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干的人…指我嗎?
雖然“大帝焚燒者”的話講得還算比較客氣,形容自己的時候只用了“不相干”,而不是什么“閑雜人等”或者“阿貓阿狗”,但威廉依舊覺得有那么一丟丟別扭。
在狗系統跟其它人的嘴里當了這么久的幕后黑手,猛地蹦出來一個看穿了自己“路人”本質的家伙,結果反倒有點不習慣了。
而正當威廉自己吐槽自己快被系統調叫成功了的時候,那名大步流星地闖進來的中年男人,則一臉不滿地把目光投了過來,眉頭緊鎖地打量著這個混進了機要任務的局外人。
個子略高于普通人,身上類似侍衛服的冬季袍服稍稍有些寬松,見不到具體的肌肉線條,看上去像施法者的概率遠高于近戰職業者。
除此之外,這人的皮膚顏色有些偏白,并不是飽經風吹雨淋后健康的小麥色,手掌貌似比一般人修長些,但骨節看起來只比普通人稍微粗大點,連經常下地干農活的農夫都比不上。
雖然冷硬的眉眼看上去還算有“男子氣概”,但那股隱隱的鋒利之意,卻被眉宇間隱隱的憊懶之色沖淡了不少,再加上俊俏得有些過分的的五官,和那副一看就知道很年輕的面相,感覺…
像個娘炮。
看著對面一臉不靠譜的威廉,圣焰司牧的眉頭不由得越皺越緊。
雖然并沒有掌握諸如“小奶狗”“鮮肉”之類的特殊形容詞,但對于習慣了教廷內部堅毅勇武風氣的他來說,凡是那些看著信仰不夠堅定,神情還帶著點兒懶洋洋的家伙,全部都是“輕佻”、“不可靠”的家伙。
而面前這個年輕男人,從頭到腳都完美符合了他的判斷,里里外外都透著一股不怎么靠譜的感覺,圣女怎么能讓這種人摻和進圍剿陰影教皇的任務里?
怒其不爭地看了迎上來見禮的切黑圣女一眼后,中年男人終究沒耿直到完全不給面子的程度,嘆了口氣后忍住了沒當場罵出來,而是禮貌地躬身回禮。
“基蘭閣下。”
抬起手掌朝威廉的方向比了比,圣焰司牧面色微慍地道:
“按照教皇大人的指示,您才是這次行動的指揮者,我并不該對您決定的事情過多置喙。
但請恕我冒昧地提醒您一句,我們這次行動的目的,是圍剿一位真神教會的教皇!危險程度跟您之前對地下勢力的清剿完全不可同日而語,沒有實力的人去了就是送死!
而且除此之外,教皇大人還希望盡量守住北部行省高層被滲透的秘密,動靜最好不要鬧得太大,最起碼對外要能說得過去,以避免被其它人看了笑話。
所以這次行動除開對硬實力的要求外,還要能聽從指揮且嚴格守秘!所以如果您執意要帶上您的這位朋友的話,那還請盡量約束好他的行為!
最后,我要先跟您說好,如果這次行動因為他出了什么差錯的話,我必定會一一如實向教皇大人反應,屆時還請您不要再來找我說情!”
切黑圣女一句辯解的話還沒說,就被人劈臉砸了一大通訓斥過來,而且看對方那副怒其不爭的模樣,已經跟指著她的鼻子說“你丫是不是覺得教皇之位穩了,然后就開始飄了?”幾乎沒什么區別了。
嘖…真不愧是“大帝焚燒者”。
看著被噴得面色發黑的基蘭,威廉像是完全沒認識到自己就是那個“麻煩”一樣,反倒在旁邊兒看得頗為開心。
好家伙,鐵頭治腹黑了屬于是。
面對已經穩當下任教皇的切黑圣女,居然還敢當面揚言要去找她的教皇爹告狀,火爆脾氣跟不講情面這兩點,確實都跟傳聞一毛一樣,屬實是誰的面子都不甩啊。
至于慘遭告狀的切黑圣女回去該怎么解釋…關我毛事啊?我就一打醬油的好吧?你們盡管上去輸出,我可以用節操保證,這回肯定不搞事!
混蛋啊!你給我添了這么大的麻煩,居然還好意思在一邊兒看笑話?
靠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威廉臉上幸災樂禍的神色,切黑圣女的嘴角一陣抽搐,心里屬實有點兒憋得慌。
如果不是這家伙突然找上門來,還大大咧咧地讓人找自己通報,說他想要參與這次任務的話,自己又怎么會被“黑臉司牧”給盯上?
埃森納閣下兼掌教內戒律都快兩百年了,眼睛里從來都不容沙子的,現在他雖然忍住了沒直接罵人,但之后就算沒弄出什么事兒來,回去他都得告我一個“擅泄機要”的罪名!
