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獸人間諜是被干員薯條發現的,原本只是例行盤問,但他卻露出了破綻…”
“此獠兇殘狡猾,整個抓捕過程非常的驚險,有十余人受傷,險些就被他逃掉了…”
“幸好學者會那邊派來了高階超凡者支援,就是那位閃耀的星辰劍姬,最終才制服了那家伙…”
阿福秘書把之前發生的情況和羅爾說明了一下。
“哦?學者會居然也變得熱情主動了?”
羅爾有些好笑的說道。
按照學者會之前的畫風,其他部門機構就別想得到他們的配合,一般都是向別人發號施令那種,更不用說派遣強力超凡者來幫忙了,放在以前,都是很難想象的事。
看來他們這次是真的受創嚴重,當然,也可能是曾經那些擔任領導層的大學者悉數斃命,剛換上來的人還比較低調吧。
那些有資歷,有建樹的資深大學者,也被俗稱做‘賢者’,所以學者會的領導機構,也被稱為‘賢者會議’
羅爾之前聽女兒提起過,那位非常看好她的歷史教授康德,也是因禍得福,在高層勢力洗牌后,他這個比較邊緣的角色反而毫發無傷,順勢平步青云,已經晉升為大學者,進入了賢者會議。
“說起來,跑來幫忙的居然是那位閃耀的星辰劍姬?”
羅爾又繼續問道。
“是的,那位大人以劍術和速度見長,一出現就輕易解決了那名間諜,將他踩在腳下。”
阿福秘書連忙補充道。
按照秘書的描述,羅爾大概腦補了一番當時的畫面,那位星辰劍姬應該扛著一柄粗俗的雙手劍,身材魁梧,體格強壯,然后一腳踩住獸人間諜,嘴里發出一連串得意的獰笑。
星辰劍姬留給他的印象,主要來源于報紙和相關歌劇,大概就是這樣的。
談不上好惡,一般向路人。
但以后若是有機會,倒是可以和她擊劍,領教領教八階強者的劍術。
“你們對這個星辰劍姬了解多少?”
羅爾又繼續問道。
秘書臉上不由得露出些許尷尬,頗為心虛的答道:
“了解得不多…”
“她被學者會看重,認為是帝國的未來新星,我們的人很難接近她。”
“閣下如果對她有興趣的話,我們安排人手仔細查查?”
羅爾搖了搖頭。
“沒必要先把眼下的工作辦好再說吧。”
他對星辰劍姬也就是一點點好奇罷了肯定是目前的工作更為重要。
秘書點了點頭,又繼續道:
“獸人間諜正在被安全部的審訊他們那里不乏刑訊高手還有心理、思維方面的超凡者幫忙,相信很快就能出結果的。”
“那么這位依芙雅夫人要如何處理?也交給安全部?還是由我們自行關押?”
羅爾仔細斟酌了一番答道:
“先別急,我計劃放長線釣大魚來一出引蛇出洞!”
“我們先不要動她只是派人盯住她的一舉一動,想辦法引出幕后那個貓頭鷹。”
“之前抓捕獸人間諜鬧出那么大動靜,貓頭鷹肯定已經知道了,回頭多半會再聯絡她那就是我們下手的機會。”
“我記得我們有兩名女性干員吧?偽裝成女仆安插到她身邊去。”
因為是對內的情報安全部門,不需要什么美艷女間諜,所以灰色幽靈內部的女性很少,除了幾名文職人員,外出的干員只有兩名女性行動代號‘起司’‘蛋撻’
說起來,這些干員的行動代號怎么全是吃的?就不能起點‘安潔莉娜’‘艾雅法拉’‘史爾特爾’這種代號嗎?
