生,終究也未能免俗。
譬如那一日,先生得知黎家老夫人去了劇組、離開時怒氣騰騰,因為原欽說老太太的褲腿被飲品濺濕,似乎與唐小姐有肢體沖突,晚飯后,就像臨時起的興,先生就去探望了黎文彥。
哪怕與黎家結成了姻親,黎文彥生病,先生也不必親自前往,打一通電話慰問,已是莫大的關心。
雖然不知道先生與黎文彥在病房里說了什么,但他敲門進去的時候,里面氛圍算不上多和融,想來聊得不是很愉快。
外人不知情,他卻是清楚的。
——先生本有意讓黎文彥繼續做這個參議員。
然而,那晚之后,此事不再提及。
這樣的袒護不是頭一回。
季銘跟了宋柏彥這么多年,甚少見宋柏彥有行差踏錯的時候,但自去年遇到唐黎,可以說不停地在破例,后來有段時間,唐黎似與他鬧了齟齬不再有往來,宋柏彥卻沒私下斷了關心。
還有那個凌國偉。
因為兒子在國宴上亂來,丟了內政部長的位置。
但先生嘴上從不提自己對唐小姐的‘好’。
恐怕先生自己心里也明白,一個身居高位的從政者,偶爾還在意氣用事,搞出一些瑣碎婆媽的戲碼,并不是值得稱頌的成熟行為。
也得虧外面還不知曉先生與唐小姐的關系,要不然,結合之前種種,怕是免不了說先生一句‘小氣’。
季銘心里想著事,人也走到一樓辦公區。
晚上九點多,總統辦公室還亮著燈。
辦公室的門被他叩響,聽到一聲‘進’之后,他才推門進去,發現宋柏彥正在辦公桌旁接電話,他未出聲打擾。
等宋柏彥把座機放回辦公桌上,抬頭問及,季銘才回答:“原欽發來信息,說唐小姐剛剛找他談心,”頓了一頓,他才又開口:“唐小姐的話里話外,對葛署長常常來找您的行為不滿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