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柏彥接到唐黎的電話,在晚上七點半。
大約半小時后,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郊區的胡同口。
季銘和另一名保鏢推車門下來,不多時,保鏢抱著余穗上車,唐黎跟在季銘的身后,保鏢負責開車,唐黎陪著余穗坐在車后排。
轎車抵達云棲山莊,鐵藝大門開啟。
主樓外,是等待的醫護人員。
看著醫護人員把余穗從車里抬走,唐黎下意識跟隨。
剛走到主樓門口,她的手臂卻被拉住。
轉頭,發現竟是宋柏彥。
“摔了一跤?”他的眼里有關心。
其實宋柏彥一直在門外,只不過唐黎心神恍惚,一雙眼盯著醫護人員,所以沒注意到他的存在。
宋柏彥左手插著褲袋,另一手握著她的小臂,男人靜靜地站在門廊立柱旁,暖黃燈光下,不管是他身上的白襯衫和黑毛衣,還是挺拔的身姿,映入唐黎的眼睛,讓她半游離在身體外的神思重新歸位。
“遇到這點事就嚇傻了?”男人的嗓音,寬厚得讓她安心。
唐黎不答只說:“余穗可能被注射了毒品。”
哪怕她在電話里已經提過余穗的情況,現在看到宋柏彥本人,還是忍不住又講了一遍。
或許,因為他是自己在這個世上唯一信任的人。
經歷過前世那些事,這輩子在唐茵離世后,她沒辦法再輕易去相信身邊的人,唯獨宋柏彥是個例外。
遇到危險的時候,她讓余穗報警說自己是季銘的家屬,當余穗被注射毒品,唐黎也是第一時間打給宋柏彥,而不是去求黎文彥。
在她心里,宋柏彥的分量,早就超過其他人。
唐黎自己的身上也好不到哪兒去。
她去找余穗的時候,眼睛看東西模糊重影,導致路上被絆倒好幾次。
臉上沒破相,手臂卻有擦傷。
瞧著她這副狼狽樣,宋柏彥一錘定音:“你同學醫生會搶救,現在去處理你的傷。”
說著,打算帶她去客廳。
唐黎卻沒動:“我想先去看余穗,我不放心。”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面露擔憂。
也是第一次,宋柏彥見她把關心人的情緒表露在臉上。
重遇以來,除了在他面前,唐黎大多數時候都是乖巧懂事的,現在聽她這樣說,語氣里帶著懇求,宋柏彥的神情放柔,沒有不應她的道理。
余穗被安排在一樓的會議室救治。
季銘守在門口,看到宋柏彥帶著唐黎過來,把情況簡單說了一下。
“梁醫生剛才出來過,他說確實是毒品。”
——毒品的濃度還挺高。
s國向來嚴打毒品,照理說,國內不該有濃度超20的毒品。
“梁醫生猜測,可能是從彌娑河那里被帶回來的四號骷髏版或五號貓仔,經過稀釋注入體內,具體是哪種現在看不出來。”
唐黎在彌娑河畔生活那么多年,對毒品有所了解。
如果毒品的濃度高,不稀釋就往靜脈注射,當場就能讓人斃命。
那支針本該注射在她的身上。
陰差陽錯地,余穗替她擋了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