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丁奉軍出動之后,劉禪在江陵的直屬部隊就只剩下了韓龍率領的力行社,不過百人,略顯有些凄涼。
雖然只要劉禪要人,多少人劉備也能幫他調遣,但劉禪知道自己其實真的沒有治軍的本事,左右都是發動放權技能,現在也挺好。
不過現在大家都在秣馬厲兵為北伐做準備,只有劉禪自己天天好閑好閑,他也有點上頭。
研究了幾天發報機(還是沒掌握怎么用摩斯密碼發復雜的東西),又非常心虛地去未來玩了幾天游戲、吃了幾家館子,劉禪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劉禪啊劉禪,你可是要興復漢室的人物,怎么能如此疏懶,耽誤國事呢?
不過,嘶,這江陵城里的一切都有條不紊,好像也沒什么我能干的事情啊。
“太子一定在謀劃著高明的手段。”
劉禪閑的難受抬頭看天的時候,韓龍在一邊非常認真且笨拙地恭維著,讓劉禪又是陣陣心虛。
虞翻再給劉禪的書信上反復叮囑劉禪要保護好自己,千萬不能被小人暗算,
韓龍也說曹魏為了解決劉禪這個大敵,不止派出了自己這一股刺客,所以非公務時刻,劉禪盡量不離開自己的府邸,每天稍微處理點軍務,再陪著養母散散步,好不容易減掉的肥肉又開始一點點占據上風。
“韓兄,”劉禪非常誠懇地道,“你覺得,你覺得我現在應該做些什么?”
“臣哪敢給太子亂出主意,”韓龍苦笑道,“臣在偽朝時就聽說太子心細如發,一出手便是勝負手,偽朝有不少人被太子折磨地無法忍受,
我聽傳聞說連劉曄說起當年太子幾封書信氣死呂蒙之事都贊不絕口,連稱此乃天下至高手段。”
劉曄?
劉禪之前就聽說過這個大漢宗親的故事。
此人智計百出,堪稱當時一等一的戰略家,只可惜曹操、曹丕都對他頗為提防不肯重用,不然堪稱季漢的大敵。
倒是曹叡寵信劉放,對劉曄的提防也少了不少,此人不得不防啊。
嗯,對了,他說過我寫信的事…
劉禪騰的站起來,興奮地道:
“好,那就讓你們看看我的本事。”
劉禪跑回屋中,洋洋灑灑寫下來一大堆有的沒的,
一封信很快寫完,可劉禪端起信來左看右看,似乎覺得沒了內味,并沒有當年給呂蒙寫的那股陰陽怪氣的味道。
嘶,當年自己是真的畏懼呂蒙,所以寫信的時候下意識顯得有點謙恭,呂蒙平時爾虞我詐慣了,自然有一股陰陽怪氣的味道。
可現在的劉禪帶兵許久,一股上位者的強大自信壓制不住,而且以他的身份也不愿意用謙和的口氣再給對面的人寫信,以免讓人嘲笑。
那么,該怎么做好呢?
思考了大約一上午的時間,中午吃飯的時候,韓龍把劉禪的午飯端進來,臉色頗有幾分陰沉。
劉禪正在苦思冥想,見韓龍臉色不好,還以為又有誰想闖進來跟韓龍發生了沖突。
他把草稿揉成一團扔掉,嘆道:
“說吧,又怎么了。”
韓龍認真地道:
“太子,今天是孫貴人燒飯。”
“啥?”劉禪還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
“今天是孫貴人燒飯,”韓龍補充道,他一臉非常警惕的神色,認真地道:“事有反常必為妖,雖然我已經替太子試過,可太子這頓還是不要吃了。”
“你都給我端進來了我還能倒了不成…”
劉禪也知道養母懷孕之后母性大發,居然想真的當一個賢妻良母,前幾天笨拙地學著女紅,把幾根手指刺地鮮血橫流干脆放棄,之后學習彈琴,一個晌午彈斷了十幾根琴弦,這幾天又開始學習燒菜,現在府上準備了好幾個水缸,提防她順手一把火釀成大禍。
看著黑乎乎的煎魚和同樣黑乎乎的看不出是什么模樣的蔬菜以及一邊碗中明顯夾生的米飯,劉禪嘆息道:
“哪有兒子嫌棄母親,就算再難吃,我也得…”
他用筷子夾起那些燒的黑乎乎的蔬菜,只吃了一口,臉上的表情立刻僵住了。
雖然知道是養母關心自己,可這…可這也太難吃了。
有了,關心,還可以這樣…
幾天后,駐扎在樊城的的曹魏荊州太守王凌一臉陰沉的召集眾人,待所有人到齊,他從袖中取出一封書信,緩緩放在桌案上。
“喏,大家看好了,這是劉禪遣人送來的書信,我可沒有拆開啊。”
陳泰苦笑道:
“王使君何必如此,我等難道還信不過王使君嗎?”
