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0日,張凡學酒宴前一天的晚上,盧靜坐在沙發上一面翻著手里的賬本,一面對著張有為說道:“這些年我們真是送了不少的錢出去,你那些同事,我這些同事不管是結婚,還是搬家我們送了請。”
張有為嘆了一口氣,語氣帶著無奈:“誰說不是呢?既然人家都遞了請柬,打了電話,大家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也不好不去。”
說罷他又看了一眼正躺靠在沙發上低頭玩手機的張凡,笑著說道:“還好這小子爭氣,也讓我們能夠有理有臉的把這些錢收回來,不用像隔壁那家被嚼舌根子。”
張凡隔壁家娃兒只考了一個大專,整個小區只要平日里跟他說過幾句話的人,他都專門上門送請柬。
最后得了錢,丟了面子。
盧靜看著自己兒子,內心著實欣慰,瞧見他盯著手機屏幕發笑又忍不住提醒道:“頭抬高點,年紀輕輕近視了不好。”
“知道了。”張凡回答的同時就將身子挺直。
盧靜見他這樣聽話也就不再嘮叨,拿起手機準備照著筆記本上面的名單一個一個打電話通知。
對于她的大姐盧思和侄兒盧瑞,她如今算是真的失望了,那些沒有良心的話他們這么好意思說出口來。
本來以盧靜的性子是想跟他們好好理論理論,到底是誰家欠誰家的。
但是經過丈夫和兒子一勸,她也就想開了,就當自己生平不認識這兩個人黑心人。
張凡其實一直用余光注視著母親,見她把第一頁翻篇心中也松了一口氣。
“看來不需要自己在多說什么了。”
過了一會兒,張凡把手機放在一旁抬頭對著盧靜說道:“媽,明天我同學也要來哦!”
“知道了,不過你可要提醒他們人來就行,不要送錢,你們小孩子就不用學得我們大人這樣市儈。”盧靜提醒道,她不知道自己兒子的名字也被別人記在一個賬本上,隨時等著要賬。
“放心。”張凡笑著答應下來,盡管他知道即使他這樣說,王燦他們也不會聽。
張凡的學酒宴他就只通知了幾個初中同學,高中同學不管是陸蘭還是朱宇航他都沒有通知,只要是他們不是本地人,來回跑也麻煩。
還有就是其實他喊上王燦他們也是為了給白雪打掩護,不管怎么樣也應該讓她提前在自己爸媽面前混個眼熟。
到現在張凡也對自己有了一個深刻的認識,他骨子里還是一個大膽的人,不怕走鋼絲。
在張凡新建的這個初中好友群里,王燕和楚芳商量著明天給張凡的父母一個驚喜,不過在這之前她們還是知會了一聲張凡,主要是怕鬧出烏龍來。
舊時王家堂前燕:“張凡,要不要我們告訴你爸媽?你們的兒媳婦是今年的高考狀元,到時候他們再瞧見白雪標致的模樣,肯定合不攏嘴來。”
楚楚芳草凄凄:“對頭,現在都是21世紀了,你爸媽肯定不會反對你早戀的,即使表臉上不說,看見白雪是你女朋友內心肯定樂開了話。”
張凡看著自己的手機屏幕,額頭頓時冒起了冷汗,立馬站起身來朝著自己臥室走去。
還好這兩個丫頭提前跟自己說了一聲,不然自己的學酒宴大概率會變成殺頭飯。
老爸老媽是會合不上嘴,只不過那不是驚喜是驚訝。
張凡還沒有想好怎么回答,白雪已經在群里發言了。
我是一只小鯊魚:“王燕、楚芳還有其他人,你們明天千萬不要給我扯什么幺蛾子,不然到時候朋友沒得做了,我跟張凡暫時還不能曝光。”
不管是王燕還是楚芳,這都是第一次看見白雪說這么重的話,心里都有些委屈,自己這是好心被當驢肝肺了。
白雪把這句話發出去就后悔了,她剛剛是一時性急自然就語氣有些不好,深呼吸一口氣又接著發了一句。
“對不起,剛剛話有點重,但是我跟張凡現在還是地下戀,你們明天就把我當成他的好朋友就行了。”
李君宏:“沒什么,我們能理解,其實這種事情很容易好心辦壞事,如果讓家長知道了張凡和白雪肯定也沒有現在這般自在了。”
燦哥哥:“班長終于說了一句人話,你們女生就是太喜歡起哄了,也不看看人家主人愿不愿意。”
王燦這一句話頓時吸引了三個人的火力,就連鄧宇文也加入了對他的討伐。
看到自己被斗地主他也不生氣,看著鏡子中的短碎黑發的小伙子,咧開嘴巴露出了略微發黃的牙齒。
“總算是人模狗樣了,明天也不會讓凡子父母瞧不起自己。”
王燦對于張凡主動邀請自己去他的學酒宴,內心很感動。
他知道人家張凡根本不稀罕自己去送禮,喊他是因為他把自己還當成了朋友,這個群就是證明。
