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先生戴著腕表的左手上,還拿著份文件,西褲長腿,白色襯衫,袖口往上卷起,小臂精壯又結實,是儒雅之外的硬朗,聽到背后的恐嚇,不但沒回身,反而配合地舉起雙手。
“別動啊。”唐黎說著,伸手去關辦公室的門。
幾乎門合上的那瞬,她作槍狀抵在宋柏彥后腰位置的右手就被捏住,待她反應過來,已經被一股力道往前扯去。
撞上男人的胸膛,唐黎是偷襲不成反被掣肘的囧然。
下意識地,揪住宋柏彥的襯衫一角。
她的腰也被輕輕摟住。
男人沉穩的嗓音猶如教導從她頭頂傳來:“劫持人質最忌諱一心兩用,對方倘若過度配合,心中勢必有應對之策。”
唐黎道:“然后就成你劫持我了是嗎?”
宋柏彥擁著她的背脊輕撫,語氣里有些嘆息:“人質不省心,最后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作為補償,我抵給你做壓寨夫人。”
下一刻,唐黎的身體被扶正。
宋柏彥雙手搭在她肩頭,正經地看過來,眼神很穩妥,也很溫柔:“不到法定結婚年紀的壓寨夫人,怕是沒人敢收。”
唐黎緩緩靠過去:“我們最近都提倡先使用再付款。”
話音未落,有人敲了辦公室的門。
唐黎立即退到旁邊。
不想打擾宋柏彥的工作,她從沙發上拿了自己的包,從東側的門溜進玫瑰園,轉身合上玻璃門,對上辦公室里宋柏彥投來的視線,她往旁邊指了指,又做了個“待會兒回來”的手勢。
然后,一溜煙就跑了個沒影。
宋柏彥雙手插腰,看著這幕難免失笑,又拿她沒辦法,打開辦公室正門,來人是國安部的現任部長。
唐黎走遠后,回頭看向辦公室,透過那幾扇玻璃,瞧見宋柏彥和一名中年男子坐在沙發上,期間有秘書進來倒茶。
收回目光,唐黎從玫瑰園去檀宮后院的草坪。
放眼望去是一片無垠綠茵,回想起韓繼風說的話,連帶著情緒也受到影響。
再看滿眼的草坪,仿佛籠罩在陰霾之下。
前世嫁給韓繼風之后,她變成徹頭徹尾的家庭主婦,不關注時政要事,除了陪秦月茹看電視劇,幾乎不開電視機,因為照顧秦月茹的起居飲食,連上網的時候都很少。
自己去世那年,韓繼風已經是司法部長,他從政,知道的自然比自己多。
唐黎早就不在意他和黎盛夏的結局,現在她只想知道,幾年后到底發生過什么,宋柏彥被彈劾下臺,為什么不到半年就在醫院病逝。
唐黎唯一知道的,不少人受宋柏彥牽連被查入獄,總統遭彈劾是大事,相關新聞的報道也是接連不斷。
突然,唐黎的褲腳被拉扯。
她低頭,發現是一條肥碩的柯基犬。
順著柯基身上那根牽引繩,唐黎看過去,對上宋景天斜來的視線。
小家伙穿著春季校服,說話臭屁:“這里可不是嵩林苑,偷偷跑進來,被特工抓到是要坐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