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來到皮院長辦公室,剛好有一個人從里面出來,皮院長說了聲請坐。
“向麗芳的事,院長,我想向你匯報一下。”趙靜說。
“老趙,你支持一下工作好不好?一定是你不同意吧?”皮院長說。
“不是我不同意,我提個醒,向麗芳這婆娘你知道,要她突然離開臨床,她會發瘋的。”
“我們不是為她好嗎?照顧她的身體。”
“她不需要照顧。”
“別說了,趙靜,你也別替她說情了,會議已經討論通過了,不能隨便更改的。好了,沒別事,我還有個會議要開。”說著,就站了起來,等于是送客。
趙一霖回到了病房,一見向麗芳就哈哈笑個不停。
“怎么啦,老趙?”向麗芳問。
“你又可以施展一下才華了。”
“什么才華?”
“你不是很會放潑嗎?”
“你才放潑!我這么淑女,你說我放潑?”
“好了,我不多說你了,告訴你一個消息,不過,你別激動喲。”
“什么好消息?”
“調你去病案室,照顧你的身體,你看,領導多關心你。”
“嗷~”
這聲嚎叫還沒落,向麗芳已經在三十米之外。
“有好看的了。”背后,一群護士同聲議論。
劉牧樵和鄒醫生也進了辦公室。
“我們查了一下房,除23床和27床病情還不穩定,其他的都恢復得不錯。”鄒醫生說。
“那好。和他們家屬都溝通,別到時候吵吵鬧鬧。”趙一霖說。
劉牧樵脫了白大褂,推了推眼鏡,說:“我猜,立項的事泡湯了吧?”
“差不多。”
“沒關系。其實,宋百年這樣也不錯,至少,學起來比較快。”劉牧樵說。
“也是,我們還是以血腫微創穿刺為主,這一群病人就夠我們累死累活了。活檢,本來也只是一個檢查項目,病人資源也少。”趙一霖嘆了一口氣。
他本意,是在這方面領先,壓一壓司馬林毅。
司馬林毅壓在頭上實在是太久了,現在,這座大山有崩塌的危險,他想盡早使他崩塌。
“我們今后啊,可以考慮帕金森病的手術治療,還可以考慮難治性癲癇的手術治療…”
“停停!劉牧樵,你知道院長怎么評價你的?”趙一霖做了個手勢,大聲說。
鄒醫生說:“一定是大贊不已。”
趙一霖說:“想得美,院長說,劉牧樵太生猛了,經不起他折騰。所以,劉牧樵,你今后千萬別跟我說手術治療帕金森病和癲癇了。你會把皮院長嚇壞的。”
劉牧樵翻了一個白眼。
我草,難道這里魚塘真的太小?
就在前幾天,司馬林毅的秘書專門來安泰醫院,找到他聊了一個多小時,動員他去省立醫院。
“劉牧樵,我們主任真的想挖你,他沒有自己來,你知道,他很忙,講學、會診、開會,星期天都很少有休息的機會。”
劉牧樵很明確地拒絕了。
那位秘書費盡了口舌,最終還是黯然離開了。
附屬醫院也和他有聯系,雖然還不算是正式官方的,但只要他同意去,應該不會有問題。
現在好,皮院長竟然這樣評價,他可是第一號權威,要誰,不要誰,一句話的事。
不過,劉牧樵并不氣餒,更不心焦,我這不是才實習一個月嗎?做正式決定,還有的是時間。
當然,劉牧樵的初心,他是不會忘記的。
聊了一會,向麗芳回來了。
一副得勝回朝的威勢,只是,似乎有點慘烈。
她臉上還有血絲和傷痕。
頭發更是蓬松得令人浮想聯翩。
“打架了?”
“打架?我這樣有素質的女士會打架?沒有的事!”
“好吧,先說說結果。”
“那還有懸念嗎?不贏,我會回來?老趙,你也不想想,我什么人,我這輩子什么時候輸過?”
眾人哈哈大笑起來。
趙一霖也是笑得很夸張。
劉牧樵微微笑著,他們真是一對好搭檔。
“他笑,多好看。”
“是的,男神的笑當然迷人。”
“王藝昨晚哭了,不知道為什么。”
幾個護士早已經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劉牧樵身上。
劉牧樵買了兩件150元的夾克,又買了一套被套,剛好把謝敏給他的一千塊錢用完了。
“護士長,講講剛才的戰況,是不是非常慘烈呀。”趙一霖笑完問。
“那是相當的慘烈。關鍵是辦公室的一個副主任,我記得她了,她撕扯我的頭發,還在我臉上抓了一抓,你看,破相了。”向麗芳說。
“那個副主任比你還兇?”
“可不是!”
“你到底干了什么?”
“我?當然是講理啊,有理走遍天下,我理寸步難行。”
趙一霖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
“不信,我是不信,你講理,人家會撕扯你?”
“你不信算了,我真的沒怎么動手。”
“沒怎么動手?信息量好大啊。”趙一霖說,“你是對院長還是護理部主任?”
“當然是孫濤院長啊!他管護理,我不找他找誰?”
明白了,向麗芳也不會講真話,后來,一定是皮院長妥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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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麗芳留任神經內科。
非CT引導下腦組織穿刺病檢技術沒有立項,原因是世界上還沒有先例。
劉牧樵在兒科的實習延長4周,神經內科耽擱他太多的時間,阿玲也一再申請,就連劉婭也找了幾次郭科長。
這幾天,孫濤很是糾結,他叔叔顱內發現一個小結節,很難定性,需要做活檢。
孫濤自然會找宋百年商量。
他是本省最頂尖的穿刺高手之一。
“這個部位,接近中腦,結節太小,成功率很是問題呀。”宋百年把磁共振片反反復復看了半個小時。
他不想做。
原因很簡單,太難了。
當然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被劉牧樵刺激太大,一想到穿刺,他心里就發抖。
“你都不敢做,其他醫院也只怕是困難了。”孫濤說,“除非去京城,宣武、協和。但是,太麻煩,他們在農村生活一輩子,到京城,兩眼發花,我又不可能陪他們去。”
“冒險一下不是不可以,可是,這幾天,我不在狀態呀!”宋百年微微搖頭。
確實,他這話沒錯,這幾天,他在陰影中出不來,科室里那個病人,他也沒做,轉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