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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8最后的圣徒

  萬物主宰奧洛格曾有七名極負盛名的使徒,分別是劍之使徒、弓之使徒、紫冠王、吹笛人、野獸畫家、鮮血女巫以及言靈師。筆趣閣文學網,更多好免費閱讀。

  截止今天,七圣徒已經陸續現身。

  它們卻幾乎沒有善終的。

  劍徒和弓使戰死骸骨之城,只剩殘軀。

  鮮血女巫的模樣強行被血魔潘妮保留,本身早已殞命。

  言靈師瘋瘋癲癲,只會帶來災厄的預言。

  吹笛人被霍納古爾吃掉,連魔笛的力量也被掠奪。

  紫冠王在彌留之際繼承了吉賽爾的身體,轉到了骸骨修理者麾下,勉強保存。

  野獸畫家紋在了雪萊夫人背上,按照它另個名字“露齒男”的傳言,也已經意識模糊,難以保持理智。

  七圣徒淪落到這個下場,并非是他們自身走入歧途,主因是他們力量源頭的古神萬物主宰出了狀況。

  奧洛格靈格破碎,神眷伽布麗艾爾重創,其麾下的使徒也陷入各種危機…

  神明無應答,形成了系列的多米諾骨牌效果。

  七圣徒陸續失蹤,神殿也失去了掌控人心的信仰和力量,從古德涅維帝國到都靈帝國,都只是持續了很短的統治就分崩離析,神殿本身也被迫收縮在都靈帶,再無往日君權神授的能力。

  羅斯特大陸神明時代的終結,也讓君王時代真正到來。

  沒有了神靈和神殿的制約和壓制,不同地理環境的人們發展出了不同形式的化和科技,這才誕生了象征著先進生產力和化的巫師和煉金術師。

  “元金時代”也拉開帷幕。

  厘清了大事件順序,馬修心里陣感嘆。

  可惜的是,神明從未遠去。

  以羅斯特大陸人類的發展階段來看,依舊只能在古神鼻息之下小心生存,古神麾下的神眷,也能輕易毀掉這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封建明。