可問題我壓根兒什么都沒對外說啊,是這混蛋自己溜溜達達地找上門的好吧?而且最郁悶的是,自己甚至連解釋都沒辦法解釋。
這混蛋不僅直接找準了裁判軍團的行進路線,更是上來就找自己這個圣女說要加入任務,讓自己連想撇開關系攆人都做不到…
想到這里時,切黑圣女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終究還是浮現出了名為“認命”的神情。
倒霉啊,自己現在正是最重要的考察期,一舉一動都會被幾位樞機盯得死死的,這下回去多半有的解釋了…
雖然心里很想把威廉就是那個舉報人的消息抖出去,但考慮到這家伙兩次都是匿名舉報,明顯沒有走上臺前的意思。
因此,一向恩怨分明的切黑圣女,終究還是忍住了沒有賣掉威廉這個隊友,選擇打落牙齒和血吞,滿臉憋屈地抗下了擅泄機密的罪名。
“埃森納閣下,您誤會了,他雖然不是我們信仰光明的同胞,但也是心向光明的人,而且我覺得他應該能起到一些作用,就把他請過來了。”
在心里又給某人記了一筆黑賬后,基蘭神情有些尷尬地笑了笑,絞盡腦汁地努力圓謊道:
“這位威廉·凡金斯閣下…嗯…是一名實力相當不錯的近戰職業者,甚至能夠暫時拖住那位陰影教皇,所以我找他來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這次任務有他參與的話,想必我們也能輕松很多…”
你是腦子突然出了問題,還是覺得我腦子有問題,會相信這種哄人的屁話?
聽到切黑圣女對威廉的“吹捧”后,圣焰司牧的臉色不由得也跟著黑了下來。
現在的問題是實力過不過關嗎?是你擅自對教外人員泄露了任務情報!而且他這樣子能有什么實力?
就算高階職業者能夠青春常駐,但除開部分性格比較特殊的人之外,身上那股歷經歲月的味道根本就遮不住!我可以用我的腦袋打賭,這個小白臉兒打死都不可能超過四十歲!
而且我剛才說話都那么不客氣了,他居然一點兒都不生氣,居然還能在旁邊看著你傻樂!可見這人不僅沒有站出來證明自己的勇氣,甚至連羞恥心怕是都沒多少!
就這種毫無強者自矜的人,還暫時拖住陰影教皇?看他這幅渾身沒二兩肉的模樣,被陰影教皇瞪一眼沒尿出來就算不錯了!
骨節粗大的雙拳攥了又松,松了又攥,考慮到這次行動的指揮并不是自己,圣焰司牧在長出了一口氣后,最終控制著自己把頭別了過去,決定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只見他冷冰冰地道:
“可以,既然基蘭閣下已經有了決定,那就這樣安排吧!
裁判軍團那邊的火刑臺才剛架好,大批罪大惡極的犯人正等著接受處刑,我就不在這兒打擾你們了!”
知道這回怕是真把黑臉司牧惹生氣了,頭疼地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后,基蘭下意識地轉頭望向了威廉,準備邀請他跟黑臉司牧稍微切磋一下,最起碼證明自己并沒有完全說謊,確實請來了一位實力不錯的外援。
然而在接到切黑圣女的眼神后,旁邊已經等了好半天的威廉則露齒一笑,無聲地朝她回了一個“你懂的”的眼神。
陪練沒問題,但你也得用陪練來換 不可能!你休想!
看著威廉那張得意的臉,遭到勒索的切黑圣女立刻咬著牙瞪了回去。
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我寧愿回去給六大樞機挨個解釋一遍,甚至干脆認了輕率泄密的罪名,都絕對不會再給你當什么見鬼的槍術陪練!
見自己已經明確地表現出了要走,切黑圣女不僅沒有禮節性地送客,反倒跟那個小白臉兒“眉來眼去”了起來,圣焰司牧不由得怒哼一聲,罵都懶得罵了,直接扭頭就走。
你還沒當上教皇呢!做事居然就已經開始荒唐起來了?教廷落你手里我看遲早要完!
“請等一等!”
眼見bbq愛好者怒沖沖地準備去燒人了,缺人又缺錢的威廉終究還是沒能抵擋住免費勞動力的誘惑,停下了跟切黑圣女討價還價的行為,開口叫住了拂袖而去的中年男人。
“我是威廉·凡金斯,一名來自法蘭的伯爵。”
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并自然而然地把“榮譽”兩個字給省略了之后,威廉看向冷著臉望過來的大帝焚燒者,相當禮貌地開口道:
“埃森納閣下,我有個跟光明教廷相關的問題想要請教,不知道能否稍微耽誤您一點時間?”
