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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琇離開了,陳嘯庭一時卻有些煩躁,他總覺得事情沒這么簡單。
可現在卻不是探究的時候,于是他也只能待在原地,安靜等待著朝會開始。
隨著時間過去,東邊太陽逐漸升起,陳嘯庭已經在原地站了差不多半個小時。
就在這時,只聽遠處鼓樓響起了鼓聲,刺激得陳嘯庭整個人都精神起來。
鼓聲不斷,回響在整個皇宮內,也預示著朝會即將要開始。
隨著鼓聲逐漸消退,兩列官員出現在宮門外廣場兩側,緩緩朝宮門處趕來。
陳嘯庭粗略估計,來參加朝會的官員足有一百多號人,在殿內可沒法施展得開。
官員們分做兩隊徐徐強行,當來到玉虛宮宮門外時,就各自依照班列站好。
所謂文武,自然是以文官居多,五軍都督府的將軍們更多是來打卡的。
站在原地,陳嘯庭定睛望去,朝臣之中最顯眼的莫過于是最前面那兩位。
此二人陳嘯庭雖是頭一次見,但卻知道這二人的大名。
站在第一位的,便是當朝內閣首輔黃玉成,如今這位內閣首輔已六十多歲,須發大多數都已經白了。
站在第二位的則是內閣次輔秦延文,他才剛剛滿六十,比黃玉成要小上幾歲。
別看這兩人眼前和和氣氣,但背地里卻是刀光劍影,斗得不亦樂乎。
“秦閣老,今個兒大朝會,不知你有什么要緊事拿出來議?”首輔黃玉成捋著胡須,微微笑道。
事實上,他兩人雖斗了這么些年,但卻真的從沒有紅過臉。
只聽秦延文道:“黃閣老是首揆,您的事才是要緊!”
“哦哈哈哈…”
兩位閣老哈哈大笑,其他朝臣們都見怪不怪,這也不可能會影響到他們的站隊。
兩位老狐貍嘴巴都嚴,他們也都知道不可能從對方嘴里問出東西,于是干脆就不再開口。
如今內閣就只有這兩位閣老,算得上是開國以來最少情形,他兩人閉口其他人也就不再說話。
百官肅靜,就在這時,只聽玉虛宮宮門內傳出鼓樂之聲,然后便見兩隊太監低著頭從里面出來。
永治皇帝朱瑜雋,徐徐從宮門內走了出來,今天他看起來氣色不錯,冕服在身散發著無上威嚴。
這也是陳嘯庭頭一次見到皇帝,和他想象中的英明神武還是有些區別。
而在皇帝后面,各從左右走出了兩位蟒袍青年,其中一人就是六皇子的朱琇。
那么另一人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定然是皇位最強力的角逐者,皇八子朱琇麟。
“皇上駕到,眾臣早朝!”司禮監掌印俞培忠上高聲道。
這其實就是個信號,在得了這信號之后,眾大臣紛紛跪拜于地,山呼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朝臣們要跪,作為儀仗的陳嘯庭等人,只需要昂首站好即可。
此時陳嘯庭都可以看到,除了在御座旁的司禮監掌印,還有東廠廠公劉洪,以及新上任的西廠督主劉瑾忠等太監。
而作為錦衣衛話事人的孫閑,卻只能孤零零的站在御座另一側。
雖然是朝會,但朱瑜雋卻表現得很隨意,只見他靠在御座上,隨口道:“誰有本奏!”
一般來講,這種級別的朝會并不會討論實質性的東西,隨便拿出兩件小事議一議就可以了。
以往也是這樣做的,所以大多數朝臣們此時都不言語,靜等著被提前安排好的戲碼上演。
果然,立馬就有朝臣站出班列,然后道:“臣工部員外郎吳高陽有本啟奏!”
朱瑜雋面無表情,也沒有人讓人去接過奏本,而是直接道:“說!”
吳高陽躬身身子,瞄了一眼御階上八皇子朱琇麟后,才道:“啟奏圣上,清涼殿有失修繕,工部已核算出所需銀兩,還請圣上核準!”
修繕一座清涼殿,實在算不得什么大事,而且也牽連到政爭,朝臣們都沒太大反應。
“需多少銀兩?”朱瑜雋隨口問道,他對這座夏天納涼的宮殿還是有好感的。
如果能在朝會上通過修繕方案,那修繕的銀子就不用從內庫里出了。
兩萬兩多不多?對于皇帝來說本身不多,對國庫來說也不算多。
但事情不是絕對的,很多時候也得根據實際情況來。
比如說當下,朝廷西北要防胡人叩關,東南又有倭寇之患…到處都需要花費銀子。
國庫如今已是入不敷出,如果還拿銀子去修宮殿,這就未免不合時宜。
于是乎,管錢袋子戶部侍郎裴元新便站出班列道:“啟奏圣上,東南軍需要撥一百萬,西北諸省要陸續撥款二百萬,外加湖廣之地流民要安置,又是一筆大的花費…”
“而如今,戶部各庫存銀,卻不過二百五十萬,實在是難以周轉…”
其實朱瑜雋知道會有人出來反對,戶部侍郎則是最有可能的那個。
而戶部尚書張云德,卻沒有站出來說話,整個人就跟木頭一樣站在原地。既然有人出來仗義執言,那肯定就有幸進之輩為皇帝說話。
可沒等這些人站出來,便見御座一側的朱琇麟上前一步,對朱瑜雋拜道:“父皇,兒臣有事啟奏!”
朱瑜雋臉色難得好看了些,便道:“皇兒且說!”
這一幕看得朱琇面色復雜,皇帝可從未對他如此親厚過。
只聽朱琇麟道:“父皇,兒臣府中還有近千匹絲綢,拿去賣掉換幾萬兩白銀不在話下,拿來給父皇修殿宇正好不過!”
聽聽看,這是多么孝順的兒子,為了給老爹修殿宇連家里絲綢都都賣了。
朱琇麟這位吳王殿下,就差去把自己衣服給當掉了。
但這話聽著陳嘯庭耳中,卻又是另一番看法。
王府中僅絲綢就有千匹,這位吳王殿下還不是一般豪富,畢竟誰家會沒事存放那么多絲綢呢。
而且可以預見,吳王府上所存定是上等絲綢,所值價值很可能不止朱琇麟口中的幾萬兩。
不管陳嘯庭聽了這話怎么想,反正朱瑜雋此時是龍顏大悅,笑道:“好…皇兒有此孝心,朕心甚慰!”
說完這話,朱瑜雋看向裴元新道:“裴侍郎,這下你無話可說了吧?”
“吳王殿下孝感動天,微臣自無話說!”裴元新躬身道。
事情在這一刻解決了,清涼殿也可以繼續修繕,朱瑜雋的心情很不錯。
但他卻不會真的要朱琇麟去賣絲綢,畢竟他內庫里還有銀子,無須太苦了自己兒子。
朝會得以繼續進行,又有幾名官員陳奏事后,大半個時辰就已經過去。
此時朱瑜雋已有些疲累,只見他斜倚在御座上,隨口問道:“列為愛卿可還有事陳奏?”
這話也是一個信號,表示今天的朝會可以結束了,熟悉皇帝的人心里都清楚。
就在一眾臣工都準備山呼萬歲后退朝時,只聽一道清冽聲音道:“臣督察院左副都御史王廉…有本啟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