  被魔花弗洛斯控制的伽布麗艾爾,就是個非常典型的例子。

  她根本不必出手,光是制造出的五大冥蝗和緋蝗族,就能讓五大王國戰戰兢兢,難以抵擋。

  要不是冥蝗白星故意放水,五大王國哪怕沒有被盡數攻陷,也應該只能茍延殘喘了。

  想通里面種種,馬修再次提醒自己。

  不能膨脹。

  弱小和無知不是生存的障礙,傲慢才是。

  不能因為在化和戰場上打出過些成績,就覺得俾斯麥莊園高枕無憂。

  要隨時保持謙遜和謹慎,以個弱者的姿態感受世界,盡可能減少不必要的沖突和對抗,將盡可能的群體變成利益共同體,這樣才能讓俾斯麥莊園能夠更加安全,發展之道越走越寬。

  馬修心里琢磨的這會兒,雪萊夫人已經手持洋傘,與武士和傀儡狼蛛交上手。

  她手傘能噴出團團白霧,這些霧氣接觸空氣就立即凝固,變成根根彎曲的粗壯線條,仿佛是根根沒有盡頭的DNA在空盤旋。

  這些以氣體凝華制造而成的固態線條,越來越多,遍布天際,它們在空游曳,如同幾十條貪吃蛇。

  武士的刀劍斬碎了好幾根氣條,可被斬成的兩段、三段又會變成兩三個完整的個體,它們吸納著空的云氣,猶如蚯蚓樣,難以被徹底殺死。筆趣閣文學網,更多好免費閱讀。

  同時,武士的刀劍上,出現了條條白色紋路,這些紋路沿著刀劍不斷朝著他身上蔓延,扎甲表面多了層白色的顏料。

  這顏料依舊在不斷變化,變成了只小小的白色飛鳥。

  它張開長喙,對著周圍陣子啄,厚實堅固的扎甲上已經開始布滿裂痕,隨時可能崩碎。

  武士不得不用刀將胸口紋有飛鳥的部分扎甲挖下來,但周圍的肩甲和腹部,白色線條再次凝聚,變成只只蠕動的毛蟲,它們同樣在啃咬扎甲。

  見此狀況,武士頭扎入海里,戰略撤退。

  傀儡狼蛛是另種情況。

  它體表散發出淡黃色光暈,這股力量讓空那些貪吃蛇線條無法進入身體表面,因此也難以產生對武士樣的殺傷效果。

  雪萊夫人轉了下手腕,原本固態的線條陡然膨脹開來,變成層囊括附近的薄霧。

  這層薄霧之上,浮現出她背上刺青的男人。

  野獸畫家在霧變成了立體態,他從霧抓出支筆刷,抬手畫,傀儡狼蛛周圍凝出個以云為材質的平面。

  傀儡直接被扁平化納入其,變成了云畫板里的二維形態。

  馬修看向野獸畫家,低語者給出了串信息。

  使徒異種(LV54):攜古神權能、象征、靈格,為古神意志延伸,收納具象之容器。萬物主宰使徒。

  價值:產量1,營養0,飽腹0,精神5,魔術8。

  增益:色辨明暗。

  以單色線條來表現直觀世界的事物,亦可以表達思想、概念、態度、感情、幻想、象征甚至抽象形式。

增益:透視圖距  在平面或曲面上描繪定格物體的空間關系。

  破壞:B

  速度:B

  射程:B

  持續:A

  精密:A

  成長:B

  象征:無。

  馬修心里滋味莫名。

  誰能想到,雪萊夫人才是萬物主宰使徒系最后的正統,只有她保留七圣徒之“野獸畫家”的所屬不變。

  這個真相十足荒誕,又有些諷刺。

  馬修繼續關注戰場。

  被固定在云畫板里的傀儡狼蛛單手噴射出光炮,頭顱上下兩個圓形發光器也發出道道紅光,灼燒周圍的背景,不過毀掉背景并不能讓它立即脫困。平面上的破壞力無法影響立體空間。

  傀儡狼蛛站定,左右胸甲朝著兩旁彈開,露出里面兩個黑漆漆的炮口。

  火光從炮口里閃出。

  劇烈的爆炸聲,傀儡狼蛛奪回了屬于自己的空間,與空的野獸畫家再次對峙。

  連續對碰之間,空早就看不見白星和伽布麗艾爾的蹤影。

  傀儡狼蛛回過頭,朝另個方向的天空高速飛去。

  “呼。”

  雪萊夫人這才松了口氣,路踏著野獸畫家構建的霧靄長廊走到了格羅姆背上。

  “好久沒有遇到這種強度的對決,有些腰酸背痛呢。”

  雪萊夫人臉交給你了的表情。

  “看來,秘法會我也回不去了。”

  她滿臉寫著開心:“那就在紅十字研究會,為了全人類的福祉而努力吧!”

  馬修張了張嘴,最終什么話都沒說出口。

  說什么呢?

  自從雪萊夫人和馬修起合作了紅十字項目,外界都知道,馬修和雪萊家族已經事實上聯手。

  這下她更是大庭廣眾之下狙擊秘法會六奉議之的武士,反手又讓蜘蛛公館的狼蛛吃了個悶虧…所有人都只會聯想到:俾斯麥莊園出手了!

  馬修長嘆聲。

  原以為自己是占盡便宜,結果還是要還的,難怪菲妮克斯直在提醒:貝琳達·雪萊是個非常危險的角色。

  就和維克多說“菲妮克斯非常危險”個樣,危險人物之間都有共識。

  馬修正郁悶,手里低語果傳來維克多的聲音。

  “現在要怎么樣?既然讓雪萊夫人伏擊,你應該還有后續計劃吧?要我怎么配合你?”

  “…按兵不動。”

  行吧。

  連維克多都這么認為。

  馬修收起各種心思,看向旁邊。

  雪萊夫人已經驅散了云霧,她手撐洋傘,僧侶袍從間裂開,下面腰帶系緊,依稀可見深度不俗的事業線,馬修禮貌地停留了幾秒視線。

  “那個,野獸畫家就是露齒男,到底是為什么?”

  “這個啊,其實也很簡單。”

  雪萊夫人輕輕拉了拉領口,朝馬修露出個會意的笑容:“因為雪萊家族,追溯到上千年前就是‘神明左侍’伽布麗艾爾的血脈。”

  “什么?神眷也有后裔?”馬修驚了。

  “這個你沒有告訴他?”雪萊夫人看向吉賽爾。

  吉賽爾也臉震驚:“還有這回事?”

  菲妮克斯不爽道:“謎語人滾出去,好好說話!”

