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裸裸的逐客。
皇后面上青白交替,總不能當真坐在這看她睡覺,慈藹差點維持不住,推諉道:“鳶兒自己都還是孩子呢,哪里就能教養妹妹?反正后宮就這么個情況,妹妹身為皇貴妃,關鍵時刻也當做做表率,等過幾天四丫頭平靜些,本宮就命人將她送來。”
這就是要強塞了。
榮妃原本瞇起的杏眸攸地睜開,冷冷注視著皇后,看的她心里竟忍不住打顫,又暗自懊惱,她是正宮皇后,還能讓個妾室唬住不成,想著便將腰桿挺了挺,清清嗓子道:“既然妹妹沒有異議,這件事就這么定了,本宮還有事要忙,就不打擾妹妹休息了。”
皇后說完便起身要走,卻聽身后道:“站住!”
這口氣?!
豁然轉身,皇后剛要開口,榮妃已經先她一步發難,怒聲道:“宋鳴徽,你別給臉不要臉,本宮這榮華宮還輪不到你來做主!”
給點顏色就開染坊,自己已經明明白白的拒絕了,這人還在逼逼賴賴的,好不討厭!
蘇小酒心中小人瘋狂鼓掌大喊:娘娘奧利給!
“你!你竟敢”
皇后一口氣沒上來,一手撫著胸口,一手哆嗦著指向榮妃,顯然沒想到她竟公然撕破臉皮,直接辱罵起自己來了?
到底是文官世家出身,耍計謀,斗心眼她自問不輸,可比起豁出去罵人,她跟將門虎女差了何止千里?!
榮妃早就不耐煩與她虛與委蛇,反正自己都圖謀東宮了,兩人早晚要你死我活,還不如早點把話說開讓她滾蛋,省得瞧著她添堵,耽誤自己養胎。
“你什么你?還不快給本宮滾出去?!真當本宮不敢動手嗎?”
皇后已經被氣瘋了,不說大淵開國以來,便是翻遍史書,敢指著皇后鼻子罵滾出去的可謂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這陸祺算頭一份了!
“來人!來人!將皇貴妃給本宮拿下!”
“誰敢!”
關鍵時刻,蘇小酒挺身而出,見皇后的人魚貫而入,立馬擋在榮妃面前,娘娘如今金貴,可不能讓這些人的臟手碰壞了。
“小小賤婢,找死!”
皇后哆嗦著伸手指著她:“先把這個賤婢給本宮綁了!”
蘇小酒還是不敢直接動手干皇后,好在她帶來的人除了宮人就是內侍,個個弱不禁風,虛張聲勢的圍過來,被蘇小酒一通自由拳,便將人揍個七七八八。
皇后暗恨,少了,帶的人少了。
榮妃在蘇小酒身后搖著帕子吶喊助威:“打得好,薅她頭發!把臉抓花!踢他襠!打壞了算本宮的!”
瑪德,她已經忍了宋鳴徽許久,今日可算是出出心頭惡氣,瞧皇后跟個吃了毒藥的老鼠一樣,吱哇亂叫滿屋亂竄,一直滯在胸口的悶氣轟然散開,連呼吸都順暢了。
果然做人就不能忍著。
皇后被人架著來回躲,生怕蘇小酒的掃蕩退掃到自己,結結巴巴的指著這對撒潑的主仆:“反了!反了!本宮要去稟報皇上!讓他將你打入冷宮!不,讓他將你逐出宮去!”
膽敢毆打正宮皇后,便是誅九族也有了!
偏偏她是陸家人,皇后沒底氣將殺頭兩個字說出口,真是極盡了憋屈。
榮妃掐著小蠻腰,哦不,現在是大蠻腰站在蘇小酒身后,一腳踏在繡墩上:“我呸!你當老娘稀罕待在皇宮里?看見你這張假臉就想吐!”
說白了她如今謀劃著給允兒爭皇位,更多是為了給自己爭口氣,要不這些年她們陸家給狗皇帝的錢不都白花了?!
蘇小酒回頭一看不得了,娘娘嘚瑟過頭了,竟然做出這么危險的動作,忙抽空將她摁在榻上:“娘娘您小著點兒心。”
說著擠眉弄眼看她肚子。
榮妃趕緊乖乖坐好,小嘴兒卻不閑著,指著一個朝蘇小酒撲過來的宮人道:“扇她!”
皇后強忍著掐人中的沖動,一句囫圇話也說不出了,見五六個人都摁不住一個蘇小酒,又是氣,又是恨,最后只能撇下被蘇小酒踹的滿地爬的窩囊廢們,自己由宮人攙扶著逃走。
這倆人不按套路出牌,保不齊一會兒就把自己給揍了!待會一定要跟皇上好好描述她們的猖狂罪行!
狗腿子們見狀,哪還敢戀戰,也都屁滾尿流的往外逃。
皇貴妃身邊這個小丫頭看著瘦弱,沒想還真有股子干巴勁,逮著她們頭發是往死里薅啊!
隔著棉衣,大腿根子也差點被擰爛了,邊跑著還疼的直哆嗦。
都說硬的怕橫的,她們在宮中循規蹈矩慣了,哪比得上蘇小酒放得開,下手狠?
眼見皇后跑的鳳釵都掉了,誰也不敢回頭去撿,狼狽不堪的出了大殿,就聽外面一聲唱喏,皇上來了!
從來沒有哪一刻如此盼望過皇上降臨,皇后奔著救命稻草就去了,瞧著那熟悉的身影,仿佛渡了一層佛光,當下不顧儀態的大喊道:“皇上救命!”
元和帝剛踏進榮華宮,就被迎面一個瘋婆娘撲在身上,嚇得抖摟幾下身子,措手不及間,張公公準備上前驅趕,猛然見到竟是皇后,大驚失色下,忙又低著頭退出去,這他哪敢上手啊?
看清竟是皇后衣冠不整的出來,元和帝一陣氣結,第一反應是喊人:“張德全!還不去將大門關好!”
身為一國之母,卻狀若瘋癲,被人瞧了去鳳威何在?今后還如何執掌六宮?!
“皇上快救命!陸祺,陸祺那個賤人,竟敢對臣妾動手!”
皇后哪還顧得上什么姿容不姿容,沒注意元和帝眼中的不耐,揪住他的衣襟涕淚橫流:“皇上,陸祺瘋了,她竟然敢辱罵臣妾,還縱容宮人行兇,將臣妾的人都打傷了!”
不小她說,身后那些七瘸八拐的人早就證明了一切。
元和帝眼皮子不受控制的抽搐起來,張口說出的話卻差點讓皇后昏過去:“你沒事不在棲梧宮待著,跑到這里惹她做什么?”
自己的寵妃自己知道,妮子高興的時候你說啥是啥,不高興的時候你說你是啥?
不說她現在又懷著身子,單是勇毅侯給自己解決了難民之災和溫室良策,他也沒法說陸祺半個不字。
更何況之前因為墨冉一事,陸祺確實受了不少委屈,他更沒法去興師問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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