“嘿,有人信不過,具體是誰我就不說了。”王凌陰陽怪氣地說著,下意識地瞥了身邊最后一個夏侯——夏侯儒。
跟轉進到新野的夏侯楙和已經垂頭喪氣帶兵去陰縣的夏侯霸相比,夏侯儒的存在感非常稀薄。
他天天跟在兩個人后面,偶爾吹吹牛,大部分的時間都表現的很拘謹,上官說什么他都聽著,打襄陽他也支持,守樊城他也不反對,顯得多少有點人畜無害的感覺。
只是王凌前幾天發現,夏侯儒經常偷偷躲起來寫信,有人進入他的軍帳,他甚至會直接把書信一口塞進嘴里。
至于嗎?
他姓夏侯,只要不謀反,還能被殺了不成?
唯一的解釋是,他表面上看起來人畜無害,實際上是在裝傻,偷偷觀察眾人的一舉一動,伺機匯報給其他夏侯楙、秦朗等人。
這也符合秦朗一貫的作風——
秦朗這貨是曹魏朝中著名的面厚心黑,他裝出一副為人低調的模樣,從不舉薦 (本章未完,請翻頁)
第(2/2)頁 他人做官,可暗地里卻積極縱容手下向曹叡舉報他人的種種疏失。
他埋伏下夏侯儒,然后讓夏侯儒假裝低調,偷偷舉報眾人,也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這次收到劉禪的書信,王凌本想直接撕了,可又擔心被人說自己心虛,所以干脆召集眾人,把書信放在案前,讓夏侯儒去拆。
夏侯儒最近總是一臉失魂落魄的模樣,
眾人讓他拆信,他也毫不猶豫,如行尸走肉般隨手撿起書信拆開,攤開信紙,自顧自地念道:
“大漢太子致夏侯將軍。”
本來臉色就不太好的夏侯儒讀出這句話直接面色慘白。
樊城只有一個夏侯將軍,那就是夏侯儒將軍。
夏侯儒瞬間感覺自己像被脫光了扔到鬧市一般,趕緊辯白道:
“不是我,不是我!”
王凌和陳泰都是一臉無奈,心道當然不是你。
你算老幾?
大漢太子知道這世上有個人叫夏侯儒嗎?
這信上,劉禪非常誠懇地表示了對夏侯將軍的關心,說現在天冷了,水寒了,為了荊州的長治久安,大家這個冬天還是好好休息比較好。
不僅如此,劉禪還回顧了一下過去,展望了一下未來。
夏侯家的祖宗夏侯嬰是劉家的忠實擁躉,大漢純臣,
而大漢車騎將軍的夫人也是夏侯家的家人,
這些年來雙方的關系雖經歷風雨,存在著分歧和利益沖突,但總體上呈現積極、穩步的發展態勢,雙方應該擱置爭議,團結一致向前看。
你看,對面的大漢太子居然把夏侯家和大漢扯到了一個位置上,這排面無話可說,
雖然大家都能看出這是離間計,但總體來說,劉禪的說話還是很好聽的。
嗯,離間夏侯家,劉禪還真是大手筆啊。
眼看信不是寫給自己的,王凌總算松了口氣。
要知道,劉禪寫信氣死呂蒙的梗現在已經在大江南北廣泛傳播,誰也不想莫名其妙就成為了劉禪功勛的名詞,現在世道這么艱難,生而為人不容易啊。
“等等,還有兩封信,嗯,致陳泰陳玄伯?”