  “雪萊家族傳承古老,最初的源頭就是神明左侍伽布麗艾爾,她的全名就叫伽布麗艾爾·瑪麗·雪萊。”

  雪萊夫人收起洋傘,說起家族歷史如數家珍:“伽布麗艾爾將自己的所有都奉獻給了萬物主宰,她成為了神眷之后,為了減少對本身秩序演化的影響,需要進入神國‘陰影王都’。但她還是和個來歷不明的男人,留下了個女嬰。”

  “然而神眷之身與凡人結合,讓嬰兒面目丑陋,并且身體畸形,根本沒法在人類世界出沒,只能躲在深山里,被人看到也會認為是長得像人的魔物。”

  “雪萊長大后,她運用血脈里的力量和智慧,把將死之人的尸體收集起來,開始點點改造自己。”

  “這個過程并不容易,要將血液和肌肉與體內的魔術回路協調,這需要大量時間和不斷嘗試。”

  “但終究是成功了。”

  “她換掉了自己的手和腳,然后是軀體,最后是最難得部分——整張臉。”

  雪萊夫人捏了捏自己的臉皮:“事實就是這么殘酷,大家只喜歡好看的臉,內里到底是邪惡還是光明,都不重要。”

  她繼續說著:“雪萊的成功耗費了太長時間,她終于擁有了漂亮的女人臉蛋,修長而健康的四肢,光滑的皮膚和柔韌的肌肉,她迫不及待想要進入人類正常的生活。”

  “然而,她離開自己的深山,卻發現外面已經天翻地覆,整個世界都在枯萎和毀滅,生命在迅速消逝。”

  “于是她只能路逃亡,到了東邊的大陸世界,找了個小小的人類聚居地,點點融入當地。”

  “逃亡途,她找到了彌留之際的野獸畫家,伽布麗艾爾血脈的力量讓她能夠得到野獸畫家的認可,將其融合保存。”

  “慢慢的,就形成了現在的雪萊家族。”

  “等等。”

  馬修覺得有點口干:“早期的雪萊,從伽布麗艾爾離去到古德涅維帝國覆滅,至少耗費了千年,才完善修補好自己的身體。即是說,從頭到尾整個家族其實就只有個人…”

  “沒錯。”

  對方展顏笑:“我就是那個唯的雪萊。或者說,從頭到尾,雪萊家族只有個人,祖母是她,母親是她,女兒也是她。”

  “其他人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的附屬。只需要將人放入‘畫’稍微撰寫段記憶,就有了祖父、母親、父親、丈夫這系列在畫經歷而定下的身份…野獸畫家的能力很方便。”

  馬修屏住呼吸。

  貝琳達·雪萊,就是伽布麗艾爾的女兒,也是唯的后裔,從古德涅維帝國覆滅存活至今。

  “我早就說了,她是個危險的怪物。”菲妮克斯雙手抱胸,冷笑。

  “彼此彼此。”

  雪萊夫人回了她句,看向天空:“看來,她認為我的存在本身就是污點,所以從未對七位使徒說過吧。神眷需要足夠的威嚴與圣潔,她早就放棄了母親的身份,只是萬物主宰最虔誠的仆人。”

  “雖然我對她并沒有什么感情,但如果就這么看著她被那些人毀掉,實在想象不出雪萊家族存在的意義。”

  “我得假裝,雪萊家族存在就是為了這天,能夠作為最后的力量,支撐她完成最后的使命。”

  馬修終于明白,為什么雪萊家族對血脈純度要求如此之高,又為什么要減少和外界聯姻。

  從始至終,“雪萊家族”都是“貝琳達·雪萊”的偽裝和外衣,她不過是在重復千年前自己做過的事。

  融入人類這個群體,就需要讓自己不那么顯眼。

  馬修看向空,希望伽布麗艾爾能給予雪萊點回應。

  回答的只有海風在嗚嗚作響。

  伽布麗艾爾也許是名稱職而又仁慈的神眷,但她絕不是個好女人,個好母親。

  馬修對雪萊夫人說:“我們存在的意義,應該是由我們自己來決定,我們所做出的切,都是我們存在的證明。”

  “伽布麗艾爾選擇了神明,但也徹底拋棄了人民。”

  “如果當初她依舊堅持引導使徒救助世人,幫助社會的發展,就能夠更早誕生出巫師和煉金術師…使徒就不會只是七個,而是十七個,七十個,七百個!”

  “她自己也就不會落得孤立無援,淪落成寄生體的下場。整個羅斯特大陸原本可以不用這么落后和停滯,但她選擇了視而不見,因為傲慢與蔑視而失去了自救的機會。”

  馬修無比鄭重地說:“我會證明她是錯的。”

  雪萊夫人也臉認真地回應:“那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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