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牧樵把黑色金屬箱打開,選中了一根7厘米長的穿刺管,從后腦勺穿刺進去。
很慢。
劉牧樵做穿刺已經做了幾萬臺,腦干穿刺也有幾百臺了,劉牧樵還是很謹慎,動作很緩慢。
他盡可能讓自己能感受到穿刺到了哪個部位。
純憑經驗不行。
腦干有不同的結構,很少有相同的穿刺路徑的,可以說,每一次都是第一次,沒有絕對的經驗。
劉牧樵能感受到神經纖維,也能感受細胞團。
神經纖維是彈性的,細胞則是很脆的。
這種感覺很少有人能夠掌握。
即便是穿刺做得非常好的鄒慶祥,都不能達到這個火候,他穿得很準,那是因為計算好了路線。他在計算好的路線上不會出錯。但是,他不能感受到神經纖維和神經細胞。
當然,鄒慶祥能夠規避血管,這是他厲害的一面。
穿刺,最厲害的人是劉牧樵,其次就是鄒慶祥了,再其次是吳迪。
他們幾個應該是當今世界上最厲害的三劍客。
當然,把后面兩個與劉牧樵并列,有些勉強。因為,嚴格來講,他們三個人并不在一個維度上。
吳迪和鄒慶祥做帕金森病根治術,業務發展得非常好,每年,他們差不多要為1萬個病人做根治術。
1萬個不少了。
因為安泰醫院做帕金森病主要是用的tao侍t術式。
而世界上通常的方法是用機械手放置起搏器的。
安泰醫院,一般的患者是用人手。
用人手沒有絕對禁忌癥——除非是出血性病人不敢做,其他的,即使是100歲的老人也可以做。
而世界上掌握了tao侍t術式的人,只有三個,劉牧樵、鄒慶祥、吳迪。
劉牧樵已經很久不做這個手術了。
這1萬人,一半采取tao侍t,另一半采用機械手放置起搏器。
也就說,鄒慶祥和吳迪,每年要做5000例的帕金森根治術,平均下來,除了節假日,工作日每天要做25個。
一個人平均做12.5個。
所以說,鄒慶祥和吳迪,每天的工作量很大。
現在帕金森病每個手術收費3.8萬,每年1萬個,光是手術收入就是3.8億,可想而知,一項技術可以創造多少經濟效益。
帕金森病人病源非常多,現在的名氣大了,來求醫的外國人也絡繹不絕。
1萬個病人中,大約有4000人是外國人。
外國病人還要交一塊額外的費用,資源占有費,人均兩萬左右。所以,實際上,鄒慶祥他們幾個科室的總收入達到了4.6億左右。
當然,社會效益更大。
帕金森病是危害極大的老年性疾病,病情發展到嚴重階段,患者失去自我生活能力,到了最后幾年,長期躺在床上。
治好一個病人,給社會減輕多少壓力,至少,一個家庭的問題解決了。
消耗3.8萬,給社會帶來的社會效益至少在10倍以上。
吳迪和鄒慶祥,帶領50幾個醫護人員,創造近5億產值,而成本很低,人均產值近千萬。
當然,回報也非常可觀。
吳迪和鄒慶祥年薪在200萬左右,科室里的醫生,平均80萬,護士平均也有50萬收入。
扯遠了。
劉牧樵用了兩分多鐘,進到了血腫腔,把血液放出來,然后又用生理鹽水,加上少量的糖皮質激素,清洗了血腫腔。
把針管退出來。
前后,總共是用了30分鐘。
時間不算短。
劉牧樵并沒有立即離開,他還需要觀察一會病情,關鍵是擔心患者再出血。
最近,劉牧樵對沖洗液進行了改進,不再使用去甲腎上腺素了。
這不是因為在實踐過程中發現了什么問題,而是他搜索了知識庫,用了去甲腎上腺素沖洗的,大腦腔隙性梗塞的可能性增多。
趙一霖報告病情。
才過了10分鐘,趙一霖報告的數據就顯示病情有變化了,在朝好的方向發展。
史密斯教授已經是第5次贊揚劉牧樵的技術。
患者周圍,現在是一群人,他們都在等奇跡的發生。
劉牧樵的心情很輕松。
隨著時間的推移,病情越來越緩解。
此時,有個人與他心情相反的人——就是在病室外面,一個黑人保安,攔住了一個官員。
黑人保安才不管你有沒有外交使節證明。
外交豁免,在醫院是失效的。
他要黑人保安通知一聲里面的劉牧樵,這黑人很固執,他說:“我沒有這個義務。”
當然,他這樣做也好理解,因為,他不喜歡這個總飯桶,劉牧樵不見他是最好的。
官員最怕遇到這種二愣子。
他不怕會講理的,也不怕橫的,怕就怕這種二愣子。
劉牧樵看了看鄒慶祥手上的手表,國內時間,早上9點多了,這里時間,下午7點。
從進來起,已經過了1點20分鐘。
都差點忘記了,外面還有一個人在等他。
再看看病情。
患者從昏迷進入了嗜睡狀態。
體溫下降了,中樞熱基本上恢復正常。這是一個極好的跡象。
顱腦損傷的,就怕發熱,要是感染性發熱還好說一點,經過消炎可以退燒,而中樞熱,基本上沒有好的退燒的辦法。
顱腦損傷出現中樞熱,也就是預示著預后不好。
醫生嘴里經常會講“預后”兩字,意思就是預期后果。
“預后不好”這句話,一旦講了,那就是比較肯定,預期后果不好。特別是在某些絕癥面前,說“預后不好”,那就是說,沒治了。
“血壓穩了,120/80mmhg。”趙一霖興奮地說。
剛才,血壓一直很高。
血壓中樞也在腦干,血壓下來了,就說明中樞功能開始恢復。
“呼吸平穩了。20次/分鐘。”
劉牧樵看了一下病人的瞳孔,3毫米左右,等大等圓。
不錯。這個算是救活了。
“我們可以走了。”劉牧樵這才想到,今晚還有一個晚會在等他。
“別急,還有一個病人,診斷很難,也請您會診。”史密斯逮住了劉牧樵,哪有輕易放過的理?
劉牧樵并沒有生氣,他喜歡看病,特別是別人看不明白的病,他就越喜歡看。
“好,在哪里?”劉牧樵說。
“在另外一個病房。”史密斯說。
“劉牧樵,你是不是忘記了什么事?今晚,不是有一個重要的宴會嗎?”趙一霖提醒。
“噢。讓他們再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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