“我…”陳泰差點脫口而出我不看,可他還是生生憋了回去,垂頭喪氣地道:
“勞煩將軍念給我聽。”
“呃,”夏侯儒瞪起一對綠豆眼,認真地掃了掃,念道:
“玄伯賢侄,別來無恙。”
“下,下面呢?”
“下面沒了。”
陳泰:…
陳泰搶過那書信,發現下面還真是什么都沒了,頓時語塞。
這個大漢太子還真是悠閑啊,從隴右跑過來,二話不說先見面搞一波自己的心態,
現在給夏侯楙寫信,也不忘順手搞一波自己的心態。
這陰陽怪氣的水平,好生厲害啊。
“還,還有一封信是給誰的?”王凌心虛地問。
陳泰翻了翻,突然皺起眉頭,神神秘秘地道:
“不是給王使君的,這封書信嘛,倒是天子的家事。”
天子的家事?
那就跟我沒關系了,愛誰誰。
王凌確認沒有給自己的書信,非常開心地笑了笑。
“呵呵,好啊,劉阿斗的書信可不能等閑視之,把書信送去新野,讓都督…讓都督自己定奪吧。”
說到后面,王凌會心的一笑,陳泰、張特等人也跟著一起尬笑,只有夏侯儒的臉色依然極其難看。
只有他并不認為這書信是寫給夏侯楙的。
太子…應該是寫給自己的吧?
早在曹丕欺負夏侯尚的時候,夏侯尚的從弟夏侯儒就出于不忿,偷偷給張飛寫了一封書信。
后來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
被派到樊城之后,夏侯儒雖然沒再經典犯病,但卻始終處于高度緊張的狀態。
他是知道夏侯尚現在是過得怎樣的日子,生怕這個災難落在自己的頭上。
為了看看有沒有人懷疑自己,他最近一直在假裝偷偷寫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并裝出一副心虛的模樣——
如果曹叡真的已經懷疑了他,一定會找人暗中調查,尋找自己的破綻。
如果曹叡沒有懷疑他,就算這些外姓人看出了什么問題,他們也不敢對一個姓夏侯的展開調查。
事情一直進展的很順利,
夏侯儒發現王凌把他當成了天子的密探,一直頗為鄙視,這讓他心中非常歡喜,并樂于接受這個人設。
仔細想來,當時給張飛的那封書信上他沒有透露任何的訊息,就算說是劉禪的反間計也能說得過去。
曹魏這么多人姓夏侯,哪有人會懷疑到夏侯儒這個小角色?
看來,之前是我多慮了——
拿到書信之前,夏侯儒還是這樣想。
可劉禪的書信如同一支利箭射穿了他的所有防御,讓夏侯儒差點大聲慘叫出來。
怎么可能…
大魏國內沒有任何人懷疑我,我上次也沒有留下任何的破綻,劉禪為什么能精確地把信送到我的手中?
難道說,傳言劉禪有昊天上帝襄助是真的?
看著夏侯儒失魂落魄的模樣,一直保持沉默的張特幽幽的嘆道:
“將軍這是怎么了?”
“沒,沒什么啊。”
“嘿,沒什么就好。”
張特從之前就覺得夏侯儒似乎有點不對勁,這會見夏侯儒如此驚恐,索性順便詐他一詐。
夏侯儒雖然驚慌,可他也知道越是此刻越不能亂了方寸,張特對他沒有絲毫的威脅,他索性勉為其難的一笑:
“沒什么,突然想起了老家的族妹。”
張特:…