張凡看著王燦一通騷操作轉移了注意力,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小子腦瓜子比以前靈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一直在學校里混的緣故。”
想到這里,他心中又有些傷感。
歷史的慣性依然存在,不管他勸了幾次王燦還是走在彎路上,而他能做的就是,在他爬不起來了的時候拉他一次。
一次就足夠了,多了徒增煩惱。
“謝了,燦子,我剛剛突然不知道說什么。”張凡給王燦發了一條私信。
王燦很快就回了過來。
“我知道你的苦衷,你媽那么嚴厲,肯定不會同意你現在耍朋友的。而且剛才你確實不好說什么,說什么都顯得是多余的。”
王燦的話讓張凡對他刮目相看,怪不得前世他在自己班上算混的好的那一批,這情商就過關。
和王燦聊了幾句,張凡又分別給王燕和楚芳聊了聊,核心思想就只有一個,不要多想。
看到白雪和張凡發給自己的私信,王燕和楚芳內心也充滿了歉意。
她們先前確實有點不動腦子,還好提前把想法說了出來,不然后果看白雪這反應,也許真的沒得朋友做了,于是兩女也私底下跟張凡和白雪表達了歉意。
眾人解開了心中的小疙瘩,這個群又恢復了先前的熱鬧。
李君宏躺靠在沙發上,悄然嘆了一口氣,這個群里的人只有他清楚白雪的反應為什么會這么大。
“秘密害死人啊!”李君宏又嘆了一口氣。
如果自己當初沒有撞見那一幕,那么現在他也能夠開開心心的在群里聊天了。
側頭看著旁邊這個伸長脖子盯著自己手機屏幕的好奇貓,李君宏又又又嘆了一口氣。
他的父母和李婉然的父母都去參加他堂哥的學酒宴去了,于是這個小祖宗被交給他來帶。
盡管自己這個堂妹才小學畢業,但是他也不敢帶她去參加張凡的學酒宴。
李君宏到不怕張凡會喜歡李婉然,他只擔心李婉然跟丁香陸蘭那一眾漂亮女孩一樣,一見張凡誤終身。
畢竟自己這個堂妹雖然才剛剛小學畢業,但是一張臉卻長得十分好看了,身材也有了婀娜嫵媚之姿的端倪。
想到這里,李君宏從褲子口袋里摸出一張二十元遞給李婉然,同時說道:“明天中午要去朋友家吃學酒,你就自己好好呆在家里,中午在樓下買點好吃的。”
李婉然先是把錢一把抓了過來,然后才嘴唇不滿的微微撅起,一臉不屑的說道:“知道了,不就是怕帶著我丟了你面子吧,你們這個年齡段的男生簡直太幼稚了,帶個堂妹去趁吃趁喝有什么不好意思,人家還拖家帶口呢。”
李君宏被李婉然這一嗆,頓時心中升起一股郁悶之氣,這一氣他的心臟又開始傳來疼痛,像是被肋骨刺入進去一樣。
只不過他已經適應了這種疼痛,咬咬牙齒到沒有讓李婉然發現出異常來,也正是因為習慣了,他也沒有去多想。
與此同時,白雪把手機扔到了一邊,用力把她的小鯊魚緊緊抱入懷中,不管多少次,每當發生這樣的事情,她的心就會痛。
直到接到張凡的電話,兩人煲半個小時的電話粥她又才咧嘴笑了起來,開始期待明天的見面。
掛斷同白雪的電話,張凡看著江瀾清的未接來電回撥了過去。
“剛剛是在跟白雪談情說愛?”江瀾清的語氣帶著揶揄。
“在安慰她。”張凡小聲回答道,主動把先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江瀾清站在窗前抬頭注視著頭頂上方的皎月,過來幾秒才繼續說道:“那我也需要你的安慰了,畢竟最開始我們兩家是準備一起辦的。”
“媳婦,我聽到了馬路上的汽車喇叭聲,你在看月亮嗎?今晚的月色是不是很美?”張凡走到窗前說道。
“對,月色真美。”江瀾清笑了起來。
另一邊張蓁蓁正開著她的保時捷,在這美麗的月光下,不急不慢的朝著光明市前進。
她是真的不著急,反正她知道張凡會等著她回去,自己最重要的是安全到家。
除了張凡,張凡的大伯一家也在等著張蓁蓁回來。
“張凡那娃兒辦學酒,那死丫頭肯定會回來的,她過年答應的錢也該給一點了。”
“丫頭說話會算話,你明天可不能跟那幾次一樣,當......”
“我當然知道,這是張凡的學酒,我再怎么糊涂也不能讓他在外人面前丟面子。”劉紅梅打斷了張有德的話。
說罷又恨恨看了一眼自己兒子張文斌,聲音大了起來。
“給你說了多少次,讓你努力你不聽,你堂弟跳級都還考了一個青木大學,我們給高價讓你去補習,結果這一次高考就考了305分,家里想給你辦一個學酒都沒臉請人。”
張文斌癟了癟嘴巴,這次高考他心中唯一的遺憾便是,堂弟張凡答應買給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