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為之上浮,天穹再次打開。
驟然殺來的海底生物,憤怒而瘋狂。
潘達仙島一瞬血流成河,可我們最終走了過來,
因有五仙羊降世,庇護仙島于無盡海南。
天地改變后的幸存者 海類的沖鋒仍在繼續,不要命的撞擊著五仙羊重新拉起的壁障。
格瑞斯和曦洛,找到了一處山尖,落了下來。
環顧四周,皆是殘垣斷壁、海嘯過后的淅淅瀝瀝。
死傷在地的潘達,無人救助。
遠在仙島中心的潘達軍團、仙武軍、仙島武脈才剛剛趕來,還未參戰倒先需救援幸存者。
潘達們團結一致,被海類襲殺的頹勢已然穩定。
魔窟一方,卻仍舊亂戰一團,海類和鬼怪們殺將在一起,鮮血淋漓得若不值錢的雨水,灑落在四周的海面,染好了一整片海域。
起初只是憤怒于海底家園被毀滅的海類,此時被血氣一刺激,倒真的喪失了所有的理智。
那無法沖擊潘達仙島的,便會轉而殺向魔窟,亦即污穢之地。
殺至最極端時,每秒鐘都會有數萬生靈喪命。
前一刻數頭娜迦撕碎了一個嘎牙鬼,下一秒數十只牙骨魔便會群起咬殺,吞噬掉這些娜迦。
魚人胡亂的揮舞自己的魚叉,卻怎么都敵不過拿著血叉的血叉摩。
海底巨獸沖殺在前,首當其沖的就是那近百條海龍。它們長有百米,無足藍色鱗片,渾身電光閃爍,如同電鰻,實則為雜血龍獸。
肆意殺戮的海龍,很快遇上了被召喚來的蛇龍。
體型相仿的類龍生物,纏繞殺在一起,如同多條繩索混雜,糾纏不清,鱗甲四射。
“號令,無畏生死!”
最瘋狂時,海底獸人組成的沖鋒隊,已然殺進了藍熔河,達到了魔窟的地面腹地土原所在。恰在這時,數百位多足巨人,沖天而起,領著一群面目猙獰的血河鬼獸,反殺而出。
號令一起,亂糟糟一團的鬼怪、鬼魔、鬼獸,便齊齊沖鋒,各自往魔窟的四面八方沖殺而去。
有了號令,鬼魔的戰斗力得到了飛躍性的凝聚式提升。
原本節節敗退,一路縮回本島的情況為之一改。
數十分鐘后,鬼魔們已然殺到了魔窟的近海,在海灘上、礁石邊、海崖旁與海類們廝殺一處。
又是半天過去,鬼魔甚至殺入了海床,在無盡海中與四面八方沖來的海類,掀起了一場無差別的廝殺。
蔚藍色的海水變了。
成了如同血河般的色澤。
綿延數千里,血紅腥臭的味道飄蕩而起。
潘達仙島內被保護著的戰士們,看見如此慘烈的殺場,也有些心有余悸。
曾經自己入污穢之地,親身對敵在前線,或許為了保家衛國,防止鬼魔入侵而悍不畏死,不知后怕和恐懼,因為有心中的信念。
但此時身為旁觀者,看著慘烈的廝殺,便又是另一番滋味。
那種撲面而來的肉體對撞,撕裂破開的身軀,前一秒還活生生,下一秒卻成了被踩在腳下爛泥肉的場面,震撼了所有觀看這場廝殺的潘達們。
有一些偷偷跑來偷看的小潘達,甚至因著場面過于血腥,而嚇暈在壁障旁。
幸好,壁障旁都是潘達,即使有人被嚇暈,也會有即使的救助。
日頭自中天而下,黑夜悄然爬起。
可廝殺卻從未停止,那雙方產生的尸首,堆滿了魔窟的四周近海。
漂浮在海面的尸體,有些被周遭引來的食腐海獸吞噬,成了它們的肚中肉。
“我還是第一次見這種場面。”
曦洛看著魔窟方向的廝殺,有些驚訝和緊張。
“羅姆尼不見了。”
“曦洛,皮卡皮,小金魚,我,我該怎么辦?”
跟曦洛驚訝于廝殺的慘烈不同,格瑞斯卻無神的擔憂著羅姆尼墜落深淵的事情。
“格瑞斯,我們會找到他的。”
“還有春夏秋冬,莫妮和奧布勒。”
“不用擔心。”
曦洛看到格瑞斯擔憂的神情,那哀傷到就要哭泣的神態,不由自主的抱著她,安撫的拍打著格瑞斯的纖背。
“皮卡!”
皮卡皮跳到了曦洛的肩膀上,摸了摸格瑞斯的腦袋。
“吼吼!”
小金魚撲騰著自己的小翅膀,飛舞在低空吼吼叫著,也同樣在安撫格瑞斯。
“我,我以后該怎么辦?”
“羅姆尼他,他之前說要離開,我…..我還以為能夠勸阻。”
“怎么就突然裂開了,這潘達仙島為什么那么豆腐渣。”
“我….嗚….曦洛”
“我只是想跟羅姆尼在一起。”
“為什么,為什么會發生那么多事。”
格瑞斯被大家安撫著,那強忍的難過突然爆發。情緒上涌,淚落臉頰。她哭泣著,訴說著種種。
那種委屈,那種驟然離開摯愛之人的傷感,涌上心頭又落在眉梢。
淚水如雨,沾濕衣裳。
曦洛拍打著格瑞斯,傾聽著她的難過,沒有言語。
大雨突然下了起來,點點滴落在壁障之上。
光芒滴答,五仙羊維持著天幕,屹立不動。
可見的月光明明如洗,潘達們覺得他們又一次的獲得了勝利。
格瑞斯卻覺得,她的日月已墜。
來到這個世界后的人生,在這一刻陷入了最灰暗的時候。
與羅姆尼的相遇,很突然很奇詭。
她卻覺得,那是命運的相遇,美好故事的開端。
每個人的一生,都會遇到形形色色的人,但要遇到那個讓自己迷離墜入愛河,不管不顧的,卻唯有一次。
羅姆尼因為她的選擇,封閉了自己,想要逃離她,想要離開她。
格瑞斯其實內心早已緊繃,每日劈砍木柴,便是為了讓自己忙起來,忘記她替他做下的決定。
她知道,他心底有著匡扶正義,保護百姓,捍衛家國的渴望。
他的心氣高絕,能力也高絕。
可失去的魔法天賦,喪失的靈光使命。
正正擊碎了他的英勇,那是從根子上抽走了他堅信的一切。
她難過,她哭泣,她自責。
懊惱和后悔,傷心和悲痛,時時輪轉在她的心尖兒上。
折磨著她,讓她不能自己。
世界仍自轉動,可格瑞斯覺得,她的人生停了。
只是,她是否又知道,她的那一次選擇….
對于羅姆尼而言,也是一次歷史性的變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