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達仙島的碧落黃泉。
金舍村內。
羅姆尼的識海之中。
仙女龍悅音,輕輕的踩著他腦海里的黑水湖,一步步的走到了他的面前。
在識海中的羅姆尼并不高大,反倒有些秀珍,像個Q版的小羅姆尼。
飛翔著的小羅姆尼,表情有些急切。
龍悅音還未開口,他已然旋轉繞舞著,想要趕快知道他該怎么辦。
“你別著急。”
“我檢查過你的身體。”
“你那是刺激后創傷性功能失調。”
“失聰和失明,都是短暫的。”
“即使我不幫你紓解,你過一段時間也會恢復如常。”
龍悅音伸手捏住了小羅姆尼,輕輕的在他的小腦袋上點了一下,示意他安分一點。
小羅姆尼聽到龍悅音的話語,急切的神情終于放緩。
或許沒有嘗試過在識海里說話,小羅姆尼聽完龍悅音的話后,嘗試了數次,都沒能開口。
試得久了,他又開始著急了起來,一副我好多話想問,卻怎么說不出口的憋勁表情。
“沒關系的,在識海你不用開口。”
“按照你自己跟自己內心說話的方式,去告訴你自己你想說的話。”
“這里就會回響起你的話語,我也就能聽見你的心聲了。”
龍悅音解釋著放開了羅姆尼,揮手之間也不見任何能量涌動,可一座華麗的東方亭臺,便即出現在了羅姆尼的識海之中。
轉瞬而已,他們依然各自落座。
“這,這是怎么回事?”
羅姆尼的聲音終于傳來了,他的識海象征體還在疑惑,天空卻已經傳來了他的話語。
“這是你的識海,萬物皆可變化而出。”
“你現在是精神體,而我雖是肉身進來,但一些識海的妙用,我還是辦得到。”
“如果你實力夠的話,你也可以對普通人的識海,有這種操縱能力。”
“職業者的話,就會難很多。”
“他們能夠對自己精神世界,也就是識海,施加許多的防護和強制的保護。”
“外人很難通過神識,去撥動這些被強力控制的識海。”
龍悅音很耐心的給羅姆尼講解著她方才的施為,這是一種強者對弱者的控制。只能在普通人和職業者,強者和弱者具備巨大實力差時才會出現。
“仙女,我,我會恢復自己的視力和聽力,你剛剛是這樣說的對嗎?”
小羅姆尼搖晃了一下腦袋,眼神中的光芒綻放,希望之火燃燒在眼仁中,而那句從天而落的問話,則帶著濃烈的期許意味。
“是的,你會恢復的。”
“不過你失去的天賦,那個背后賦予你神徒身份地存在的契約,卻并不能回來。”
龍悅音繼續耐心的解釋,并沒與惱煩羅姆尼的多次確認。
“嗯,我知道的。”
“能恢復聽力和視力,我已經很慶幸了。”
小羅姆尼點頭,也沒有多去渴望重新獲得那些不可得,但那失落的神情還是外顯著。
“你也不用失落。”
“沒了神契,沒了神賜的魔法天賦,對你來說未必不是好事。”
“那些東西,本身就不屬于你。即使你擁有了,你開發到了極致,你最終也只能走到神級。”
“若你想依靠這些神賜的天賦能力突破至更高的層次,離開這個世界,你卻是完全辦不到的。”
看著小羅姆尼如同小孩般失落的表情,龍悅音出言寬慰著他。同時還指出了得失之間,可能帶來的變化。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龍悅音對羅姆尼的現狀,持有樂觀的態度。
“嗯。”
羅姆尼聽著龍悅音的話語,并不覺得有什么可開心的。他只是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其實,你應該知道。”
“那道自稱是系統的靈光,其實是一道神念。”
“附著在你們這些被選中的人身上,為的不是讓你們變強,也不是賜福于你們。”
“而是要你們作為祂們的代表,去爭奪這個世界的所屬權。”
“如果要說得直接一點,就像是神雇傭了你們,讓你們作為傭兵去廝殺。”
“勝者多得勝利的果實,敗者則承認失敗。”
龍悅音看見羅姆尼仍舊興致不高,便幻化出了許多真實影像。
這些畫像無風自動,演繹著一場場恢宏的戰爭場景。
其中最慘烈的一場,發生在了虛空之上。
那是傳說中的神戰,也是聞名遐邇的諸神黃昏。
“我,我其實是知道的。”
“可我這一生,穿越來到這個世界,不就是為了完成被選中的使命嗎?”
“現在的我,卻失去了這種使命。”
“我又該去哪里?又能去哪里?”
羅姆尼看著這些畫面,呢喃的說著。
他不是不知道那些神明在利用著他們,可他這一生,便會神選而來。
存在的意義和基礎,都是因神所選。
如今失去了這一切基礎,他的存在意義,又在哪里呢?
“你還記得你的前世嗎?”
“如果記得,你就應該有自己所渴望做的。”
“若不記得,那你應是記得這一世的一切。”
“神選了你來。可這一世你所擁有的一切,人生道路的方向選擇,也都是歸于你的,并不屬于選你的神。”
“而你人生的使命,你存在的意義,也不是神賦予的,而是你自己的選擇。”
“你愿意拯救蒼生,那么你的使命就是拯救蒼生。”
“你若要逍遙快活,那么你的人生便可以逍遙快活。”
“你如果想要追求真理,走到世界的極致,那么你自然也可以孜孜不倦的求索。”
“這些都是歸于你自己的選擇,歸于你內心的渴望。”
“并不源自于外界,無論這個外界是神,還是別的什么。”
龍悅音認真的看著羅姆尼。
她知道他現在很迷茫。
所以她告訴了他,他今生所有的一切,都應不是別人賜予的,而應是他自己選擇的。
如果一開始沒有辦法選擇,那么在能夠重新選擇的時候,就要勇敢的聽取自己內心的聲音,去追尋自己所渴望的。
這時候尋找到的存在意義、人生使命,才會是真實不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