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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七章 放心

  不過....

  關我屁事啊。

  憐憫的看了一眼長安的方向,李承乾再轉過頭來時,則是換上了一副驕傲的樣子。因為,皇帝祭天的文中,也提到了他的功績。雖然歸類于皇天庇佑,但是他也是實打實的出現在祭天的文表里了。

  人就是這樣,明知道精神上的獎勵,屁用不頂,沒有實物獎勵來得實惠,但是真的得到了,卻還是會暗爽。

  祭天的禮儀到此已經過了高氵朝部分,但是對于跪倒在地的大臣、勛貴們來說,接下來的才是最高氵朝的部分。

  盧寬畢恭畢敬的取出一份圣旨,站在高處念道:“皇帝詔曰:朕唯聞君之所成,莫不功于臣下之輔。今泰山封禪,朕心甚喜,特表卿之功績于天地,另加恩賞。

  趙國公、戶部尚書長孫無忌,兢兢業業,數解朕之憂慮于朝,特加封其三子長孫濬為常州刺史,爵封安康縣伯。

  梁國公、中書令房玄齡,鞠躬盡瘁,有功于社稷不知凡幾,特加封其次子房遺愛為右衛將軍。

  萊國公杜如晦.....”

  盧寬每念到一個人名,被念到的人都會行四面揖,笑得格外暢快。跟皇帝燒掉的祭文一樣,這份圣旨也會燒掉敬告上天。這榮譽,比起蔭庇兒子們要強的多了。

  有開心的,自然也會有難過的。

  當盧寬念完最后一個字,轉頭準備燒圣旨的時候,祭壇下頓時響起一大片的哭聲。這些,大多數都是沒被點名的。不同于平日里的敘爵大典,如今沒有出現在圣旨名錄里的人,恐怕自身的爵位已經不保了。同樣臉色不好,卻沒哭的,還有五姓等豪門的家主。他們作為大家族,就算沒對建國作出過貢獻,但是每家還是有一個郡公的爵位的。比如盧家的范陽郡公、崔家的博陵郡公....這一次,他們的名字并沒有被圣旨除名,但是令人沮喪的是,郡公,變成了郡侯。

  看起來封地不變,只是爵位掉了一個等級,可是,這里面的差別大了去了!因為這個“郡侯”,他們就要被新興貴族穩壓一頭,越來越難以呼吸了。

  聽到身后連片的哭聲,正隨著皇帝朝天帝殿走的李承乾忍不住說:“父皇,您這一次削掉的爵位太多了吧,您之前不是說,贅肉要一刀一刀的剃嗎?”

  李世民頭也不回的說:“你知道什么,趁著這一次的封禪大典,一次性的削掉他們,固然動作太大了,但是,卻是一勞永逸的最佳辦法。要是還按照以前的節奏削,估計能延續到你繼位的那一天。朕是開拓之主,自然威加海內,沒人敢反抗。

  但是你不一樣了,這些人無論如何都坐實一個‘開國老臣’的名頭,到時候你要是動手,那可就要面對他們的詰難了。”

  李承乾點點頭,道理確實是這個道理啊,皇帝叫開國皇帝,也勉強夠格,可就是這樣,在更替政權的時候,還是動了屠刀,才威懾住了政局,到了自己那時候,還真沒辦法。

  倒不是他不能狠下心來,只是太平盛世持續的久了,驟然揮動屠刀,還是對自己人,就是尋常百姓都接受不了。

  皇帝并沒有真的進入天帝殿,而是進了殿門前的一個帳篷。

  才坐定,房玄齡等人就找了過來,叩謝皇恩。這是必須的流程,皇帝給了他們一份保障,他們也必須向皇帝效忠。哪怕這次,只是名諱爵位出現在圣旨中,卻沒有另外加以封賞的。

  一波又一波的大臣勛貴前來謝恩,卻唯獨沒有世家家主的身影。被削了爵位,代表他們已經徹底不被皇帝忌憚了,這個時候過來謝恩,怎么看怎么帶著濃濃的投降味道。

  “啟稟陛下,下山的繩索已經拉好,接下來的儀式,在泰山之下進行,也是一樣的。”

  儀式完滿的結束,再加上自己也出現在圣旨之內,盧寬很是興奮,雖然胳膊摔傷著,卻沒有一點疼痛的感覺。

  點點頭,李世民問道:“五姓、吳中家族的那些人呢?”

  “已經下山了。”

  “呵呵,他們走的倒是快,也罷,朕對他們一肚子的怒火,已經削弱了一些,就不跟他們計較了。修建泰山登山路的事兒,朕準了,不過,每隔一段,必須有朕的一個雕像,也讓后人知道,這路是朕給他們修的!”

  盧寬點頭領命,并沒有覺得這樣有什么不對,反倒是李承乾對皇帝老爹的自戀,又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跟后世一些人的郊游不一樣,大隊的人往山下撤去,除了腳印、繩索還有建成的祭壇,沒有留下一點垃圾。

  下山雖然比上山難,但是因為玄甲軍已經在險要的地方設置好了繩索,只要不是四肢需要捐出去的,就都能有驚無險的下山。

  原定需要四天以上,但是只用了兩天的時間,就回到了山下。

  祭祀要持續七天,剩下的五天時間,皇帝還是要每天祭天一次,號稱是跟上天好好的交流交流。而這一次,皇后也將相隨。讓長孫一個大病初愈沒多久的人來說,登山實在是太殘酷了,所以皇帝就讓她留在了山下,讓她主持祭祀后土。

  “細想想,父皇這一次封禪,還是精簡了啊,我聽說,其實本來的禮儀,應該是母后帶領著百官勛貴的命婦,也要一路相隨的。”

  登山下山,讓李泰精疲力盡,所以下山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往肉上招呼。而李承乾和李恪,則是因為肉干吃多了膩得慌,想要吃菜。所以兩相協調,火鍋就架到了架子上。

  吃了一口青菜,李承乾點頭說:“你說的沒錯,我當初學習禮儀的時候,也看過這樣的章節。封禪對于一個皇帝來說,是重于泰山的禮儀,不過父皇肯把自己的盛事變得不完美,也是一種勇氣,看樣子,他是把母后看的比儀式本身重要了。也罷,這下我倒是放心讓母后跟著回長安了。”

  看了看門口,再轉一圈兒看看帳篷內,見沒外人后,李恪才低聲問:“皇兄,青雀,你們說說,父皇的分封,還、會繼續嗎?我怎么覺得他已經沒了這方面的意思了?不然,圣旨里面,爵位、官職后面,應該還有個刺史的名號才對。”

  李承乾和李泰相視一眼,同時笑了。

  喝一口茶水,李承乾伸出大拇指說:“你猜的很對,只能這么解釋。其實啊,分封刺史只是一種做事的方式,卻不是目的。父皇的真正目的就是要新興貴族抗衡老世家,給予皇族支持。只要他們肯舍命的支持皇族,分不分封的無所謂。這下,等從嶺南玩夠了以后,我也可以放心的回長安了。經此一事,恐怕多少年里,咱們都不會輕易出現內部矛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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