圣焰司牧現在的心情可謂相當差勁,如果威廉的問題是以自己的名義,恐怕壓根兒得不到任何回答,最多只能得到一聲飽含怒意的冷哼。
但對于一名虔誠的信徒來說,在問題可能涉及到自身的信仰時,容忍程度怎么都會稍微高那么一點點。
因此,圣焰司牧最終還是停住了腳步,動作有些僵硬點了點頭,隨即面色不太好看地望向了威廉,準備聽聽這個小白臉兒到底能提出什么問題來。
哦厚該下餌了 看見這只鐵頭魚停了下來,威廉的眼中頓時笑意更盛。
“埃森納閣下,我剛才聽您提到火刑臺,請問您是準備將那些地下勢力的俘虜全部處以火刑嗎?”
“沒錯!”
看著對面這個渾身都散發著某種討厭氣息的小白臉,圣焰司牧一臉冷淡地反問道:
“我決定對他們施以火刑這件事,和教廷之間有什么關系嗎?”
“有啊。”
威廉神情平和地笑了笑,意有所指地開口詢問道:
“我想請問一下,您在決定對這些地下勢力成員使用火刑的時候,給他們宣布的罪名到底是什么?難道只是反抗光明教廷嗎?”
“當然不能是這種罪名!”
中年男人聞言皺了皺眉,微帶慍色地冷聲道:
“在決定對他們進行火刑之前,我不僅審查過他們的相關卷宗,甚至還對他們逐一使用了斷罪神術,所以我現在非常確定,他們中的所有人都是罪無可赦的兇徒!有些甚至處以火刑都太輕了!”
見這條鐵頭魚已經上了鉤,本就是拿光明教廷做筏子的威廉笑了笑,直接暗戳戳地轉移了話題。
“埃森納閣下,您靠斷罪神術得出的結果…就一定是正確的嗎?”
“為什么不是正確的?”
最看重的公正遭到質疑,看著威廉滿是不信任的眼神,中年男人的情緒不由得產生了少許波動,眉頭緊鎖地斥責道:
“不學無術!開發斷罪神術的人可是我們教廷的初代教皇!而阿波羅大人開發的這門神術,自兩千年前開始就已經是教廷斷罪時…”
“那位號稱圣光遺蛻的初代教皇,難道就一定是公正的嗎?對于身為光明教廷教皇的他來說,敢于反抗光明教廷本身就是最大的罪惡了吧?”
打斷了圣焰司牧的話后,威廉故意挑釁一樣地揚了揚眉毛。
“不瞞你說,我也有一門斷罪的本事,而且我得出的結果,應該比那位圣光遺蛻開發的斷罪神術更公正!”
我就知道這家伙說不出什么有意義的東西來!
面對威廉自稱能夠在斷罪方面超過初代教皇的言論,面露怒色的中年男人甚至連回都懶得回,直接望向了一旁驚得檀口微張的切黑圣女,怒聲質問道:
“基蘭!你嘴里說的心向光明的人,就是這個自高自大的無知狂徒嗎?”
不是,明明是他亂說話,你怎么又來罵我了…我真的跟這家伙沒有那么熟啊!
正當一臉無奈的切黑圣女絞盡腦汁地想辦法圓場時,旁邊的威廉卻繼續拱火道:
“你為什么開始轉移話題了?難道你的心里,也認為斷罪神術的結果其實并沒有那么公正嗎?”
按照威廉的判斷,這波激將法用完之后,怒不可遏的鐵頭魚一定會上當,跟有著外掛的自己下場比斷罪的手段。
而自己剛才說得基本都是真的,初代教皇開發的斷罪神術確實有著“歪屁股”的嫌疑,在面對黑暗生物跟光明教廷的敵人時,斷出來的“邪惡黑光”往往格外的亮。
另外,因為阿波羅本人的道德水平很高,導致這門斷罪神術的結果往往有點吹毛求疵,很多時候都判罰過重。
所以那么多地下勢力的俘虜里,怎么著也得有十個八個罪不至死的吧,那么比斷罪自己絕逼贏定了,而這些家伙可都是高級人才,哪怕弄不到大量免費勞力,能帶走十個八個也是血賺不虧!
“好!我今天就讓你死了這條心!”
在威廉“上鉤了”的欣喜眼神中,鐵頭魚果然中計,怒不可遏地開口道:
“我倒要好好看看,你這個敢質疑斷罪神術不公平的人,在斷罪神術下到底是個什么成色!”
對對對,只要跟我比一下斷…等會兒?你什么意思?
看著圣焰司牧抬手甩來的斷罪弧光,躲閃不及的威廉只來得及抬手一擋,便被結結實實地照了個正著。
下一秒,黑光大放!
先…先補600字…/(ㄒo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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