羅爾接著又和秘書聊起了引蛇出洞和安插人員的各種細節他畢竟不是專業的情報人員出身,細節方面的問題拿捏得不會很到位像之前就讓那女傭自殺了,頗為遺憾。
所以具體的行動方案還是要讓專業的來自己這個外行就不要瞎指揮了。
阿福秘書也沒讓他失望很快就提出了好幾套方案,交給羅爾定奪。
兩人就這么聊了很久,直到天都快亮了,才暫時敲定了其中一項主要方案和兩項應急預案。
這些方案還得拿回總部,讓其他有經驗的老干員也參與進來,進一步優化打磨,最后才能定型。
“那就這樣吧,你先回去休息一會,然后把方案定下來,回頭再過來我這邊;如果安全部那邊審問出結果了,也馬上通知我。”
“我就留在這里,看住這個女人,直到我們的人到位之前。”
羅爾安排道,這便于秘書分開,各司其職。
等秘書離開后,他走到床邊,看著沉睡中的依芙雅。
她看上去睡得很香,呼吸均勻,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笑意,很美,很甜。
“之前忙著和秘書討論,不知不覺讓這貨在我床上睡了一晚上,真是便宜她了。”
羅爾嘟囔了一句,習慣性的伸手戳了戳依芙雅軟軟的臉頰。
“嚶”
依芙雅發出一聲嚶嚀,又長又密的眼睫毛微微顫抖著,緩緩蘇醒。
雖然身陷敵營,隨時可能遭遇各種不測,但這一覺她卻意外的睡得很好,是十幾年來,睡得最安穩的一覺。
自從丈夫去世后,她便再沒有睡得如此香甜了。
而且,她還做了個久違的美夢。
夢中,她先是被一個壞蛋抓住了,被那種很粗的麻繩捆住,然后被逼問了很多私密的問題。
她寧死不屈,那壞人便拿枕頭砸她,逼她就范。
關鍵時刻,她丈夫死而復生,提著把明晃晃的長劍,騎著搞頭大白馬,跑來趕走了壞蛋,救下了她,然后又用劍割斷了捆在她身上的麻繩。
然后,她便躺在丈夫懷里,訴說著心中的思念和與委屈,又盡情發泄了一番積壓已久的欲望。
又過了一會,女兒也來了,她變得更加的乖巧和懂事,再也不想學什么劍術了,而是老老實實的學起了之前最厭煩的精靈語。
最后,丈夫帶著她回到了家鄉的精靈村,一家三口過上了幸福美滿的日子。
直到被羅爾戳醒之后,她才意識到眼前自己夢寐以求的幸福,真的只是一場夢。
但即使如此,她還是有些任性的不想醒來,想要再多睡一會,貪戀著這難得的安寧與幸福。
之前十幾年來做過的夢,大多是可怕的噩夢,還有不少和黑暗地牢有關…
所以這個夢太過美好,不想醒。
但羅爾卻沒有給她這樣的機會,毫不客氣的伸手摁住她的雙肩,一陣前后搖晃。
依芙雅立馬就醒了過來,但意識還沒完全恢復,看著面前的羅爾,一下子顯得非常緊張。
“你…你…你想干嘛?”
她慌亂的說著,下意識的拿起身上的毯子,遮在胸前,還在床上扭動著身子,想要離羅爾遠些。
“不想!”
羅爾毫不客氣的答道。
“快從我床上下來!”
依芙雅的意識這下才完全清醒,意識到自己正身處險境,趕快解釋道:
“啊…羅爾先生,抱歉…我剛才…”
“行了,清醒了吧?現在認真聽我說接下來的安排。”
羅爾這便簡單說了下情況,并繼續要求道:
“你必須當做什么都沒有發生,不能表現出絲毫異樣,并找個足夠好的借口,解釋清楚女傭的消失,不能引起其他人的懷疑,尤其是不能讓貓頭鷹注意到。”
“明白?”
依芙雅很費勁的緩緩點了點頭,又低聲問道:
“如果我做到了您的要求,那能不能…”
羅爾答道:
“如果你表現良好,計劃成功,可以視作戴罪立功,我會為你爭取從寬處理,你的女兒也不會被卷入此事,能繼續在第一學院讀書。”
這樣的答復,已經讓依芙雅非常滿意了。
她未曾想過能逃過制裁,只要不牽扯到女兒就好。
“那就這樣,想好之后,你就先回去吧,記得走陽臺,最好是從馬廄的方向回去。”
依芙雅連連點頭,迫不及待的起身離開。
她實在是不敢在羅爾面前多呆一秒,生怕這位難以捉摸的神秘強者突然傷害自己。
這個男人太過神秘,也太過厲害,自己根本看不透,在美色面前也是無動于衷,這次的色誘最終成了一場可笑的自投羅網。
她必須得快點離開,趁著天還沒全亮,外面還沒什么人,不至于被人看見這身丑態。
依芙雅這便發揮出精靈與生俱來的敏捷身手,從陽臺上跳下,又依照羅爾的指示,繞去馬廄那邊回家。
她走進馬廄的時候,原本正趴在地上打盹的小毛驢突然醒來,湊近過去,好奇的打量著她。
依芙雅先是被嚇了一跳,但是看清楚之后,臉上卻露出些許的笑意。
是羅爾先生養的那頭小毛驢,果然很漂亮,眼睛很有神,像是通人性一般。
果然只有像他那樣的強者,才能擁有這么好看的小毛驢吧?
她在心里自語了幾句。
正好這時,羅爾推開另一個房間的窗戶,對著下面的馬廄說道:
“你先跟著這女的過去,幫我盯著她,發現不對勁就大聲嚷嚷,我會馬上過來。”
小毛驢看了羅爾一眼,點了點頭,又晃了晃頭頂的長耳朵。
依芙雅在旁邊看得一愣一愣的。
這頭小毛驢,真的聽得懂人話?還能理解那么復雜的指令?
她正猶豫著,后背卻被小毛驢用頭頂了一下。
像是在催促她快走一般,搞得像押犯人似的。
這真的只頭小毛驢?不是什么長得像毛驢的魔物?
依芙雅的心頭又是一驚。
她在小毛驢的驅趕下,幾步小跑就回到了自家的別墅,路上并沒被人看見。
“需要我幫您安排一下嗎?”
依芙雅小聲問道。
這頭小毛驢也和它主人一樣神秘莫測,讓她絲毫不敢怠慢,甚至都用上了敬稱。
小毛驢卻不理她,腦袋一甩,自己往馬廄的方向去了。
“啊!那里養著我家的‘豪斯’,它脾氣不太好,請務必小心…”
依芙雅連忙提醒道。
小毛驢依舊頭也不回。
依芙雅不太放心,連忙跟了過去。
作為上流人士,她家里自然也養了一匹高頭大白馬,還是很名貴的品種,吃著從外地運來的高價飼料,更有專人負責照料,日子過得比人還滋潤。
這就導致它的脾氣非常暴躁,除了熟悉的飼養員和依芙雅母女,其他人都不許靠近它,否則便是又踢又咬,像個祖宗似的,搞得依芙雅家里都沒法再養其他寵物。
依芙雅看著小毛驢大搖大擺的走進馬廄,而她家的愛馬豪斯也立即注意到這位陌生客人,頓時揚起前蹄,嘴里發出一陣威脅性質的嘶叫。
小毛驢看都沒看它一樣,只是低吼了一聲:
“昂!”
頓時便看見這頭平日里趾高氣揚的大白馬,原地跪了下來,還把頭緊緊的貼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強健的身軀還在微微顫抖著。
依芙雅頓時瞪大了雙眼,自己還是第一次看見家里的馬露出如此卑微的姿態。
小毛驢在馬廄里轉悠了一圈,又把腦袋湊向馬槽,嗅了嗅里面的高價飼料。
然后它那雙大眼睛里便露出滿滿的嫌棄,扭頭從肚子上的口袋里找出一根胡蘿卜,慢悠悠的嚼著。
要不干脆請它來客廳里坐算了?
依芙雅腦中冒出了一個荒謬的念頭。
但被早上得冷風一吹,她才意識到自己身上還只有一條毯子,以及一件穿了等于沒穿的半透明睡衣。
她連忙走后門回到家里,小心翼翼,輕手輕腳的,害怕驚動到女兒。
沒想到路過客廳的時候,她看見女兒正坐在沙發上,雙手環抱著雙腿,正默默的看著自己。
妮朵的眼眶發紅,漂亮的臉蛋上還殘留著干枯的淚痕。
她在這里坐了好久,也哭了好久。
依芙雅一臉的尷尬,不知道這種時候自己該說什么。
“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給我找個爸爸?”
“你果然已經忘記爸爸了吧?”
“但我沒忘,我就只有一個爸爸!”
妮朵說著,眼淚又重新留了出來,然后猛的一下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一頭沖出了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